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面是安在凝的電話,接通電話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安在凝溫和的聲音:“出來一塊兒吃飯吧。”
那不是邀約,而更多的像是命令,穗兒很是爽快地就答應了,因爲她有話要對安在凝說。
所以,她不但不討厭他的邀約,反而很害怕他會不邀約自己。
不過還好,他並沒有那麼做,對着電話那頭的人,她很是爽快地回答:“好,我馬上就出來。”
當穗兒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安在凝已經在門口等待着她了,看到了她之後,他依然溫柔地對她笑。
徑直走到了穗兒的身邊,依然很是鎮定地拉着她的手,帶着她往他的車子的方向走去。
穗兒沒有甩開他的手,她在心裡面告誡自己,以後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了,所以,她要學着忍耐,就算再怎麼地不願意也必須要忍耐。
安在凝在餐廳定了包間開了香檳,他將香檳遞給穗兒,對她開心地道:“我們來慶祝一下吧。”
穗兒握着杯子,對他所說的慶祝有些費解,她望着安在凝,疑惑地問:“慶祝什麼?”
安在凝在聽到了她的詢問之後,愣怔了片刻,然後對她道:“當然是慶祝我收購了冷氏呀,這可是我們安氏擴大經營範圍的一條大路。”
安在凝顯得很是有成就感,聽着他的話穗兒的心一痛,這件事情,對於安在凝無疑是好消息,但是對於穗兒來說,卻是讓她疼痛的消息。
她和安在凝碰了碰杯子,對他道:“那好,我祝賀你。”
然後仰頭,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說實話,她是有些賭氣,賭氣着明明安在凝就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是多麼都特和念頭,而他卻還要讓她來幫他慶祝。
安在凝並沒有在意穗兒的臉頰上很是不滿的神色,而是繼續度她道:“今天高興,來,再喝一杯。”
他將杯子爲穗兒倒滿,然後和穗兒的杯子碰撞了一下,仰頭將杯中的香檳喝掉,然後對穗兒道:“來,嚐嚐,這裡的菜很好吃的。”
穗兒其實一點兒胃口也都沒有,即使她的面前放着十多個菜餚。
想必都是這家餐廳的特色菜吧,因爲,就算她是沒有胃口的人,但是在看到了那些菜餚的時候,也會有着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穗兒簡單地吃了些,然後放下筷子,看着安在凝問他:“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她的話,讓本來氣氛顯得很好的餐桌,莫名地就陷入到了一種凝固的狀態當中,安在凝緩緩地擡起頭來,目光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他沒有生氣,而是問她:“那你呢?你有想通了嗎?你的答案是什麼?”
“我答應你。”這是穗兒已經考慮了好多天的答案了,她知道要做出這樣的答案並不容易,但是,她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了。
聽着她的話,安在凝淡淡地道:“那好,我說的話算數。”
這樣的結果,如穗兒所願,可是,在聽見了安在凝的回答的時候,她的心割裂着她疼痛,她是不是該高興一些呢?
即使心痛着,她還是在告誡着自己,該高興一些,因爲這樣的話,冷宇冽就不會是一無所有。
所以,這一次,穗兒主動地往自己的杯子裡面倒上了香檳,然後她用自己的杯子和安在凝
的杯子碰觸了一下。
對安在凝道:“我們乾一杯,祝福我們在一起。”
她的話淡淡的,即使佯裝着讓自己顯得平靜起來,但是安在凝還是聽見了她話語當中的疼痛。
他沒有說話,和她碰觸了下杯子,然後仰頭,一口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安在凝在放下了杯子之後,望着穗兒,問她;“你知道,你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意味着什麼嗎?”
這問題,穗兒當然考慮過,在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後,她首先需要面對的深情就是自由問題。
她等同於是被安在凝給拴住了,以後再也不會有快樂了,她被他給禁錮在了身邊,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了。
只能看着安在凝,見她沉默,安在凝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一定是什麼都想好了的,但是穗兒,這不是玩笑,我希望能夠鄭重一些。”
穗兒點了點頭,然後問:“怎麼樣鄭重呢?”
