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稗田小姐平日裡都在做些什麼?”伊莉雅拿出個小本本挑了個平常的問題作爲切入口。
稗田:“我平常也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看看書聽人們講過去的事情,再把那些不曾聽聞過的東西記錄下來。”
伊莉雅:“能讓我看看您記錄下來的那些東西嗎?”
稗田:“當然可以了,請看。”一本長五十釐米寬三十釐米厚達一米的書被稗田阿求從袖子裡掏了出來。
伊莉雅:“好多啊……”伊莉雅翻開第一頁,上面赫然寫着【幻想鄉緣起·目錄】,翻到第二頁是伊莉雅熟悉的一個人——妖怪賢者八雲紫,附有一幅簡單的隨筆畫和一點資料。再往後翻都是這樣的一個名字、一張圖與一些簡單的資料。
伊莉雅:“稗田小姐,請問你這裡有詳細一些的資料嗎?”
稗田:“有的哦,這本書只是目錄而已,具體的資料都在倉庫裡放着呢。”
伊莉雅:“這……這本書只是目錄?!”伊莉雅不敢相信的翻着這本厚達一米的書,仔細看去在每頁的末尾都寫着一行小字——x倉庫xx書架x行x列。
“這是自然,畢竟是稗田一族(我)耗費了千年時光在編寫的東西。”稗田阿求淡然的笑着,緊接着將稗田一族的曾經說了出來。
“先輩或者說我的前世爲奈良時代編纂《古事記》之一的稗田阿禮。”稗田阿求輕描淡寫的介紹着稗田家最開始的事情,“在編寫完《古事記》之後不久,阿禮就去世了,因爲在臨死前見識到了妖怪的真相,所以不甘就這樣死去,便在死後的世界與地獄的閻魔達成交易,每爲其工作百年便可去轉世一次,帶着生前的記憶和知識的那種。因此就有了第一代‘御阿禮之子’稗田阿一(ち=1)的出現,從那時起便開始了對於《幻想鄉緣起》的編撰。接下來便是不停的輪迴,從我這裡往上數分別是阿彌(や=8)、阿七(しち=7)、阿夢(む=6)、阿悟(ご=5)、阿餘(よ=4)、阿未(み=3)、阿爾(じ=2)。而我是第九代‘御阿禮之子’阿求(きゅう=9)。不知是轉生不完全還是轉生所負擔的知識過多所至,轉生體的壽命無法超過30年。”
聽到這裡伊莉雅帶着些感同身受的同情目光看着稗田阿求,當然了紅寶石很識趣的停止了轉播。
“這和我們愛因茲貝倫的起源好相似啊。”伊莉雅喃喃的說道。
“能跟我講講嗎?”稗田阿求雙眼放光的盯着伊莉雅,表示手中的筆和竹簡早已飢·渴·難·耐。
“愛因茲貝倫原本是實現第三魔法的魔法使的弟子們建立的工房,從西曆元年開始延續。他們嘗試再現師傅的奇蹟卻無法靠自己的手去實現,作爲代替方案的是製作和師傅同樣的個體,再由那個個體將魔法再現。
將近九百年的徒勞的終點,我的祖先,被稱爲冬之聖女的人造人——羽斯緹薩被製造了出來。她完全是偶然間被製作出來的,雖然偏離了魔術師們的想法,但她的性能和師傅是同樣的,這是超出他們意料的事。
本應歡喜迎接羽斯緹薩的魔術師們卻高興不起來——不管怎麼說這是和他們的技術、努力沒有關係的突然變異罷了。即使是這個個體再現了第三魔法的時候。
這個對於他們來說是比起持續了九百年的挫折更不能忍受的‘結論’。魔術師們開始竭力用自己的技術體系製作超越羽斯緹薩的人造人。愛因茲貝倫城的中樞制御用人工智能——Golem·Jubstacheit便是他們的技術結晶,所有人造人之父。”伊莉雅用着低落的語氣說着,除了沉浸在回憶中的伊莉雅和瘋狂記錄着歷史的稗田阿求之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風見幽香的不滿,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人間之裡上空出現了一朵厚重的妖雲。整個幻想鄉有實力的人都被風見幽香猛然爆發的氣勢驚到了,不過看她沒有多餘的動作各大勢力便也就暫時先觀望着了,比如說某博麗的巫女一翻身就繼續躺在那裡睡午覺了,對於自己的職責所在根本不關心。
“羽斯緹薩的出現,第三魔法的證明成功了,但是成本是非常高昂的。羽斯緹薩的第三魔法是接近精細的編織物,爲了救濟一個人花費數年,爲了全人類的救濟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同時,羽斯緹薩自身雖然不會老,卻也會因身體脆弱而死亡,所以不能出城。由於她的知性、精神性的不老,她完全不會成長。客觀的來看就是「永遠重複相同的一日」這樣的東西。雖然出城後她會從「相同的一日」中解放出來,城外發生的事對羽斯緹薩來說也就是緩慢死亡的意味。
結局終究還是到來了。即使人之手能製作超越人類之物,也不能製作救贖人類之物,他們接受了這樣的事情。
或許……羽斯緹薩這樣的奇蹟要是沒有發生的話,他們也不會遭受挫折。
魔術師們屈服於自身的才能限制,有的離開了城堡,有的了結了性命。愛因茲貝倫殘留下的人造人們雖然被創造者捨棄了,他們的純粹卻將魔術師們的理念——爲了人類的救濟、奇蹟的再現而建立的工場繼續運作。此後,愛因茲貝倫製造的人造人都是以羽斯緹薩爲藍本製作的。”伊莉雅的語氣稍稍歡快了一些,“我的母親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可以說是最接近成功的人造人,只不過發展的方向和先祖不同,我的母親擁有了人造生命體所缺失的人性與感情。最後和作爲人類的切嗣爸爸奇蹟般的生下了結合兩者特性的我……”
“嗚嗚嗚~伊莉雅大小姐好可憐的,從出現在母親肚子裡的那一刻開始,就被施加了無數次魔術處理,身體構造已經完全被比她母親更不似人類的成分所替代。”魔法紅寶石哭的語無倫次,一開口就把伊莉雅隱藏的秘密說了出來。
【壞了!】在場的人動作同時一凝,就連在不停記錄的稗田阿求都在風見幽香的壓迫下停止了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