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棚是機械廠老闆,混得相當不錯,受到了追捧,敬酒的人走馬燈一樣,來來往往,趙小棚掙足了面子。
孫學禮是有組織的人,安俊基是大海龜,同樣受到追捧,同學絡繹不絕,不停的敬酒拉關係,兩人倍有面子。
白香玉同樣是聚會的主角,敬酒的男生無數,她只是點頭回應,沒心情理會,反而關注起異常低調的李昊,這廝低頭吃喝,一句話不說,不符合他的性格,太古怪了!
“壞蛋,你怎麼不說話?”白香玉低聲道。
“我都不認識,有什麼好說的,吃飽喝足纔是王道!”李昊拿過一盤肥牛下到火鍋裡,雲淡風輕的道。
“我去!”白香玉頓時無語,嬌嗔了一聲。
“哥是搬磚工,搬金磚的搬磚工!”李昊喃喃自語,春風得意的涮着羊肉。
趙小棚眼神不屑,鄙夷的掃過李昊,高傲的昂起頭,跟老同學吹牛打屁,暗暗得意,搬磚的別得意,你吃多少就得吐多少,等着撲街吧!
孫學禮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無人問津的李昊,得意的誇誇其談,同學們認真傾聽,這貨毫無疑問是全場焦點,年紀輕輕升爲付刻,還是管仁事的部門,前途不可限量。
安俊基端着酒杯,走到旁邊一桌,大聲吹噓起來,道:“坑州郊區開發,我爹是建材供應商,跟開發商交情不錯,拆遷價能提高到每平九千,白香玉家託我辦理了,郊區的同學要有心思,可以過來聊聊,一起給辦了!”
話音未落,十多人站起身來,圍攏住安俊基,又是敬酒又是拉關係,七嘴八舌議論起來,場面很詭異。
李昊驀然轉頭,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一沉,大聲吼道:“小基子別特麼亂說,白香玉家沒託你辦理,你跟白家沒有任何關係!”
包廂裡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大家愕然看着李昊,這廝看來吃飽了,又跳出來挑事了。
“死搬磚的,老子給了白家十萬聘禮,還託我爸幫白家辦拆遷的事,你最好趕緊離開白香玉,有多遠滾多遠!”安俊基暴跳如雷,臉色陰晴不定,自己的計劃就要成功,李昊又跳了出來,太特麼可氣了!
“十萬塊還給你,白香玉是我的妞,你跟白香玉沒有一點關係,你特麼滾遠點,再敢拿白香玉說事,我打斷你的雙腿!”李昊拉開手包掏出一卷美金,砸在安俊基臉上!
“嘎吧!”李昊抓起桌面光禿禿的羊腿骨,驀然掰成兩斷,扔在了地面!
安俊基臉色慘白,嚇得倒退三步,小心翼翼的蹲到地上,撿起一卷美金,色厲內荏的道:“死搬磚的,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白家不辦就算了,少得了幾十萬拆遷款,哭也哭死你!同學們,我爸聯繫好開發商了,誰要辦理過來報名,多賺幾十萬呢!”
李昊不搭理他,看着焦急的白香玉,安慰道:“開發商給多少拆遷款,你家就要多少,街坊鄰居都一樣,吃不了虧,貪小便宜的,反而會吃虧!”
“我懂的!我媽只是貪財,其實人很好的。”白香玉弱弱的道。
“回去聯繫開發商,明天就拿拆遷款,別讓阿姨被騙了!”李昊壓低聲音道。
“你的意思是,安俊基。。?”白香玉驚駭欲絕,瞪圓了美眸,驚得張着小嘴。
“噓!你知我知,事情沒確認之前,別亂說!”李昊打出噤聲手勢,小聲嘀咕道。
“明白!”白香玉精神緊張,小雞啄米的連連點頭。
安俊基神采飛揚,大聲吹噓,揚言他爸跟開發商是結拜兄弟,交情過命的鐵哥們,拆遷的事他爸說話就好使,拆遷款從七千提到九千,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幫傢伙臉紅脖子粗,激動得直哆嗦,按照九千的價格拆遷,額外能多得幾十萬,誰能無動於衷,表現得更加謙卑,拍着安俊基的馬屁。
孫學禮表情古怪,打量着衆星捧月的安俊基,他見多識廣,發現了問題所在,海龜突然成了主角,還扯到了郊區拆遷,這王八的實力,啥時候這麼大了,太不可思議了!
李昊嗤之以鼻,感覺很可笑,這幫傢伙財迷心竅,腦袋讓驢踢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安俊基更不是紅領巾,平白無故現殷勤,非奸即盜,怎麼想都沒安好心。安俊基很可能是騙子,還是高學歷高智商的大老千!
只是憑直覺猜測,李昊沒有任何證據,當然不能點明,不管安俊基是不是老千,只要不扯到白香玉,都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兩人更不可能有交集,仇恨更談不上!
這時,一位滿臉書卷氣的眼鏡男,走到了白香玉身邊,和善的道:“同桌,好久不見了!”
“張信,快坐下!”白香玉眉開眼笑,破例的招呼張信坐到安俊基的空位,關切的道:“聽說,你大學畢業了,學的是生物基因工程,到外企工作了吧!”
“唉!別提了,畢業即失業,外企多大格局,怎麼會要我這麼老實的,我在家待業呢?”張信嘆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道。
“這樣可不行,你有什麼打算,要找哪方面的工作,我幫你問一下!”白香玉誠懇的道。
聽着兩人對話,李昊頗爲感慨,張信打眼一看,就是品學兼優的老實孩子,跟白香玉關係很不錯!
這年頭世態炎涼,欺軟怕硬,你不欺負別人,別人就欺負你,老實人吃不開的,工作不好找,人際關係更難搞!
張信欲言又止,靦腆的低下頭,不好意思的道:“同桌,你的男友是澳洲搬磚的,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我有英語六級證書,力氣很大的,能過海搬磚嗎?”
白香玉啞口無言,愕然的看着張信,這是昔日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沒敗在起跑線上,確敗在了現實面前。
張信尷尬的撓撓頭,小聲解釋道:“知道我家的情況吧,上大學花光了積蓄,家裡沒錢了,我又沒有工作經驗,沒本事應聘工作,媳婦也娶不上,我想去澳洲搬五年磚,攢夠錢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