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癢、好癢!哈哈,小子,你對我幹了什麼?”
摳腳大漢歪着嘴,涎液直流,渾身癢癢,不住地抓撓着。
我雙手盤在胸前,目光清冷地盯着這個傢伙。
我不出聲,靜靜地瞧着他如同癲癇一般的模樣。
摳腳大漢的面部已經扭曲變形,牙齒咬得“嘎嘣”直響,我真怕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了。要是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有那些污言穢語了。
他的身體如同篩糠,抖個不停,一會兒這抓抓,一會兒那撓撓,不時間還在兩腿之間的褲襠裡面抓上一把。
我注意到,他的手臂都被他自己骯髒的指甲抓出血了。
“哈哈,好痛,好癢......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小子,不,小兄弟,你放過我吧,救救我吧,我真的好癢......哈哈哈!”
摳腳大漢已經沒了先前囂張的模樣,此時此刻可謂是狼狽不堪。他的眼睛都紅了,眼珠子微微地向外凸着,鼻孔一抽一抽的,吸着空氣。
一邊站着的那個女人,瞧見這一幕,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她面朝我,戰戰兢兢地問:“小老弟,他他,他怎麼了?”
我偏頭瞧了一眼這個女人,輕聲說道:“沒事,他就是渾身瘙癢難耐,可能是髒話說多了,遭到了報應。”
女人自然是不相信我的話。因爲她剛纔注意到我,我的手指在摳腳大漢的身上,點了一下。
她狐疑地盯着我,顫聲問:“真的?......他該不會是中了什麼邪術吧?”
看來女人是想歪了。
這個時候,車廂裡面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們這邊。
乘客們詫異地盯着舉動異常的摳腳大漢,不時間瞧瞧我。在我瞧向他們的時候,有人的目光趕忙就躲開了。
我旁邊的孫小籬輕輕地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說:“天一哥,我看還是算了吧,懲罰他一下就成了。”
摳腳大漢這個時候趴在座位上面,抓撓着,口中嘀嘀咕咕地嚷叫着,就差叫我“爺爺”了。
本着不欺負人的道理,我去到摳腳大漢的身前,手掌在大漢的身上看似隨意地拍了幾下。
很快,摳腳大漢停止了抓撓,他歪倒在座位上面,口中喘着濃濃的粗氣。
在發現我的目光仍舊盯着他的時候,他趕忙就底下了頭去。
我冷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說道:“還不把鞋穿上!”
摳腳大漢算是服氣了。他喉結顫動了一下後,就趕忙去找鞋穿。
穿好鞋,他從架子上面拿下他的那個包,灰溜溜地就向着車廂的一邊走去。
乘客們都讓開了路,讓摳腳大漢過去,他們的那副模樣就好像摳腳大漢會忽然間發瘋,去咬他們一樣。
很快,吵吵嚷嚷的車廂裡面就安靜了下來。
不多時,乘務員過來詢問了一下情況,沒問出什麼名堂後,也就離開了。
孫小籬可能是困了,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孫耀文也閉着眼睛,睡下。
我不困,坐在那裡望着車窗外的風景。
窗外,是一片高山和林子,掩映在藍天和白雲之下。不知名的林木在陽光下,泛着翠綠的顏色,隱隱間,閃動出一點光輝。
有鳥偶爾從天際飛過,慢慢地化成了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我的對面座位空了出來,那個摳腳大漢不知道躲哪去了。
就在我凝望窗外的時候,一個人影慢慢地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
那人是一箇中年人,穿着一件看上去很老舊的中山裝,臉上留着兩撇鬍子,目光晶亮。
他的手中端着一碗泡好的面,“滋遛滋遛”地吃着。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我發現,這個中年人居然身上帶着陰德之氣,還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不過呢,他的吃相倒是有點和他的形象不相符,頓時間,那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就消失了。
他的方便麪裡面加了腸,加了蛋,弄得滿滿一下子。
見我打量着他,他很隨意地對我笑了笑。
說實話,瞧着他的吃相,我自己還真是有點眼饞。不得不說,有時候,吃這件事情也會傳染。
先前的那個女人就坐在我旁邊過道的那個座位上面,與我臨近。她一直沒睡,不時間偷偷地觀察着我,搞得跟間1諜一樣。
可能是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問我:“小老弟,你先前手指在那大漢的身上一點,他整個人就變了,開始渾身發癢,抓撓。你是怎麼做到的啊,怎麼給我的感覺像是武俠小說裡面的點穴神功呢?”