事情的嚴重性,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已經下了決心了,所以再怎麼強大的暴風雨就都讓她的方向砸落過來吧,她是不會害怕的。
安在凝打開了他的公文包,從公文包裡面取出了一份兒文件,她將文件遞給穗兒,衝她道:“這是我擬定的合同,你看看。”
穗兒拿過那份合同,赫然的大字就那麼直直地映入到了她的眼瞼,那合同上面,赫然地寫着四個大字:“賣身合同。”
雖然賣身一詞語聽上去是那麼地讓人覺得不舒服,但是穗兒,卻還是在努力地在說服自己,有了合同,總比空口無憑好些,所以,她在很認真地盯着那份合同看着。
合同上的內容其實很是簡單,就是要讓冷宇冽成爲被收購的冷氏集團的總裁,然後穗兒用三十年的光陰守護在安在凝的身邊。
這三十年裡面,他們必須要以夫妻的身份呆在一塊兒,而三十年過後,她可以自行選擇離開。
這份合約上,看的出來安在凝的鐵血,但是更加多的,卻也能夠看出來,他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無情。
穗兒在下定了決心,接受他的條件的時候,就已經準備了要付出自己的下半生,但是現在的事實卻在告訴她,她只需要付出自己的三十年。
見她盯着合同看了許久,安在凝詢問:“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穗兒搖晃着腦袋道:“沒有了。”
然後安在凝往她的面前遞過去了一支筆,對她道;“那好,那你就咋上面簽字吧,簽訂了名字之後,這份合約急生效。”
穗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合同上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當她將那一份合同遞給安在凝的時候,安在凝對她道:“以後要後悔可就都沒有機會了。”
穗兒點了點頭,合同都已經簽訂了,她要後悔的話,該怎麼辦呢?她不知道也不想要去想,因爲那是一件兒很是費腦上傷神的事情。
在安在凝送她到了小依家門口的時候,她準備邁動着腳步走進屋子裡,卻被安在凝給叫住。
“穗兒,你等一下。”穗兒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轉身,望着身後的安在凝問:“還有什麼事兒嗎?”
安在凝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地抱了抱她,然後道:“你今晚收拾行李吧,明天我把你接回家。”
他說的家,是他的房子,而穗兒在聽見了他話語當中的家的時候,心一下子就刺痛了。
她都已經簽訂了賣身合同了,就等於是將自己給賣掉了,所以,他提出的什麼條件,她都沒有反駁的資本。
所以,即使很想好要反駁些什麼,她還是選擇了順從地點頭:“好,我回去就去收拾。”
安在凝微笑地對她說:“晚安。”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快速地奔跑着往屋子裡面而去,心煩意亂的她,臉色刷白成了一片,手中緊緊地拽着那份賣身合約。
一走進屋子,眼尖的小依就看到了穗兒手中握着的合同,小依好奇地湊到了穗兒的身邊,詢問她:“穗兒,你拿着什麼?”
聽着小依的詢問,穗兒一陣緊張,試圖要激昂那份合同給藏起來,卻還沒來得及,就被小依給搶了過去。
小依看着上面那偌大的文字之後,臉色一下子就刷白了起來,大聲地衝她吼:“慕容穗,你腦子有病吧?這樣的合約你幹嘛還要籤啊?既然那麼地愛冷宇冽,回到他的身邊不就好了嗎?他是個男人,他最需要的人是你,事業他可以慢慢地闖出來的。”
小依很是憤怒很是大聲地衝穗兒嚷嚷着,穗兒安靜地聽着小依的生氣和謾罵的聲音,她知道,知道小依的謾罵是對的。
也知道,自己太過於懦弱了,所以纔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完全就是她一個人自作自受的結果。
她從小依的手中搶過了那份合同,沒有辯駁,而是淡淡地道:“小依,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這段時間謝謝你收留我,明天我就要搬走了。”
她很是平靜地在對小依說話,可是小依卻無法對她平靜,聽着她的話,小依很憤怒很大聲地衝她吼了起來:“搬走?慕容穗,你要搬走到哪裡去?是到安在凝那裡去嗎?”
穗兒很害怕小依喊她的全名,當她聽着小依很是生氣地喊她慕容穗的時候,她就知道,小依的心裡面灌滿了憤怒。
但是,她卻只能夠聽則後那憤怒的聲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看着小依,她顯得而很是不安,卻只能夠淡淡地道:“對,搬去安在凝那裡,我和他都要結婚了,搬過去和他住,這樣的事情很正常的啊。”
穗兒努力地讓自己的臉頰上呈現出天真和無所謂的神色,她的話,讓小依無比地憤怒。
憤怒的小依,就那樣直直地衝着她的額頭一陣爆慄,衝她命令道:“慕容穗,我不許你搬過去和安在凝睡,那樣,你會毀掉自己的,知不知道?”
小依的臉頰上面充滿了擔憂,聽着小依擔憂的話語,感受着小依擔憂的聲音,穗兒知道,知道小依是因爲關心自己,所以才這麼地對自己說的。
只是,事情都已經成爲了定局了,再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了,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都不會再回頭了。
衝小依深情地說了一句謝謝,然後穗兒快速地轉身,邁動着腳步,快速地往樓上的方向奔跑着。
眼淚就那樣順着臉頰不住地掉落着,在眼淚的泛濫裡面,她的心開始變得麻木了起來。
那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在這個夜晚裡面,穗兒是那麼那麼地難受,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份賣身合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