徐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絕密檔案。
她看了看檔案上的照片,又回頭看了看秦煌,然後又看了看照片。
這個一臉色相的混蛋,他竟然是一名軍人?
而且還是一個擁有3S級絕密身份的軍官?
這怎麼可能?
不,這一定是假的,肯定是他僞造出來騙人的!
徐菲幾乎要失口喊出來了,可是她又馬上意識到,這根本就不可能。
這可是公安系統的官方資料啊,怎麼可能被人隨意僞造呢?
徐菲自己都不信……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徐菲皺了皺眉,把臉上的驚詫斂去,故作鎮靜地說了聲:“進來!”
門一開,一個跟年輕警察差不多年紀的警察探進頭來:“徐督查,外面有個律師要見你!”
“讓他等一會兒。”徐菲不耐煩地說道:“我現在正忙着呢!”
那警察職位卑微,見這位美女上司情緒似乎不是很好,哪兒敢去觸她的黴頭,連忙縮回腦袋,把門關上了。
“不管你是什麼人,可你當街把人毆打致重傷的事情是肯定沒錯的,連你自己都承認了……哼,軍官怎麼了?軍官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徐菲重重地喘了口氣,在心裡暗暗想着,該怎麼對付這個身份神秘的秦煌。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呢,門一開,剛纔那個小警察又進來了,不笑假笑:“徐督查,那位律師說要見他的當事人。”
“那你就帶他去見唄!”徐菲怒道:“這種事兒也要來問我?”
她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想:“現在這些警官學校剛畢業的學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怎麼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唉……”
小警察見上司發怒,簡直是膽顫心驚,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那個……那律師說他的當事人就在這裡面,叫,叫秦煌!”
“秦煌?”
“是……是啊!”小警察結結巴巴的,挺簡單的一個詞兒都說不利索了。
還是那句話,碰到這樣一個脾氣火爆的美女上司,小警察的壓力可想而知。
“還是上學的時候好啊……”小警察心裡在流淚。
“讓他進來吧!”徐菲平靜下心中的火氣,想了片刻之後終於點頭。
律師已經指名點姓要見自己的當事人,那就必須放行,如果阻攔的話,後果很嚴重。
胸大不等於無腦,世界上美女多了,總不能都是傻瓜。作爲一名高級督察,這點法律常識徐菲還是有的。
小警察鬆了口氣,被徐菲呵斥一頓,他都暈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了。
這裡風險太大,不宜久留,小警察連忙退了出去,藉着傳達消息的機會溜之乎也。
他們這些對話,秦煌都聽見了。
他挺納悶,
自己也不認識什麼律師啊……
當初在軍事法庭受審的時候也蹲過審訊室,可一直到被開除軍職,也沒見過什麼律師。
這律師?誰請的?從哪兒冒出來的?
從沒跟律師打過交道的秦煌馬上就根據電視劇裡看到的自行腦補了一番……
正想着,就見那小警察已經把律師帶了進來,當然了,他辦完這件事以後又是腳底抹油的溜了。
“滑頭!”徐菲心裡暗暗給那小警察做了這個評價。
“敝姓劉,是方圓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這是我的名片!”
這位律師四十歲出頭的年紀,西裝革履,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斯斯文文,目光中卻透着精明,他掏出名片遞給徐菲,很有禮貌地微微點了點頭:“我要見我的當事人,秦煌先生!”
“方圓律師事務所?”
徐菲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更是吃驚,那可是中海最最有名的第一號律師事務所,據說專門爲豪門巨賈做法律顧問的,普通人的案子他們根本不接,被人戲稱爲中海貴族律師事務所……天啦,方圓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怎麼可能給這個色狼模樣的人服務?這是不是搞錯了?
劉律師撇撇嘴,也不在意徐菲等人的驚訝,他徑自來到鐵柵欄那邊,對坐在特製椅子上的秦煌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秦煌先生吧?”
秦煌一頭霧水地點了點頭。
劉律師跟秦煌打過招呼以後,先是繞着這張椅子轉了兩圈,然後皺起眉頭對徐菲和小平頭等人說道:“幾位警官,你們對我的當事人似乎不太友好吧?既然已經到了審訊室,爲什麼還要反銬着?還有,這腳鐐是怎麼回事?”
“這個……”不等徐菲說話,那個小平頭連忙站出來解釋道:“我們懷疑他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把他鎖住是爲了以防萬一!”
