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國王來說,特查拉不僅僅是這個國家的守護者,還是這個國家的王子,是他的兒子。他可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就這麼涉足到這種不知深淺的危險之中。
如果一切是他能夠應付的那還好說,但是如果那裡面的危險是他所不能應付的,那麼就要出大問題了。不管怎麼說,特查拉代表的都是這個國家的未來,而不論從一個父親的角度出發,還是從一個國王的角度出發,他都不能讓特查拉身陷到危險之中。所以他的態度很堅決,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特查拉攪入進去。
然而,儘管他的態度堅決,特查拉卻有着自己的想法。作爲王國的守護者黑豹,他天生就擁有着守護瓦坎達的使命在身。再加上他位高權重,向來自高自大的思想做派。所以顯然的,他沒有把這所謂的危險放在心上。
“父王,你過濾了。有黑豹保護着我,不管是什麼樣的對手都不能把我怎麼樣。雖然說這次出現的是什麼魔鬼和惡靈,我也不認爲他們能突破黑豹的保護。再說了,就算是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憑藉我的能力,想要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所以,讓我去吧,父王。這也算是我盡到了我的職責了!”
“你活着,並且好好地活下去,纔是真正的盡到自己的職責。”
老國王怒罵了一聲,就轉頭對着查穆魯說道。
“讓王室守衛去那裡探查究竟,另外傳我的命令,讓軍隊做好準備。一旦發現敵人真的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那麼不用對他們客氣,直接就把他們連同那個城市都給徹底地摧毀掉!”
“至於你,特查拉。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離開王都。不,就連王宮都不準出去。如果你敢隨便出去的話,那麼當天所有負責守衛王宮的人我都會以叛國的名義,把他們抓捕起來。”
對於自己兒子的秉性,老國王非常的清楚,自己的命令對於他來說未必是一個約束。所以他實行了連坐的方法,把他的行爲和那些無辜的守衛捆綁在了一起。如果說特查拉是什麼冷漠無情的傢伙的話,這樣的方法未必能對他起到什麼作用。但是知子莫若父,他很清楚自己兒子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他才毫不留情地下了這樣的命令。
而對於這樣的命令,特查拉顯然是非常無奈,而且近乎懊惱的。
“父親,你不能這麼做。我是瓦坎達的守護者。你無權這麼控制我!”
“我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是你的父親,我當然有權利這麼做。”
對於自己兒子這種叛逆而且不給面子的行爲,老國王也很是無奈,所以他立刻就大吼着頂了一句,然後直接拂袖而去。
這讓他下面跪着的查穆魯有些坐蠟了。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王室成員,順便兼職了一些特殊的職位而已。實在是沒有心思參與到這父子倆的對抗中。而現在他卻因爲一個意外,而被迫的攪入了進去。這實在是讓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個時候,他只希望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看到,同時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他的希望顯然是不成立的,因爲在這個時候,特查拉已經是注意到了他,並且直接對着他說道。
“王叔,等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商量!”
“我能說我有要務在身,現在實在是沒有空嗎?王子殿下?”
查穆魯苦着一張臉,尋求着萬一的可能,而對於他的這個說法,特查拉只是笑着咧出了一嘴大白牙。
“你說呢?我親愛的王叔!”
