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我們一直被這羣傢伙監視到今天?”愛麗絲菲爾痛苦地呢喃着,Saber也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雖然對方不夠強大,但他們能夠偷偷接近,而且又人數衆多,就算她是Servant中擁有最強戰鬥力的一人,這也是個相當大的威脅。而且平時一直如同影子般跟蹤目標的他們此刻捨棄了氣息切斷能力,看着他們毫無恐懼地靠上前,這意味着……
“他們是要動真格的了。”Saber落入了意想不到的危機之中,不禁恨得直咬牙。一羣靠數量佔優的烏合之衆。如果從正面攻擊,Saber絕不會輸,但這隻限於與敵人對峙的只有Saber一人的情況下。現在的Saber不得不去保護愛麗絲菲爾,不管Assassin多麼弱小,但對人類來說來卻具有相當大的威脅。即使是能夠使用一流魔術的艾因茲貝倫的人造人愛麗絲菲爾,但光靠魔術是阻擋不了Assassin的,要靠她自己保護自己根本不可能。所以,想要邊保護同伴邊戰鬥,數量衆多的敵人就成了一個非常緊迫的問題。Saber一劍下去究竟能夠阻止多少個Assassin?不,不是能夠阻止多少人的問題。此時哪怕漏過一人,那一人也可能對愛麗絲菲爾造成重大創傷。所以,現在的問題不是“能否阻止”,而是“能否通過一擊解決所有”,而包圍着她們的Assassin的數量,多到令人絕望。
從Assassin的角度看來,他們也有最終的手段。即使是團體作戰,那也是以有限人數組成的團體。以大多數犧牲換取少量倖存者取得勝利的手法,無異於自殺行爲,所以這是隻有最終決戰纔會使出的殺手鐗。Assassin是以聖盃爲目的被召喚來的Servant,他們應該無法忍受被作爲時臣的棋子,但他們也無法違抗令咒。爲了今夜的行動,言峰綺禮使用了一道令咒,命令他們“不惜犧牲也要勝利”。令咒對Servant而言是絕對命令,這樣的話他們只能選擇遵循命令。
雖然看着被譽爲最強的Saber臉色大變的他們心裡很愉快,但事實她卻並不是他們的目標,被指定的攻擊對象是Rider的Master。雖然Rider 擁有威力強大的寶具,但它的破壞力是定向的,如果Assassin從四面八方進行攻擊,那肯定能夠攻擊到那個怯懦的矮個子的Master。
是的,這對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而言,是千鈞一髮的危險時刻。但,爲什麼這名Servant卻如同尼祿和月神殤一般依然在悠哉遊哉地喝着酒呢?
“Ri——Rider,喂,喂……”就算韋伯不安地喊了起來,Rider依舊沒有任何行動。他看了看周圍的Assassin,眼神依舊泰然自若。
“喂喂小鬼,別那麼狼狽嘛。不就是宴會上來了客人,酒還是照喝啊。”
“他們哪兒看上去像客人了!?”
