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不得好死!
很刺耳的一句話,但不是說出來的,是寫出來的。
姜晨先是一怒,然後又一臉黯然:“陳兄弟,你的眼睛還真是夠毒的,唔,嘴巴也挺損。”
雖然王漫妮每次到這裡來,他都一臉輕鬆模樣,但是自己很清楚,心態跟幾年前分手時沒兩樣,恨不能對她噓寒問暖,呵護備至,也不過是考慮到對方有男朋友了,害怕生出誤會,不敢做的太過火。
林躍先是確定了一下懟人計數器,主角來到了14,配角來到了21------從顧佳的生日宴後就是這兩個數字。
自己叫他舔狗居然沒生氣?看來姜晨也知道自己是舔狗啊。既然這樣,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爲什麼做舔狗?”
姜晨說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歡,誰願意做舔狗呢?”
林躍說道:“說說你們的故事吧?”
“我再去給你換一杯。”姜晨端着咖啡杯走了,沒過多久端出一杯新衝的咖啡過來:“六年前那個春天……”
十分鐘後。
他結束了講述。
林躍說道:“所以你到現在還是不能忘記她?”
“是,其實我開這家咖啡館,當初就是憋着一口氣,要活出一個精彩給她看。後來很長時間沒有見她,慢慢地也就淡忘了,然而沒想到前兩天她忽然進來這裡喝咖啡,真沒想到這麼大的城市,還有再見的機會。”
“所以你又萌生了追她的想法?”
姜晨搖搖頭:“她有男朋友了,是個財務自由的華裔。”
“那你爲什麼還要動不該有的念頭?”
“你能管住喜歡的情緒嗎?”
得,還給自己的舔狗行爲找了個理由。
“你不覺得這麼做很賤嗎?”
“……或許吧。”
靠!
這貨真是個極品,罵他舔狗懟人計數器沒反應,說他賤懟人計數器還是沒反應。
林躍忍無可忍,看看面前放的咖啡杯,猛地站起來一拳打過去。
姜晨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動手打人,臉上實實在在捱了一拳,登時頭暈目眩,感覺後槽牙都鬆動了。
最開始是懵逼的情緒,然後是氣憤。
終於發怒了!
懟人計數器配角欄的數字總算是來到了22。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欠收拾。
還好咖啡館人不多,只角落裡有一對男女驚訝地看着他們這邊,沒想到剛纔還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轉眼間拳腳相加。
原本在吧檯後面整理杯盤的女服務員看到眼前一幕呆住了。
林躍是動手的一方,本該他理虧,卻沒想到反而更來勁,一把揪住姜晨的衣領:“你還是不是男人,爲了一個女人骨氣都不要了?人家拿你當備胎呢,這都看不出來?王漫妮那種女人,你以爲能夠靠感動和陪伴追到手?別做白日夢了。”
他這麼一吼,姜晨心頭涌動的火氣反而消了不少,捱了一拳是挺委屈的,可是陳旭說的那些話,還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分明是在替他不值,這種情況下要是反擊吧,以後朋友都沒得做,他還指望陳旭給咖啡店搞更寶貴的瑰夏咖啡豆呢。
吧檯的女服務員去拿水果刀的手放了回去,雖然喜歡的人被打了,不過……現在她只想說打得好。
十分鐘後。
“抱歉,剛纔我太激動了,一時沒忍住。”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以後能不能別打臉?”
“下回我一定注意。”
下回?還有下回?後面的女服務員打個哆嗦。
……
“曉芹,叫你去跟陳旭談談,你究竟去沒去呀?”
“哎呀媽,我們的事情你能不能別瞎參合了?”
“我說你這孩子,我可是你媽,怎麼能叫瞎參合呢?難不成好好的婚姻就這麼散了?”
“好好的婚姻?你們覺得好,可生活是我的,我就覺得每天一成不變的日子不好。”
“要我說,你就是給網上那些爲了什麼流量、粉絲,亂寫的文章洗腦了,這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嗎?”
“媽,你別說了,反正我是不會去找他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找也找不到。”
“什麼意思?”
“陳嶼去非洲了。”
“去非洲了?”
“對,去非洲拍他的犀牛獅子老虎大象去了。”
“你看吧,我說什麼來着?你這邊一離婚,人家就出國拍動物去了,應該是很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以前呢,有家庭拖累着,他就安安穩穩的,現在沒有了束縛,那就像……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不知足啊,你太不知足了。”
“你真不打算跟陳嶼複合?”鍾父加入了母女兩人的爭論。
“不復合。”
鍾曉芹想起前兩天和王漫妮聚餐時說起的小山門咖啡館和姜晨的事,她覺得王漫妮說的對,好馬哪有吃回頭草的道理。
“不復合也行,我讓你呼蘭阿姨再幫你找個靠譜的對象。”
“哎呀爸,你們能不能讓我過幾天自己想要的生活?”
