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局,陳晴風開車先將黃月送回了家,這纔開着車往聖龍療養院的方向行駛。
一路上,沈七七都保持着沉默,好像經過剛剛的驚嚇過後變得沉默了許多。低頭擺弄着手指,也不知道腦海裡面在想些什麼。
“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有什麼想問的嗎?”陳晴風放慢了速度,想借着這個機會好好跟沈七七談談。既然他選擇當了陳晴風的替身。那麼自然不可能只照顧沈七七,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命運的齒輪一旦轉動就不會輕易的停止下來,這就是連鎖反應。今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個開頭,在日後的日子裡恐怕還會出現。
在這之前,他必須先要安撫好陳七七的心。曾經有過強烈心裡落差的沈七七十分有可能因爲這種事情再次離開自己。不是對方不夠愛自己,而是擔心成爲自己的負擔。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陳晴風已經非常瞭解沈七七的個性了。
“那些人爲什麼要這麼對你?”沈七七實在不能理解,得有多麼大的仇,竟然想要殺人滅口。
“因爲利益,因爲權力。七七,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讓人迷失自己。曾經我去執行一個任務,迷失在沙漠了。水和食物就是活下去的資本。隨着食物和水不斷的減少,原本曾經並肩戰鬥的隊友抵禦了無數的敵人,打敗了大自然的殘酷,可是最終因爲一瓶水相互廝殺在一起。這就是生活的殘酷。”陳晴風所講的故事當然不是三十六隊內部的故事,只不過是他親眼目睹的故事。說成他自己,更加的有代入感而已。
這種殘酷的現實,單純的沈七七以前從來聞所未聞,都聽得呆了。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想過人會因爲一瓶水而殺人,而且還是最親密的夥伴。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只不過需要相應的發生條件而已。
“相信如果有那麼一天,你和我在一起,你絕對不會這麼做。”沈七七面對堅定的神色望着陳晴風。
陳晴風輕輕一下,伸出一直手,輕輕捏了一下沈七七緊張的臉蛋。
“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你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每天臉上都要帶着笑容,不要胡思亂想的待在我身邊。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好嗎?”
“好。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你了。”沈七七堅定的點頭。
一個面對自己生命都有危險的男人還肯願意對她許下這樣的承諾,她有什麼理由不相信這個男人。這輩子,她也要像他那樣堅強,再也不做逃避的膽小鬼了。他們已經失去了三年時間,她會用以後的時間慢慢來補償。
回到了療養院,兩人下了車。
“要不我們走走吧!來我這裡,我還從來沒有逛過呢?”沈七七提議道。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人相伴,不逛逛還真的可惜了。”陳晴風拉起沈七七的手,向療養院的內的湖邊走去。
馬路兩旁都是幾十年的銀杏樹,高聳十幾米高,將道路上空幾乎完全遮擋住。藉着不是很明亮的橘黃路燈,猶如走在童話般的馬路上。一擡頭,可以從枝密葉茂當中偷窺到隱藏其中的星光,美得一塌糊塗。難怪這裡是東開市最好的療養院,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處理得相當好。
沈七七快走兩步,口中哼着無名的小曲,蹦蹦噠噠的搖晃着已經毫無避諱紮起來的馬尾。
這是個快樂的背影,看着沈七七,陳晴風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也許這樣的生活更加適合自己吧!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四周泛着藍色路堤燈的天藍湖。
湖水藉着燈光的照射,遠處看起來藍汪汪的一片,就好像是蔚藍的內陸海,十分的漂亮,也正因此得名。兩人找了一處比較平坦的草坪並肩坐下。
“哇,今天好開心!”沈七七張開雙臂直接躺在了草坪上,有些陶醉的閉上雙眼,輕輕嗅着青草帶來的芬芳。
陳晴風還擔心沈七七因爲今天的事情而心裡上帶來陰影,現在看來他有些多慮了。儘管沈七七現在的模樣多半是裝出來,但這也是一種自我調節的狀態,至少不會給心理上留下不少的東西。
學着沈七七的姿勢,陳晴風也躺了下來。
“腦袋靠過來一點。”陳七七拍了拍自己的肩頭。
陳晴風也沒有多問,將身子挪了一下,將頭靠在了沈七七的肩膀上。
沈七七側頭看了一眼,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好。便伸出手給陳晴風但枕頭,這樣她就可以摟着對方了。
做完這一切,陳晴風覺得好像有些不妥啊!
這個姿勢應該是沈七七來做吧?他們之間好像弄反了。
沈七七倒是樂得其中,掏出手機調成了自拍模式,伸直胳膊,對準了鏡頭。
“笑一個。”
陳晴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他感覺好受,好受,好好受啊!
“從今天開始,沈七七也會開始學着照顧陳晴風,我的肩膀雖然不結實,但同樣可以借給你依靠。”沈七七看着招盤中擺着奇怪姿勢的兩人自言自語道。
她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告訴陳晴風,她也同樣可以保護他。
在天藍湖的對面,站着一個俏麗的身影。
小西服,鉛筆褲,一身潔白的靜靜的站在湖邊,凝望着湖對面的兩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平靜,讓人看不透她內心的想法。
實際上,她根本看不到湖的對岸,但是她知道湖的對岸此刻正躺着一對男女。
“真的不過去看看?”在女人的身後出現穿着一身警服的古依嵐。
白沫然輕輕的搖搖頭。
“你腦袋裡面都在想些什麼?如果我是你,早就拿着槍衝過去了。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這個男人。他越是這麼做,你就越開心呢?”古依嵐問道。
“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又談何說起在乎不在乎?古大警官,出了大案子居然不關心案情,反倒關心我的八卦,這可不像你的風格。”白沫然輕輕一笑,轉身向停在路邊車子走了過去。
古依嵐快走兩步追上,笑着說道:“沒有辦法,誰讓我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妹了。”
“既然是這樣,那你還是先解決了自己的個人問題再來關心我的吧!”白沫然搖搖頭。
“至今還沒有哪個男人能夠降服我,真有那麼一天,老孃就嫁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古依嵐的腦海裡面不知道爲什麼浮現了帶着黑貓警長面具的那個“可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