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駛離的出租車,玉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師父張楚,笑呵呵地說道:“楊哥,張師父,你們兩個嚇到那司機師傅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
我師父搖了搖頭,苦着臉說:“走吧,一百塊錢夠他的油錢了。”
之後,我和玉泉就跟在我師父張楚的身後,趕往了那個叫“天齊”的苗寨。
山路不好走,七扭八歪,路上還有不少的碎石,我的鞋子都磨出了一個破洞。好在風景不錯,山清水秀。
翻過兩座不大的小山,前面山腳的凹處,出現了一個小寨子。
擡手指了指,我師父張楚沉着臉說:“那裡就是‘天齊’苗寨了。”
就好像“天齊”苗寨整個寨子都和我師父有仇恨一樣,他的臉從始至終都是冰冷的。或許當年的事情又重新佔據了他的心,仇恨就像是一把鹽,狠狠地刺激着我師父張楚的傷口。
下山後,我看了看時間,是上午的十二點多鐘。
陽光很足,我們身上都出了一層的臭汗。
望着這個擁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寨子,我出奇的平靜。
寨子裡面不少苗人,都穿着苗人的服裝,看上去生活安逸而舒適。
但是他們可能沒有意識到,今天,有人會來這裡找阿娜尋仇。他們也可能不會知道,當初他們寨子裡面的那個叫阿娜的苗女曾經害死了一個叫袁昆的人。
三人很快進了寨子,並引起了不少苗寨人的注意。
可能這邊很少來外人,所以他們都圍了上來。讓我詫異的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居然都能說幾句漢語。
還有一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他是苗寨人,但是漢語說得很流利。可能爲了當着寨子裡面的苗人面前,顯示自己的漢語水平,他主動走了過來,與我們搭話。
他問我們怎麼會來這裡。
我笑着說:“來找人。”
“找人?你們找什麼人?”他打量着我們,好奇地問。
我還沒開口,我師父張楚就冷冷地說:“找苗女阿娜!”
誰知道,聽我師父說找苗女阿娜,那個青年卻是肩膀一顫,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找阿......阿娜嘛?”
青年不安地又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在確定我們話的真假。
我點頭說:“是找苗女阿娜!”
可青年卻把我拽到一邊去,悄聲對我說道:“兄弟,你們找阿娜幹什麼?那個老女人可不簡單,是我們寨子裡面唯一的養蠱人,還懂得蠱術,平日裡古怪的很,我聽我們寨子裡面的人說,那個阿娜喜歡殺人,而且殺人不眨眼。”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找阿娜了,快點離開這邊吧!阿娜的蠱術很厲害的,有一次,我親眼目睹,她用蠱術殺死了一條大腿粗的蟒蛇......”
青年對那個阿娜很恐懼,但是他的心眼不壞,不住地勸我們,讓我們離開。
在我和青年聊天的時候,我師父張楚離老遠就喝道:“好啦,走吧,沒必要在這邊逗留,我知道阿娜在哪。”
可能是見我師父張楚態度寒冷,年輕一臉的尷尬。
我笑着對他說道:“沒事,謝謝你告知我阿娜的事情,我們會小心的。”
青年咧嘴笑了笑,說:“沒事!沒事......”
之後,我跟上我師父和玉泉,一起向着寨子的西南方向趕去。
我注意到,在寨子的西南方向有一座石頭屋。
那屋子約莫兩間房大小,遠遠瞧上去,石頭白花花的一片,反着白亮的光。石頭屋的外觀還很潔淨,讓我不解的是,石頭屋的門上,居然掛着手絹大小的一塊紅布。
那塊紅布很鮮豔,上面斑斑點點的,好像是血跡。
向着那邊趕過去的時候,我問我師父:“師父,那座石頭屋上面怎麼掛着一塊紅布?”
我師父解釋說:“那是因爲阿娜是養蠱師。養蠱師都會在門上掛上一塊紅布,就算是不掛紅布,也會留有印記,或通過其他方式,向別人告知,他們是養蠱師。目的是,讓別人不要輕易接近那邊。”
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想想以前,還真是,當初見到那些養蠱師的時候,真的在那些人的家門上瞧見過這種印記,或者說記號。
很快,十幾分鍾後,我們三個人就來到了石頭屋的跟前。
石頭屋背後是一片樹林,樹木鬱鬱蔥蔥,半米粗細,有年頭了。而石頭屋的對面是一條小溪,溪水“嘩嘩啦啦”地流淌着,水中的石子清晰可見。
在石頭屋的門前,是一塊空地,地面乾乾淨淨,沒有石子、樹枝什麼的。看來經常有人打掃。
我們站在門前,我師父張楚對着石頭屋冷冷地喊道:“阿娜,出來吧!”
“吱嘎!”一聲,石頭屋的木門慢慢地裂開一道縫隙。
一個女人從木門口探出頭來,她看上去三十多歲,穿着的是苗服,帶着銀飾。她的那雙桃眼帶着魅惑性,彎彎的眉毛如同黑色的蟲子微微地皺着。
她的嘴脣塗得紅紅的,瞧上去好像是剛剛喝完血一樣。
“你們找誰?”