鍾母說道:“什麼生活是你想要的呀?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是做一個月光族?女人的青春就這麼幾年,你虛歲都31了,再耗下去生孩子都是大問題。”
“生孩子生孩子,女人活着就是爲了給男人生孩子的嗎?”
鍾曉芹給那兩人說的惱羞成怒,推開房門走了。
……
又過幾日。
林躍正在INS上跟一位荷蘭籍女士聊天,忽然接到來自顧佳的電話,問他在哪裡。
他把自己所在音樂酒吧的位置告訴了她。
大約十五分鐘後,一輛凱迪拉克XT5在門外馬路邊停下,林躍買單離開,進了後面車廂。
“今天你當司機呀?說起來,我這還是第一次坐後面吧,感覺就是不一樣哈。”
顧佳沒有在意他的玩笑話。
“陳旭,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茶廠出事了。”
“嗯?”
“王太太給了子言幼兒園的推薦,於太太幫煙花公司搞定了BJ樂園的訂單,於是我天真地認爲太太圈給我的都是最好的,李太太那座茶廠也不例外,可是當我從BJ回來,接到會計打給我的電話趕去湘西才發現,剛剛接手的茶廠的賬目有問題,而且有機標也過期半年多了。”
林躍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你想讓我陪你走一趟李太太她們的會所?想讓李太太看在我幫了他老公一個不小的忙的份兒上把錢還給你?”
顧佳看了內後視鏡一眼,沒有說話,陳旭給李遠新介紹的都是千萬級以上的大買賣,對比300萬的茶廠,自然是雲泥之別,就算茶廠是李太太的,不歸她老公管,有陳旭這層關係在,她覺得最起碼那150萬的分期轉讓費可以免了吧,這樣再往裡面投50萬就可以讓茶廠恢復運轉,這樣的結果她跟許幻山都能接受。
林躍笑笑:“不能讓你白給我當一回司機呀,開車吧。”
他沒有懟她,倒不是不想在顧佳傷口上撒鹽,因爲以當前情況,在茶廠這件事上說的多難聽她都不會憤怒,只會沮喪或者檢討自己,所以懟了也是白懟,還不如省省力氣。
但是呢,現在沒機會懟不代表一會兒沒機會懟,而且還有李太太那幾個配角不是?
“陳旭,謝謝你。”
顧佳道謝畢驅車前行,去BJ的時候,許幻山告訴她以後沒什麼大事儘量不要麻煩陳旭,畢竟他跟她的兩個閨蜜關係不是太融洽,怕她夾在中間爲難。
她當時也有類似的想法,可是現在茶廠出事,她發現自己能求助的人,也只有他了,而且這次請他幫忙是瞞着許幻山做的,畢竟茶廠的事卡在半空中,不做的話前期投入的150萬就打水漂了,做的話粗略一算還要再投入200萬,哪怕現在煙花公司現金流不錯,要填這個窟窿也是一筆頭沉的開銷。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李太太家樓下停住。
林躍推開車門走出來,站在滿植綠樹和鮮花的院子裡定定看着前方的四層洋樓。
“怎麼了?”顧佳拎着包下來。
“我在想,該從哪裡入手才能把它改造成我喜歡的樣子,它現在的造型和周圍的高樓大廈很不協調。”
“你是在開玩笑嗎?”
林躍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朝大廳走去。
他曾是李遠新的座上賓,顧佳也是太太圈兒一份子,自然不會有人阻攔,倆人進入大廳的時候,林躍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瞧,皺了皺眉。
“你先過去,我接個電話。”
“好。”顧佳提了提肩上的包,朝着幾位太太學裁剪的房間走去。
五分鐘後,林躍掛斷電話,問明活動室的位置走過去。
“這人吶,要是走歪了一步,那就不是個東西了。”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啊,我們的會所到底怎麼了,阿貓阿狗都可以混進來啊,顧佳,我告訴你,我們早就想清理門戶了,只不過是你賴着不肯走啊。”
“……”
“謝謝你李太太,爲我這麼個不起眼的人你還費盡心思挖了這麼大一個坑,我心甘情願爲我的錯誤買單,人走的每一步都得付出代價,我付我的,各位呢,將來也一定會付你們自己的。一直覺得自己有捷徑,有靠山,這叫價值觀扭曲,像我一樣,總有一天會被糾正的,不同的是,我還能在擁有自己姓名的時候離開,各位呢?因爲冠着夫姓而存活,活在丈夫的價值半徑裡,再刨一份優越感,聚在一起炫耀、比較,真的是越光鮮,越可悲,我叫顧佳,後會無期。”
聽着前面房間傳來的充滿火藥味的對話,林躍很是意外,顧佳叫自己來不是幫她要錢的嗎?怎麼說着說着就跟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跟太太圈兒那羣人懟上了呢?這跟她來的目的有悖啊。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顧佳正從裡面往外走。
“走吧,錢我不要了。”
“等等。”林躍攔住了她:“你說的話我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