瓦坎達守護者的名頭有時候是要比國王的名頭好用的。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以來,守護者都是國王或者國王繼承人的原因。一旦特查拉下定了決心想要做一些事情,那麼別人是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他的。即便這個人是國王,是他的父親也不例外。
雖然說知子莫若父,但是反過來說也一樣成立。特查拉可不相信自己的父親能夠狠毒到那種程度,只要自己能夠安然歸來,那麼這板子估計也就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結果。所以他不擔心,並且完完全全是按照自己的本性行動了起來。
而就在他開始行動的時候,早已經在穆魯小城打了個盹的魔鬼們也已經開始狂嘯着,再度踏上了尋找新的獵物的旅途。
對於這些被困地獄幾千年的魔鬼和惡靈來說,區區一個小城裡十幾萬的人口,根本不夠他們享用的。他們想要的更多,想要的是用成百上千萬的人來填飽他們飢渴的肚皮。在這個願望實現之前,他們當然不可能停下腳步。而這也就使得,他們很快地就從瓦坎達的邊境,向着王國腹地深入了進去。
而當他們落腳在第二座城市裡,在這個城市開始進行自己盛宴的時候。特查拉也已經是帶着王室守衛,來到了這個已經被風沙和黑色煙霧所籠罩的城市裡。
此時的特查拉和之前在王宮時的穿着已經截然不同。在王宮的時候,他穿着的是一聲白色西服,不論舉止都是西方文明精英才有的做派。這是他十幾年留學生涯留下的印記,也是他自身文化素養積累的一個體現。像那些非洲小國的王子一樣,光着身子套着十幾斤金子在身上,那可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
而現在,已經是深入敵營了,他自然不可能穿着一身西裝,裝成是個文明人的樣子就過來。那不是在凸顯文化素養,而是在裝逼找死了。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所以在這個時候,他身上穿着的是最正統的黑豹鎧甲。
所謂黑豹鎧甲,就是全部用吸音鋼打造出來的一套鎧甲。吸音鋼是天然的艾德曼合金,能夠吸收世界上一切外力的衝擊。而穿着這麼一套鎧甲出來戰鬥,基本上就已經是立於了不敗之地。
當然,它能不能對魔鬼惡靈這樣的神話生物起到作用,還有待商榷了一點。特查拉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存在,他也不知道這些傢伙有沒有辦法攻破吸音鋼的防護。但是,這麼多年來黑豹鎧甲保護了那麼多代守護者都始終是這幅完整無缺的樣子,他就不相信有什麼能突破吸音鋼對他的保護。
他非常的有信心,完全是有恃無恐地進入到了被風沙和黑霧籠罩的城市深處。而一進入到城市裡面,他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目眥欲裂了起來。
在他眼前,原本安詳的城市已經是徹底地變成了一片鬼蜮。鮮血和屍體幾乎鋪滿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是飛舞的惡靈在肆意地捕殺着僅剩的生者。他親眼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在慌不擇路地奔跑着,想要在這個被恐怖所籠罩的城市裡找到一個能夠藏身的地方。但是還沒有等她找到這樣的地方,天空中就有幾個飛舞的惡靈撲騰了下來,一把把她抓了起來,然後手腳並用地把這個女孩給撕成了好幾塊。
滾燙的熱血加上新鮮的血肉內臟,頓時讓周圍所有的惡靈都暢快地尖叫了起來。他們顧不上什麼其他的,直接就撲了上來,如同餓狗搶食一般,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這個女孩吞吃的乾乾淨淨,連一點點渣滓都沒有留下。
一切只是轉瞬之間的事情,而看着他們這樣大快朵頤,肆無忌憚。特查拉只感覺自己腦中熱血上衝,立刻就是忍受不了地大叫了起來。
“該死的怪物,統統給我去死吧。”
他一邊這麼叫着,就一邊對着那些剛剛享用完飛撲了過去。古老的習俗賦予他的強壯身體和高強技藝讓他這一刻簡直就像是一隻剛剛從林中撲出來的黑豹一樣迅猛,而當他雙手之上探出如同剃刀般鋒利的五爪的時候,他的兇猛與狠厲瞬間就再升了一個檔次。
要知道,這五指之上剃刀般的利爪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而是貨真價值的吸音鋼精華,是比羅根那一對鋼爪都更加鋒利的存在。有了這樣的利器在手,別說是對一個人,就算面前是一輛重型坦克,他都能輕而易舉地把它給撕個稀巴爛。然而可惜的是,他現在面對的不是人也不是什麼坦克,而是一羣惡靈,一羣你根本無法用常識去描述的存在。
他撲進了那些惡靈中,手上的利爪頃刻間就把他們撕成了七八份。但是不論是從觸感還是從現實的變化來看,他所製造的這一切都和他預想中的有着巨大的差距。
他以爲自己能像是黑豹獵殺動物一樣,頃刻間見了血。如同剛剛這些惡靈對付那些少女一樣,讓他們死無全屍。但是現實是,就好像是抓了一大把沙子和灰塵一樣,被他撕裂的惡靈紛紛地從他的指尖潰散了下去。然後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這些潰散成灰塵的惡靈就再度聚集了起來,並且呼嘯着向着他撲了過去。
這讓他下意識地就交叉起了雙臂,做出了防禦的動作。而當他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的身體立刻就像是被重擊的棒球一樣,直接給擊飛了出去。
惡靈們虛虛實實,根本就不是他這樣的傢伙能夠摸得透的。而當惡靈們對着他做出攻擊的時候,他根本沒有能力進行招架。吸音鋼雖然能吸收動能,讓他不受到傷害。但是卻不能阻止他被傾瀉的動能給擊飛出去。而這也就使得,他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完全地落入到了下風之中。
面對這樣一羣根本打不着的敵人,該怎麼戰鬥下去?特查拉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立刻的,他就失去了戰鬥的信心。開始想起了撤退的事情來。而這個時候他想要撤退,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