Rider苦笑着嘆了口氣,隨後面對着包圍着自己的Assassin,他用傻瓜般平淡的表情招呼道:“我說諸位,你們能不能收斂一下你們的鬼氣啊?我朋友被你們嚇壞了。”
Saber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這下就連Archer也皺起了眉頭。
“難道你還想邀請他們入席?征服王。”
“當然,王的發言應該讓萬民都聽見,既然有人特意來聽,那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都不要緊。”Rider平靜地說着,將樽中的紅酒用柄勺舀出後,向Assassin們伸去,“來,不要客氣,想要共飲的話就自己來取杯子,這酒與你們的血同在。”
咻——一記穿透空氣的響聲回答了Rider。Rider手中只剩下了勺柄,勺子部分已落到了地上。這是Assassin中的一人乾的,勺中的酒也散落在中庭的地面上。
“……”Rider無語地低頭看着散落在地面的酒,骷髏面具們似乎在嘲諷他一般發出了笑聲。“不要說我沒提醒你們啊。”
Rider的語調依然平靜,但很清楚,其中的感覺變了。察覺到這一變化的,只有之前與他喝酒的幾人。
“我說過,‘這酒’就是‘你們的血’——是吧。既然你們隨便讓它灑到了地上,那我可就……”
話音未落,一陣旋風呼嘯而起。風熾熱乾燥,彷彿要燃燒一切。這不象是密閉的宮殿中應有的風——這風簡直來自於沙漠,在耳邊轟鳴着。感覺到有砂子進了嘴裡,韋伯連忙吐着唾沫。這確實是砂子。被怪風帶來的,真的是原本不可能出現的熱沙。
“Saber,還有Archer,酒宴的最後疑問——王是否孤高?”站在熱風中心的Rider開口問道,看他的體型和肩上飛舞的斗篷,不知何時他已經穿回了征服王應有的裝束。
尼祿隨意的看了一眼Rider繼續喝着桌上的酒水,月神殤在女僕的伺候下完全無視了Rider。
Archer失聲笑了,這根本沒有問的必要,所以他用沉默來回答。
Saber也沒有躊躇,如果動搖了自己的信念,那纔是對她身爲王所度過的每日的否定。
“王……自然是孤高的”
Rider放聲笑了,似乎是在迴應這笑聲一般,旋風的勢頭更猛了。
“不行啊,不是等於沒回答嗎!今天我還是教教你們,什麼纔是真正的王者吧!”
不明的熱風侵蝕着現界,隨後,顛覆。在這夜晚出現的怪異現象中,距離和位置已失去了意義。帶着熱沙的乾燥狂風將所到之處都變了個樣。
“怎、怎麼會這樣……”韋伯和愛麗絲菲爾發出驚歎,這是隻有會魔術的人才能理解的現象。“居然是固有結界?!”
炙烤大地的太陽、晴朗萬里的蒼穹,直到被沙礫模糊的地平線,視野所到之處沒有任何遮蔽物。華麗的宮殿在瞬間變樣,毫無疑問地說明這只是侵蝕現界的幻影。可以說,這是能被稱爲奇蹟的魔術的極限。
“怎麼可能……居然能將心裡的場景具現化……你明明不是魔術師啊!?”
“當然不是,我一個人怎麼辦得到。”屹立在寬闊結界中的伊斯坎達爾驕傲地笑着否定了,“這是我軍曾經穿越的大地,與我同甘共苦的勇士們心裡都牢牢印上了這片景色。”
隨着世界的變換,原本被包圍的Master們也換了位置,原本行成包圍之勢的Assassin們被單獨移到了一邊,Rider站在中央,另一邊則是貞德、尼祿、Saber、Archer、Berserker與六名魔術師。也就是說,Rider單獨一人站在了Assassin們面前。難道說現在就Rider一人應戰?
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凝視着他周圍出現的海市蜃樓般的影像。一個、兩個、四個,影像逐漸增多,樣子看上去像是軍隊,那色彩也變得逐漸濃郁起來。
“這世界能夠重現,是因爲它印在我們每個人心上。”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伊斯坎達爾身邊陸續出現了實體化的騎兵。雖然人種和裝備各異,但看他們強壯的身軀和勇猛的騎士,無一不展現出軍隊的強悍。
“這些人……都是Servant……”作爲Master的遠阪時臣因爲自身是一名極其優秀的魔術師,所以他明白了,Servant英靈伊斯坎達爾的真正王牌、最終寶具的真身,正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吧,我無雙的軍隊!”充滿着驕傲與自豪,征服王站在騎兵隊列前高舉雙臂呼喊道,“即使肉體毀滅,但他們的英靈仍被召喚,他們是傳說中我忠義的勇士們,穿越時空迴應我召喚的永遠的朋友們。他們是我的至寶!是我的王者之道!伊斯坎這爾最強的寶具——‘王之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