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旦冒出,就如同惡魔的低語,不斷的蠱惑着李晉,不過還沒等到他決定是否要付出行動時,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了大禮堂。
胡一彪帶着行動隊的人直接來到了一衆表演者的面前,指着他們說道:“全部給我帶走,臺上那兩個也給我下來!”
“胡隊長,他們可是武藤領事請來慰問演出的,你這是做什麼?”肖途站出來問道。
胡一彪說道:“放心,不會爲難你們的,就是帶你們去問個話。肖老弟,你也得委屈一下,都是武藤領事的意思,兄弟我不會亂來的。”
隨後,李晉等人就被帶到了醫院臨時整理出來的審訊室。
像他們這些表演者都是武藤志雄邀請來的,武藤志雄肯定事先調查過,特務科根本不會太過計較,審訊也只是走過場而已,否則豈不是打了領事館的臉嗎?
李晉也見到了莊曉曼,只是兩人沒什麼機會單獨說話,不過任務已經辦妥了,剩下的事情什麼時候聊都可以。
結束審訊之後,李晉在醫院門口和李香蘭分別。
“今日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先生相見。先生的才華是在讓人驚歎,時局紛擾,還希望先生能多多保重,也許將來還能有再次跟先生合作的機會。”
對於分別,李香蘭有些依依不捨。能和這麼有才華的人合作的機會,是真不多的。
“李小姐也要多多保重,無論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重要的是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它會給你指明正確的道路。”李晉說道。
四年後,李香蘭因爲不想在給日本人當粉飾太平友好的工具,從滿影辭職。還受到過不少刁難,最後在朋友的幫助下才成功逃到上海。
李香蘭對於生養自己的中國有着很深的情誼,稱之爲母親國。可以說在二十六歲之前,她對中國的感情比日本還強烈。
十六歲那年她參加一個抗日集會,會中被問到“假日日軍攻入北平城,諸位怎麼辦”的問題,她回答是“我會站在北平的城牆上死去”。
高齡時爲了反對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公開發表了譴責勸解信,文中稱“那會深深傷害中國人的心”。
“多謝先生教誨。”李香蘭微微鞠躬道。
兩人告別後就各自離開,李晉將《飄雪》和《秋意濃》兩首歌日語版贈予了李香蘭,希望對方能給他多多推廣。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作用,但能影響一下關東軍的戰意也是好的。
醫院刺殺案徹底跟李晉無關了,找不到證據和證人,調查很快就陷入了僵局,跟吳明達被刺案一樣,在弄瘋了特務科之後,特高科也被他弄瘋了。
這兩起刺殺案成爲了李峰和寺島少佐心中難以忘卻的一根刺。
這一日,方漢洲回到家中,看到桌上擺放着一個木箱,以爲是女兒回來了,便大聲道:“小敏,小敏。”
叫了幾聲沒聽到女兒的迴應,他進屋察看了一番,竟然不見人影。
既然不是女兒回來,那這個木箱又是誰帶來的?
方漢洲頓時警惕起來,將房門鎖好,回到客廳裡看着木箱,思索了許久,纔將木箱打開。箱子是上鎖的,不過鑰匙就插在鎖頭上,輕輕一擰,鎖頭就被打開了。
打開箱子後,他頓時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滿滿一箱子的黃金,反射着醉人的富貴光芒。
“這……”
即便他是一個究竟考驗意志堅定的老黨員,可看到這一幕時仍然覺得心神盪漾。
方漢洲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從箱子裡拿起一條小黃魚,入手沉甸甸的,不像是假貨。
他將箱子裡的小黃魚全部拿了出來,很快就點清了數量,一共是一百根小黃魚,價值大概在六七千大洋左右。
六七千大洋對於地下黨來說可是一筆不菲的資金了。
“咦,還有一封信。”方漢洲看到箱底竟然壓着一封信,連忙去出來展開觀看,只見上邊只有幾個大字——一九四零,野火。
“竟然是他!”方漢洲面露詫異,這個沉寂多時的野火又突然冒了出來。
上次女兒方敏獲救的事情,他和其他地下黨的同志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出真相,說明這個野火同志潛伏得很好,而且對於上海地下黨也有一定的瞭解。
現在又送了財物過來,顯然是知道最近組織上正在籌集資金的事情。
方漢洲左思右想,決定將這件事情上報組織,連同對方送過來的財物一起。
就在方漢洲帶着黃金趕去和孫正清交接時,送錢的野火同志李晉正和肖途一起,被董旺成親自迎接到了自己家中做客。
李晉雖然是第一次來董旺成的家,但跟遊戲裡沒什麼區別,一切都十分眼熟。古董字畫多不勝數,一派富麗堂皇。
“裡邊請,坐,不要跟我客氣。肖先生和李少爺兩位大才子第一次光臨寒舍,真是榮幸之至啊!”董旺成一邊讓傭人上茶,一邊笑呵呵道。“我雖然是生意人,但最喜歡的,還是跟你們這樣的文人雅士打交道。來來來,喝茶。”
肖途指着那些古董瓷器說道:“董老闆不僅生意做得好,品味也相當的高啊!”
“不瞞肖先生,我非常喜歡文學藝術,而且,我很有天賦啊!”董旺成忽然站起身來,開始自我誇讚,“三歲會畫畫,四歲會唱戲,五歲能吟詩……”
李晉看着這熟悉的畫面,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肖途,心中似乎冒出一個激動的聲音——來了來了,名場面就要來了!
“……對了,肖先生,來來來,看看我寫的詩。美人一枝花,開在樹枝丫,與其思美人,不如娶回家!”
李晉在一旁看着聽完整個人都懵逼了的肖途,肚子裡已經笑開了花。
這個董旺成吟詩的名場面,堪比鄭途發誓沒有戴綠帽子的名場面,簡直是整個劇情裡的搞笑擔當!
“……深、深入淺出,氣象萬千,好詩,好詩!”肖途抽了抽嘴角,搜腸刮肚地讚歎道。
董旺成得意洋洋道:“其實啊,我對文學藝術的追求也影響了我對女人的追求。我看女人可不只看長相,我看的是內涵。最近啊,我傾慕一位演藝圈的姑娘,她也愛詩,特別是徐志摩先生的詩。”
說到這裡,他忽然轉向李晉說道,“李少爺,這方面你可是行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