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來我這裡泡茶喝,有點過分啊,我這裡可是咖啡廳。”李晉端着一份小松餅放到桌上,拉開椅子坐下。
“喝茶有益身心健康。”莊曉曼捧着一本書,擡頭笑道,伸手捏了一塊小松餅放入口中。
“都大半年了,你每天都這樣消極怠工,就沒人管管嗎?特務科廢了,軍統也廢了?”李晉也捏了塊小松餅丟進嘴裡,然後給自己也倒了杯茶。
“過膩了潛伏的生活,還不允許我放鬆一陣子?”莊曉曼說道。
“我看你可不只是放鬆這麼簡單。”
“呵,你看出來了?”
“倒不至於,只是覺得沉寂這麼久,不符合你的性格。”
莊曉曼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下紅脣:“繼續待在特務科是沒有什麼用了,情況你也清楚。而軍統方面,新一輪的爭權開始了,中統和軍統開始互相殘殺,不少人都成爲了政治的犧牲品,我可不想參與其中。”
1943年,不僅是軍統中統鬥爭動盪的一年,也是地下黨動盪的一年。
延安中央繼續展開整風運動,以此來清除日寇和重慶ZF打入各地黨政軍民學機關中的內奸敵特分子。雖然本意是好的,但嚴重的估計了敵特分子的滲入程度,導致了後來反特鬥爭的擴大化,結果就跟十年嗡嗡嗡差不多。
上海地下黨也遭受了這次風波的影響,高源的死被有心人用來當做攻擊董旺成的材料,認爲他是在孫正清事件案發後,被高源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於是先下手爲強殺死了對方。
董旺成在延安待了整整三個月,才通過各種方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導致了上海地下黨活動的幾近癱瘓,所幸胡蜂仍能順利傳遞蒐集到的情報,纔沒有導致更大的損失。
時間進入11月,日本與僞滿洲國、汪僞ZF等八國召開大東亞會議,企圖把各個被佔領的國家和地區緊密捆綁在日本****的戰車上,但因日本的失敗已見端倪,*****圈內部矛盾重重,各成員國與日本之間也開始明爭暗鬥。
時隔十七天後,中、美、英三國舉行開羅會議。
雖然會議還沒有結束,開羅宣言也沒有公開,但是卻極大振奮了國人的抗戰信心。
各個報刊媒體上已經有人在鼓吹開羅會議對中國的巨大意義,是中國重返世界舞臺的重要里程碑。彼時,能被外國大國承認地位,已經足以讓國人內心搞到驕傲和自豪。
“然而,真正的強者不會爲了他人的承認而沾沾自喜,因爲他已經強大到一舉一動都會備受關注,沒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和影響力。”李晉對報紙上各種鼓吹之言論不屑一顧。
不過他對於國民之現狀也很理解,畢竟洋大人從1840年至今已經威風了一個世紀。就算是後世中國已經成爲超級大國,仍有不少慕洋犬和人生跪族想要體會那自由甜美的空氣。
莊曉曼常駐夢露咖啡廳,這就讓奉命接近李晉的陸望舒很不適應,讓她產生了一種名字病,望舒望舒,望見對方就不舒服。
即便是李晉沒有告訴莊曉曼陸望舒的身份,但常年在潛伏第一線摸爬滾打的莊曉曼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雖然陸望舒八面玲瓏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在魔高一丈的軍統飛鷹面前,她還是缺了點道行。
可惜第二號被召回延安政審,陸望舒沒有接頭人,一個人面對着莊曉曼無意間帶來的威脅,仍讓她感覺到壓力山大。
儘管莊曉曼都沒有特意找她搭訕,也沒有專門關注她,但她就是憑藉着女人的直覺,覺得對方肯定是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總是有點忍不住去試探對方。
惹得莊曉曼都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看在李晉的面子上,她早就揭穿陸望舒了。
沒辦法,雖然她確實是清閒無聊,可並不代表她要陪着地下黨的人玩你猜我猜你知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遊戲,只好拿出殺手鐗。
莊曉曼笑道:“李老闆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別枉費心思,吃力不討好,你不是我的對手。”
陸望舒當然知道莊曉曼的身份,資料裡顯示這個女人是軍統的特工,軍統特工擅長施展美人計。
彷彿是爲了宣示主權,莊曉曼放下書本,從座位上起身走向剛從樓梯上來的李晉。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嗒嗒嗒的優雅聲響,步伐如貓,身姿搖曳。
“怎麼,要走了?”李晉問道。
“不是,要你!”莊曉曼呵呵一笑,擡手摟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勾,雙腳踮起,嬌豔雙脣頓時吻了上去。
雖然迫不及防,但李晉男人的本能反應還是讓他摟住對方的腰肢,順勢來了一個浪漫的法式深吻,正好理論結合實際。
然後,就被莊曉曼咬了舌頭,還掐了胸口。
嘶,疼得他趕緊後退。
“你下手可真狠啊。”
“你也不吃虧!”莊曉曼目光盈盈,笑裡藏刀。
兩人走回專屬座位,莊曉曼摟着李晉的胳膊對陸望舒說道:“陸記者,事情就如同你剛纔見到的那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當然,你要是願意做小的,我也不反對。”
“你們在說什麼?”李晉一頭霧水,說話起來有些大舌頭。
陸望舒看着這一男一女,兩人表面身份都是漢奸走狗,暗地裡卻是抗日分子,無論是哪一重身份都合適兩人走到一起。就好像她知道的組織裡就有不少前線的同志假戲真做,將掩護身份最後發展成了真實身份的故事。
如果這兩個人真的結婚,那麼李晉的政治傾向應該就很明顯了。
“恭喜恭喜。”陸望舒說完就離開了。
“恭喜什麼?”李晉疑惑地看向莊曉曼。
莊曉曼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他聽,說道:“這個女地下黨可真是麻煩,如果覺得自己暴露了身份,那就應該離我遠一點,還傻乎乎地來試探我,這不是羊入虎口嗎,我都替她着急。”
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將對方抓捕了。
李晉聽完她的話,開玩笑道:“你這樣污我清白,可是要負責的。”
“怎麼負責?”
“以身相許怎麼樣?”
“好呀!”
“……嗯?!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