劉律師搖了搖頭:“這位警官,我不能認同你這個所謂的‘懷疑’,那好,現在我懷疑你是在虐待我的當事人,而且有刑訊逼供的嫌疑,我可以這麼認爲嗎?對此,我保留投訴的權利。”
“我……”
這姓劉的律師連續幾個‘懷疑’把小平頭繞的發暈,只張嘴說不出話來。
劉律師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乘勝追擊,嚴肅地對小平頭和徐菲說道:“現在,請你們立刻解開我當事人的手銬!”
如果這件案子從頭開始就是徐菲來審,她也不會把秦煌反銬那麼長的時間,但是剛纔她是半路接手,又被秦煌那色狼似的眼神氣的發昏,也就沒太注意這種‘小事情’,以至於被劉律師抓到了把柄。
徐菲趕緊對着小平頭使了個眼色,讓他把秦煌的手銬打開。
被律師投訴,絕對是一件誰都不想的麻煩事兒。
尤其這個律師還是方圓律師事務所的,牌子亮,架子大,被他投訴一下肯定更麻煩。
劉律師見徐菲還算配合,也就沒再繼續步步緊逼,而是點了點頭:“現在我要求
保釋我的當事人秦煌先生,以後秦煌先生的所有問題都由我來回答!”
話音未落,徐菲斷然拒絕:“不行,堅決不行,他不能被保釋,這位律師,你知道你的當事人做過什麼嗎?他毆打四人致重傷,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不不不,這位警官!”劉律師很嚴肅地說道:“我堅持我的要求,我必須要保釋我的當事人,因爲我懷疑你們在對其進行殘酷的刑訊逼供!”
徐菲也來了氣兒:“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是暴力案件的嫌疑人,任何人也不能保釋他,這不合乎規定,我做不了主!”
劉律師呵呵一笑:“你做不了主,我可以找你的上司……”
說着,他從公文包裡拿出相機,對準了就要拍。
徐菲臉色又是一變:“你要幹什麼?”
“看來這位警官的業務水平有待加強啊,連這也看不出來嗎?”劉律師指着秦煌手腕上被手銬勒出來的痕跡:“我在取證,我當事人手腕處被銬的痕跡很深,我要拍下照片作爲將來法庭上的呈堂證供……請問,難道您連律師取證也要過問嗎?”
雖然還不太清楚這個姓劉的律師的來龍去脈,到底是受了誰的委託來保釋自己,可他的確是自己人,所以秦煌看他要拍照,就極爲配合地伸出手腕讓他一頓猛拍,一邊拍還一邊對着徐菲吐舌頭做鬼臉,把徐菲氣的要死要活,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審訊室裡的氣氛格外僵硬,只能聽到照相機的咔咔聲。
正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一響,一個胖乎乎的警察走了進來,瞧那派頭,就知道是個位高權重的領導級人物。
“楊局!”
見到這個胖警察,小平頭和年輕警察連忙打招呼。
胖警察對他們擺了擺手,然後看了看那位拿着相機圍着秦煌照個不停的劉律師,打着哈哈說道:“哎呀,這不是劉律師嗎,哪陣香風把你吹到我這裡來啦?怎麼不到我那裡坐坐啊?喲,你瞧你這是幹什麼,怎麼還拍照?最近在練攝影技術嗎?哈哈哈,怎麼樣?咱哥倆多久沒在一起打橋牌了?改天一起去玩玩?”
聽他這口氣,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敢情這位姓楊的胖警察跟劉律師是老熟人,而且聽口氣,關係還挺好。
劉律師笑了:“楊局啊,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不過你看看,我的當事人被你手下人收拾成這樣,我要是不做點什麼,也沒辦法對我的委託人交代不是?”
“呀,瞧你說的那麼嚴重,行了行了,這肯定是誤會……”胖警察看了秦煌的手腕子一眼,哈哈着說道:“這小夥子就是你的當事人吧?唉,年紀輕輕的,能犯多大的錯誤?有句話說的好啊,年輕人犯錯誤,就連上帝都會原諒的,行了行了……”他轉頭對徐菲說道:“徐菲啊,去,把他放了吧,然後老董,小彭,你們給劉律師和這位先生道個歉,一天雲彩也就散了,劉律師是個大度的人,這一點工作上的失誤,他肯定不會計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