女人狐疑地盯着我們幾個,冷冷地問道。
我師父張楚沉聲說:“我們找阿娜!”
那女人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師父不在,上山了,你們要找她,明天再來吧。”
說完,“咣噹!”一聲,女人理都沒理我們,就重重地關上了木門。
這讓我心下不快,隨即,我就快步去到了木門的跟前。
我師父站在遠處,擔心地提醒道:“小心點。”
我點點頭,隨即“啪嗒啪嗒!”地敲響了木門。
“你們不要敲了,我都說了我師父不在。再敲門,別怪我不客氣!”
女人不滿地喊話,隨手,她就又打開了木門。
在她打開木門的剎那,我的手臂一擡,陰德之氣輸出,手指一動,一下子就點子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我點中,一動不動了。
女人嘗試着晃動身體,但是她無能爲力。
她眼中帶着怒火,瞪着我,質問道:“你想幹什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冷冷地撇了這個豔俗的女人一眼,不滿地說道:“我們不幹什麼,就是來找阿娜的。你說阿娜不在,我不信,我想進去看看。”
不成想,女人都被我點中了穴位,卻兀自傲慢地說道:“不行,我師父說過,外人不準進我們的屋子,不然,就是死。”
“死”這個字從女人口中說出來,顯得很平靜,就好像這個字對於她來講,無足輕重,或者說,她並未把死亡當做一回事。
我沒有理會女子,隨手就要去推木門。
誰成想,就在這個時候,女子卻是忽然間張嘴,緊接着一道青色的影子就向着我撲來,還有扇動翅膀的“嗡嗡”聲。
“不好,是蠱蟲!”
玉泉提醒了我一句。
我趕忙躲閃,同時釋放了陰德之氣,催發了陰陽圖。
陰陽圖生成,黑白流轉,“啪!”的一聲悶響,那隻小東西就撞在了陰陽圖的上面。但是它並沒有受到陰陽圖的傷害,反倒是藉着陰陽圖衝擊出去的能量,倒飛了出去。
我腳上踏着七星罡步,退出去了幾米遠。
目光瞧着那隻蠱蟲,我發現那是一隻很醜陋的蠱蟲。
它渾身青色,手指大小,兩邊長着薄薄的翅膀。
它飛落在女人的舌頭上面,黑漆漆的小眼睛盯着我們。
它的腹部圓鼓鼓的,長着不少的短毛和細腿。
我師父張楚和玉泉來到我身邊,瞧見那蠱蟲,我師父發聲道:“是,疳蠱!”
疳蠱?那是什麼蠱蟲?
見我和玉泉眼中流露出不解,我師父張楚解釋說:“就是類似於毒蜂的一種蠱蟲。這種蠱蟲很毒,一旦沾身,不出半柱香就會奪人性命。”
臥槽,的確是夠毒的。
女人目光落在我師父張楚的身上,寒聲說:“沒想到你居然知道疳蠱,沒錯,這就是疳蠱,是我的本命蠱蟲。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的蠱蟲隨時會毒死你們。”
“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這位小兄弟應該是一個捉鬼道士吧。不過,你們要是想見我師父的話,就請你們放尊重一點。不然,你們即便是見到了我師父,也會被她老人家用蠱術弄死。”
我師父張楚倒是一臉的淡定,對我說道:“天一,你不用緊張。疳蠱雖然很厲害,但要是真動起手來的話,這隻疳蠱不會是你的對手。因爲疳蠱懼怕火焰,你那盞古燈裡面火焰,足以將它燒死。”
我師父這是在提醒我,隨即,我就摸出了蓮花古燈。
蓮花古燈移到胸前,被的我陰德之氣催發,上面的燈芯不斷地搖顫,三色火焰瞧上去很是鮮豔。
見我用陰德之氣引燃了古燈,女人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片刻後,她說道:“幾位,你們找我師父肯定是有事情。但她的確是上了山,我也聯繫不到她。你們要是想找她,明天白天再來,肯定能見到她。不然,即便你們進了這屋子,也見不到她。”
女人說得很有道理,我在想要是那個阿娜在屋子裡面,恐怕早就應該出來了。
而且瞧女人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假話,畢竟我師父把她本命蠱蟲的弱點都點破了。
我偏頭瞧向我師父張楚:“師父,您看?”
我師父沉聲說:“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明天再過來。阿娜的確不在。”
說完,我師父就邁開腿,準備離開。
女人卻叫住了我:“這位弟弟,你先不要走。你點住了我的穴位,我動不了了。你得幫我解穴。”
我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女人。
女人舌頭上趴着的疳蠱已經不在,應該是進了她的身體。她的眼睛放着光,眼皮不斷地對我眨動着,似乎是在勾1引我一般。
我冷冷地瞧着女人,有些厭惡地說道:“放心吧,一個小時後,你身上的陰德之氣流散,穴位會自動解開。”
說完,我沒有理會女子,就追上了我師父張楚和玉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