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能喝住大曹氏,將此事作罷,沒想到大曹氏今天竟跟吃了槍藥一般,立馬瞪圓眼睛,“以下犯上?請問你算哪門子的上啊?叫你一聲姑娘,還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不成?再體面也不過是個丫鬟,一個入了奴籍的丫鬟竟然敢在良民面前充當主子?”也不怪大曹氏如此激動,任誰見了自家孩子遭罪,對方還扯高氣揚的都會來氣,何況大曹氏本就是個厲害的婦人,最近又忙得裡焦外焦的,這可不就一點就着。
而這個時代賣身爲奴的本就低人一等,生死都握在主子手裡,主子打殺一個自家的奴婢官府都不會管的,但要是打殺一個良民,官府是要備案審理的,要是奴籍打殺良籍,那是罪加一等要受剮刑的。
因是太后的人,宮裡的娘娘都對春桃還算客氣,沒想到出宮竟讓一個婦人如此辱罵,還真就罵到了春桃的痛處,是啊自己再怎麼風光也只是個奴婢啊!可看見附近因聽到大曹氏的叫嚷來看熱鬧的左鄰右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春桃也只能委屈自己,只得向大曹氏屈膝一禮:“夫人消氣!既如此,我等貌美姑娘醒來再來探望!”
說完帶着人馬離開了。
大曹氏也知道“打狗看主人”的道理,見春桃離去,也沒有再刻意爲難,關了院門就回去了。
剛纔也是一時衝動,這會兒人走了,大曹氏心裡有有點擔心那呂府再來找麻煩,自己剛纔給得罪狠了,也不知道日後會怎麼報復自己這一家。權貴人家要捏死這一家子的孤兒寡母簡直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不過想到小美和自己的妹妹都那樣了,也顧不得許多,只得把那些擔憂甩掉,趕緊看看孩子怎麼樣了。
大曹氏進屋心疼的看了眼小美,問李氏:“孩子怎麼樣了?”
李氏回答說:“讓傳孝叫大夫去了,我摸了下,沒有發燒!”
“哎,妹妹還病着呢,我出去的時候,聽說有小美的消息,妹妹還讓我回來馬上去告訴他,你說!要我怎麼和她開口啊!”大曹氏坐到小美的牀邊,抹着着眼淚和李氏說着。
“等大夫看完再去和妹子說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正說着,趙傳孝已經帶着大夫來了。
大曹氏和李氏忙起身,“勞煩李大夫了”
那位被稱作李大夫的,點點頭“應該的。”便坐到小美的窗前望聞問切起來。
一番查看後,大夫說:“嗯,看樣子是受了驚嚇,並無大礙,我給開一副安神的湯藥吃吃就好。”
這下大曹氏和李氏總算放下心來,“哎哎!謝謝大夫了,傳孝跟大夫跑一趟去取藥吧。”
大曹氏得了準信,總算是指導小美無大礙了,於是順着廊下,去了小曹氏的屋裡,和妹妹說小美情況去了。
小美醒來的時候正趕上要做晚飯的時候,李氏正要去做飯,大曹氏剛來換班,“嫂子,這幾日辛苦你了,小美怎麼樣了?醒了沒?”
小美現在的房間外面還分出了一個小隔間,此刻大曹氏和李氏就在外面的隔間裡說話。
李氏忙說:“都是一家人,我就湘楠這麼一個兒子,也沒有女兒,早把小美和湘蘭當自己的女兒,照顧下女兒,你還跟我客氣什麼!你來得正好,你不來我還打算去找你呢,我看會兒小美吧,我去做飯!”
小美剛睜眼就發現自己又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聽到李氏和大曹氏的說話聲,知道自己這會肯定是回家了,只是一下想不起來自己傢什麼時候換房子了,於是輕輕的叫道:“姨母?大伯孃?是你們嗎?”
聽到裡屋的叫聲,李氏和大曹氏趕緊停了說話,正準備出門的李氏也換了方向和大曹氏一同進了裡屋。
大曹氏見小美果然醒了,一把抓了小美的手,喜極而泣,“哎喲,我的乖乖兒啊,你可算醒過來了,可是想嚇死你娘啊,下晌你娘還拖着病來看你,我們好說歹說,叫她別過了病氣給你,她纔沒有執意要照顧你呢,你這孩子,怎的不早些醒來,也好讓你娘少些擔心啊。”說着似是想起了什麼,站了起來,“我得立馬去和你娘說一聲去。”說完風風火火的出門了。
見大曹氏那少有的不着調的,李氏和小美不由得相視一笑,“你可算是醒來了。”李氏走過來,把小美剛因被大曹氏抓住而露在外面手,小心的收進被子裡嘆道。
小美衝李氏調皮的一笑,“這不是聽說大伯孃要做好吃的了麼,所以趕緊醒過來,免得遲了就被湘楠都給吃掉了。”
小美這麼一說,沖掉了李氏的憂傷,於是忙小道,“你這孩子,可真是的,這會兒還不忘逗你大伯孃呢!要不要喝水什麼的?”見小美搖頭,李氏接着說:“那我去給你做吃的去,我去把你湘蘭姐叫過來陪你啊!”
“嗯!”
不大一會兒,湘蘭就來了,還來不及說什麼,由大曹氏扶着的小曹氏就跟在後面進來了。
小美見小曹氏那虛弱的模樣不禁心疼道:“娘!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好就去屋裡好好呆着,我一會去看你就行了,怎麼還拖着病來看我了。”
小曹氏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大曹氏接了話頭:“可不是,我怎麼說她都不信,非要親自來看看,生怕我們把她閨女藏起來了!”
“我哪有那樣,姐姐盡說笑了。”
小美準備起來扶小曹氏,小曹氏見了忙上前止住小美,“你剛醒來,躺着多休息會兒,可別逞強起來了!”
“娘也知道生病了不能逞強?怎麼自己就不好好做個榜樣呢?”
小曹氏聽了,知道小美是關心自己,忙摸眼淚說:“好!娘也回屋休息去。”說完竟真的乖乖的和大曹氏回屋去了。
湘蘭見大人都走了,這才笑眯眯的坐到小美的牀邊,見小美還皺着眉頭,忙勸慰道:“妹妹也別生姨母的氣,姨母也是着急確定你完好無損了,才急着過來的,你不知道,聽說你昏迷的時候,姨母差點都暈過去了,可還強撐着來看你,要不是娘嚇唬說過了病氣給你,他還要再這照顧你呢。”
“姐姐哪裡看到我生我孃的氣了,我不過是嚇唬她,我要是不那麼說,她肯定還不肯回去的。”
湘蘭聽了小美的話,笑着戳了小美的額頭:“你呀!”
兩人正說着話,就聽到趙傳孝在廊下急慌慌的喊話:“曹大嬸!曹大嬸,又有人要來買我們的大圓桌了!”
小美疑惑的看向湘蘭,“姐姐,咱們的特色鋪子不是還沒開業麼?怎麼就有人來買東西了?有生意不是應該高興麼?我怎麼聽不出傳孝高興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