我歪了歪腦袋,瞧着女子,笑着說:“你還真說對了,我這啊,不是什麼神奇的手段,就是‘點穴神功’中的一種。”
我這話純屬胡扯,哪有什麼點穴神功,我那叫穴位拍擊法,需要在拍擊穴位的時候,在對方的穴位裡面打入一些陰德之氣,用來控穴。
當然啦,用手拍和用手指點,產生的效果也是一樣的,最主要的還是陰德之氣。
女子聽我這麼說,一臉的崇拜。
她的臉上似有糾結,沉默了一會兒後,她又開口小聲對我說道:“小老弟,你的那點穴法子能不能傳授給我,我男朋友老惹我生氣,我琢磨着,你的點穴神功,能夠對付我男朋友。”
“我要是真學成了那點穴神功,以後我男朋友就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我微微一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女子聽我這麼說,一臉欣喜地問:“怎麼說,你是答應了?......你放心,你可以當我的老師,我可以付給你學費的,多少錢都行。”
看吧,給鼻子還上臉了。
我微笑的臉面,直接就耷拉了下來,沉聲說:“對不起,我這點穴神功,不外傳。”
說完,我就閉嘴,不言了。
女子在聽我這麼說後,一臉的不快。哼了一聲後,她就別過去了腦袋,沒再與我搭話。
而我其實在與女子搭話的時候,一直觀察着對面的這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上的陰德之氣很濃郁,應該是一名捉鬼道士。他不坐在他的座位上,卻偏偏坐到了我這邊來,這讓我心生狐疑。
中年男人倒是一臉人畜無害,仍舊“呲溜呲溜”地吃着面,神情淡定自若。就好像是,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在觀察他一樣。
很快,一碗泡麪,和裡面的腸、蛋,就都被中年男人吃進了肚去。
他放好泡麪盒子,抹了一把嘴後,就臉帶微笑地瞧向了我。
我還沒開口,中年男人就對我小聲說道:“你這小兄弟不一般啊,年紀輕輕身上就積累了這麼多的陰德,看樣子,也是捉鬼道士。先前你對付那個大漢的手段,我瞧見了。”
“那是道家的‘穴位拍擊法’,這很不一般啊。”
聽到中年男人道出“穴位拍擊法”的名字,我心中一陣吃驚。
中年男人卻自顧自地說着:“據我所知,在全國,這種道家的‘穴位拍擊法’手段,早就已經失傳已久,沒想到今天在這小小的火車上有幸見到。小兄弟,咱兩看來還真是緣分啊!”
中年男人的話,讓我想到了範偉的那句,“緣分啊!”
但是我卻對這個中年男人產生了警惕。
我不言語,也不回覆。
中年男人略有尷尬,對我抱了抱拳,說道:“小兄弟,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叫劉德水,也是一個捉鬼道士。這次是出門辦點事,剛往回走,沒想到火車上遇到了你......”
我見他自我介紹完,就也抱了抱拳,說道:“我叫楊天一,的確是捉鬼道士。”
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我也就沒再多說。
不過我能夠確定的是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沒有死氣,說明是正派的捉鬼道士。
既然是正派的捉鬼道士,就不會是什麼邪惡的人。這讓我也暫且放心。
中年男人還在與我搭話,問道:“小兄弟,你前往何地啊?”
我道:“去西川。”
沒想到,聽我說去西川,中年男人咧嘴一笑,道:“嘿嘿,小兄弟,你看咱兩這緣分又來了,我也到西川。我的家就在西川。”
我聽說他家在西川,這讓我心中一陣吃驚。
但是轉念一想,我心說,或許能夠從這個劉德水的口中知曉一點西川捉鬼道士行當裡面的事情。
於是,我就客氣地笑了笑,說道:“的確是緣分。”
而後,我和劉德水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他比較關心的是,我的穴位拍擊法是從何學來的。
我比較關心的是,他知不知道江九真的下落。
我沒有告訴他,我的穴位拍擊法是從陰陽渡魂筆記上面學來的,我僅僅是告訴他,是從我師父那裡學來的。
“小兄弟,那不知道你師父是何人?”劉德水一臉客氣地問。
我直接道出了江九真的名字。
“江九真?......我在西川道士行當裡面這麼多年,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既然你師父懂得穴位拍擊法,那肯定是一個高人。我觀小兄弟你身上的陰德足夠充裕,道行高深,想來你師父也一定是個厲害人物。”
我笑着點頭說:“劉大師,盛讚了!”
我心說,既然這個劉德水不認識“江九真”,那關於江九真的事情,他也就根本不知道。
劉德水摩挲了一下他的小鬍子,笑了笑。
之後呢,我就又向劉德水打聽了一下西川市道士行當裡面的事情,問他西川市有沒有出現什麼厲害的鬼魂,亦或是發生過什麼大事。
劉德水還真說了幾件事,但都與江九真沒有半點關係。
說道最後,劉德水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笑眯眯地說:“楊小兄弟,你應該是要找你師傅江九真吧。雖然我不知道江九真在哪,但是,如果他到過西川市,那有一個地方他肯定去過。”
這話倒是讓我覺得匪夷所思。
我問道:“劉大師,您所指的地方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