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出門來到院子內時,警覺的發現了有人暗中盯着自己。
果然背後的石獅子後閃出一個人來。原來是白日裡見過的東廠公公。那人已在暗中等了沈煉許久,見沈煉發現了他,便也站了出來。
沈煉做賊心虛,急切地想要逃出案牘庫大院。可這位鄭掌班的身手也不賴,幾次交手,沈煉都難以脫身。
情急之下,沈煉手只好躲入庫房裡準備藉助地利擊敗對手。
鄭掌班直接破門追了進去,打鬥中流星錘的火星點燃了火油,暴露了沈煉想要燒燬案牘庫的意圖。
而沈煉一個不小心被鄭掌班拉下蒙面布,露了臉的沈煉自然不能任由對方出門泄露這個消息。於是就想要對那公公下殺手,奪過對方遺留的流星錘追了出去,在對方準備出門的瞬間結果了他的性命。
站在門邊的沈煉看着在打鬥中已經起火的案牘庫,有些無可奈何。
“別看了,火勢已起,救不了的。”一直跟在沈煉身後,全程看戲的李晉這時候跳了出來,無歸刀從背後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沈煉心中大驚,自己殺東廠公公和火燒案牘庫的事情居然被人看到了!
無論哪一條,都是殺頭大罪!
“你想怎麼樣?”他不敢回頭,只是微微側臉。
“很簡單,把寶船監造紀要交出來。”
“你也是衝這個來的?”
“你放心,就算你不把東西交給丁白纓,她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丁白纓,是那個竹林裡的女人?你們認識?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就憑我手裡有凌雲鎧的無常簿而她手裡沒有。”
“無常簿在你手裡?你纔是那個打算誣陷我的人!”沈煉沉聲道。
“不,我沒打算誣陷你。”李晉將無常簿丟到沈煉前方,“凌雲鎧的無常簿可以給你,但你也得將寶船監造紀要交給我,你不需要參與到這些事情中。”
“呵!知道了這麼多秘密,我還脫得了身嗎?”沈煉不以爲然道。
“這個世道里,很多人都是棋子,只不過有些棋子不在當下這盤棋局裡,自然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可能。”李晉手腕一動,無歸刀的刀刃在沈煉脖子上逼出了一道細傷血痕,“別猶豫了,等火勢大到被外邊的士卒發現,對誰都沒有好處。”
沈煉隔着兩扇門看着庫房裡越燒越旺的火勢,沉思了片刻,將懷中的寶船監造紀要往後一丟:“沒了這本文書,那個女人要是找我麻煩怎麼辦?”
“你可以騙她,就像她騙你一樣。”李晉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寶船監造紀要,卻不想沈煉趁機朝側前方一躲,擺脫了無歸刀的威脅。
沈煉一轉身,卻看到身後的黑衣蒙面人不慌不忙地將寶船監造紀要放入懷中,對方手裡一把三箭機括弩正指着自己。
“敢不敢動?不敢動吧!”李晉笑了笑。
“你是錦衣衛的人。”沈煉眯起眼,腦海裡飛快地思索了一遍認識的人,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難怪我聽你口音感覺很熟悉,而且身高也正好比我高半個頭,原來是你,李晉!”
被叫出名字,李晉也不覺得驚訝,沈煉能不能識破自己,他一點也不在乎。
“你爲什麼要殺凌雲鎧,難道就爲了嫁禍我?”沈煉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李晉想了想借口,總不能說是因爲任務需要吧,“周家莊園的案子你知道吧。”
“略有耳聞。”
“凌雲鎧給想要借刀殺人害死我,那我怎麼可能讓他活着?”李晉說着擺了擺頭,“火勢也快瞞不住了,我們該走了,你帶路。”
沈煉一臉古怪地看着他。
“看什麼,我跟着你進來的,自然是跟着你離開。你踩過點,我可沒有。”
沈煉被他這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驚呆了,沒好氣地轉身翻牆。
李晉看了一眼地上的鄭掌班,沒下殺手,這人將來可是逼迫沈煉一起逃跑的藉口。
回到家中,李晉取出那本寶船監造紀要。
“【支線任務一】完成,獲得300點獎勵。”
任務是完成了,可這本寶船監造紀要該怎麼處理,李晉目前還沒想好。
這天,沈煉下差回家,看到家裡的黑貓一直對着屋子齜牙咧嘴警惕低吼,一進門,便看到裴綸坐在桌前喝茶。
裴綸見他回來了,笑道:“沈兄,裴某等的好苦啊。”
“裴大人找我有事?”沈煉在對面坐下,繡春刀擱在後邊的木欄上。
裴綸抽了口煙:“郭真公公的案子有眉目了,兄弟以爲有趣的很。”
“有趣?”
“郭真去金陵樓是赴約,給郭真駕車的小內官說,有個俊俏少年在等郭真。郭真死在酒肆並非偶然,而是有人設局殺他。裴某在郭真家裡找到了這個。”
沈煉拿起裴綸遞來的信箋,展開一看,裡邊竟然是北齋給郭真的邀約信。
“那少年,就是北齋先生。”裴綸說道,“看來郭真和凌雲鎧的案子,北齋是關鍵啊。兄弟這回調查北齋的畫作,還真查到尖貨了。”
他拿回信箋收好,“永安寺的靜海和尚說了,那靜海和尚你認識吧?”
“認識。”沈煉心道不妙。
“那和尚說,沈兄收了不少北齋的畫。”
“靜海和尚人在哪?”
“押在詔獄裡,死活就是兄弟一句話,沈兄只要說一句,這和尚乃是誣陷,我就替你料理他。要是想救他,便交出北齋畫作。”
“我沒有北齋的畫。”沈煉一口咬定。
裴綸不禁笑了:“沈兄嘴真硬,那和尚說你們是朋友。看來朋友二字,在你這一文不值。”
說完,他大步朝屋外走去。
沈煉遲疑了片刻,也追了出去,大聲道:“裴綸,你想構陷我和北齋是同謀!”
裴綸轉身說道:“這是什麼話,兄弟的前程都在這兩件案子上,能不盡心嗎?再說了,是不是構陷,你心裡不清楚嗎?”
沈煉怒道:“你是存心跟沈某過不去嗎!”
裴綸也怒了:“我就是跟你過不去!錦衣衛上下,裴某隻有一個朋友,他叫殷澄,你殺了他。嘁!”
就在對方即將跨出院門的一剎那,沈煉說道:“我連北齋的樣子都沒見過,而且,我知道是誰殺了凌雲鎧!”
裴綸停下了腳步,轉身問道:“是誰?”
“北鎮撫司錦衣衛李晉。”
“可有證據?”
見沈煉不說話,裴綸不屑地笑了:“沈兄,你在錦衣衛這麼多年,栽贓嫁禍的本事也太差了點。”
“我說的都是真的,他親口承認了。”
“那你抓他來我面前親口承認殺了凌雲鎧啊,哈哈哈!”裴綸大笑着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