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夥計。你聽到了嗎?其他小隊的那些傢伙們可是在咒罵我們的綠皮先生呢!”
夜色已經深沉,但是對於那些需要看管物資的特工來說,他們顯然是沒法休息的。最起碼,在換班的戰友到來之前,他們是不可能休息的。所以他們只能幹坐在這裡,一邊挑着火堆,維持着基本的照明。一邊聽過閒聊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閒聊的話題有很多,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關於班納的話題無疑是最具吸引力的一個。而說實話,對於班納,這些自負驕傲的特工們其實是有很多其他的想法的。而其中最主要的想法就是,他們並不認爲班納能作爲一個好的指揮官,帶領他們完美地完成這個任務。
的確,班納是個強大的超級英雄。即便是在換代了好幾次的復仇者裡,他也是最最頂尖的那種存在。但是,力量強大是一回事,有指揮能力是另一回事。在這些特工們的眼裡,班納那優柔寡斷的性格,就足以讓他們對他失去基本的信心。
誠然,班納的優柔寡斷大都是爲他們,爲那些受害者們在做最深切的考慮。但是這種考慮真的能起到好的作用嗎?別人也許會回答是,但是大部分有着充足經驗的老特工都會搖頭回答一個不字。
優柔寡斷,那是普通人才應該做的事情。作爲一個戰士,一個戰場上的指揮官,就必須要學會鐵血和冷酷,就必須要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做到殺伐果斷。
當然,這聽起來很可怕。因爲這樣的人做事根本就不會把其他人的生命當做生命看,他們只會把這些當成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隨意地在上面做着加減法而已。但是,對於那些常年出生入死的真正戰士來說,這樣的指揮官其實才是最能保證自己生命的傢伙。
雖然他們並不喜歡這樣的傢伙,但是他們卻不得不承認。一個加減法算得好的指揮官能保證絕大多數人的安全。因爲他們能夠準確地判斷時局,知道什麼時候該犧牲而又該怎麼樣的犧牲才能確保付出的代價是最小的。而在這一點上,班納根本就是不合格的。
他太悲天憫人,太理想主義了。這是一個老好人的標準性格,如果去做什麼老師、教授之類的肯定會很受人尊重,但是做一個軍事指揮官或者是政客,這樣的人其實就是在坑人。因爲他們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戰爭,什麼叫必有的犧牲。
戰爭就沒有不死人的。不論是特工還是士兵,在第一天開始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有人這麼告訴他。而經歷的久了,這句話也就會成爲他們心中的至理名言。因爲他們的親生經歷會告訴他們,這句話沒有錯。打仗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死人,有可能是敵人,也有可能是你身邊的戰友,甚至是你自己。
沒有人想死,但是更沒有人會想死的一點價值都沒有。見慣了生死的人在擁有強大求生欲的同時,也會漠視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如果一定要死的話,那麼最好還是死的有意義的更好一些。而這一點,班納是給不了他們保證的。
英國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當時的班納幾乎是瘋了一樣想要拯救每一個人。但是結果呢,如果不是有羅斯將軍那樣的老練人物在,恐怕絕大多數的人都會死在那裡。他們誰都拯救不了,只能成爲那次災難中死亡人數的一部分而已。
他們中有人經歷過那次事情,而這種經歷也讓這些特工們對班納充滿了意見。他們害怕這個傢伙再犯老毛病,而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就真的沒有辦法堅信,自己能活着回到故鄉去了。
可以說,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希望是班納坐在這個位置上。其他人,不論是鷹眼還是鋼鐵愛國者,亦或者是愛麗絲他們都能接受,但是他們就是不能接受班納。只是可惜,他們並沒有權力去決定這個問題。所以他們只能像現在這樣,小心地關注着班納的一舉一動。
當然,這種關注肯定是少不了埋汰的。畢竟都已經看他不順眼了,那麼自然是不管他怎麼做都不可能得到什麼好的評價的。就像是現在這樣。
“那傢伙活該。他是個怪物,我們可不是。廢了那麼大功夫才跑到這裡,居然因爲一點點可能存在的威脅就逼着我們把駐地安插在那種地方。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誰知道,也許他自己心裡也在害怕吧。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當指揮官。現在我只希望,他能早點清醒過來,不要這麼疑神疑鬼。在這麼下去的話,我們可堅持不了太多的時間。”
“我們還好一點,只是看守物資而已。那些人才是真的堅持不了太久呢。不過說真的,你不覺得奇怪嗎?從開始到現在,我們居然一個活人都沒有見到,他們都到哪去了。”
“誰知道,也許都逃難去了吧。這種情況下大家都不是傻子,核爆那麼明顯的特徵總會有人發現問題的。明知道待在這裡只會越來越糟,他們總會想辦法自謀生路的。向着深山老林或者遠離核爆的方向逃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正常嗎?我可不覺得正常。就像是你說的那樣,大家都不是傻子。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聰明人。總會有那麼幾個人腦子裡想不清楚的。他們一定會留在這個城市裡,想辦法等待別人的援助。但是你看到這樣的人了嗎?”
“別瞎想了。這個城市你還沒有搜查完,你怎麼知道那些人沒有躲在哪個角落裡。說不定明天我們進行搜查的時候,就能發現他們也不一定。”
“但願吧。都是我們的綠皮先生搞的鬼,我現在都有些神經兮兮的了。幾點了,到我們換班的時間了嗎?”
“才一點多,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換班。怎麼,你堅持不住了。”
“天氣太熱,讓我感覺有點發困。印度人的這個地方真不是什麼好地方。”
兩個人聊着聊着就轉變到了印度的地理風情上,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突然的響動聲傳了過來。讓他們頓時停止住了這種打發時間的無聊行爲。
“是誰在那裡?換班的傢伙?”作爲一個特工,他們可不敢隨便就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探查個究竟,而是在發出了一聲疑問之後就端着槍,向着聲音的來源靠近了過去。如果發現了什麼動靜又沒有得到讓人滿意的答覆的話,他們並不介意用自己手裡的武器來解決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意外。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必要開槍了。因爲他們發現出現在他們武器燈光下的居然是一個孩子。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孩子,面色枯瘦,神色呆滯。穿着一身印度傳統的紗麗長裙,頭上還圍着一塊頭巾。雖然衣着很是華麗,但是從上面的污穢和破損來看,這身衣服已經是失去了它的價值。
不過這樣也才正常。畢竟自大災難之後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如果這幾個月裡還有誰能把衣服保持整潔,那才叫做是奇怪呢。只有像現在這樣,衣着襤褸,形容憔悴,才符合這些特工們對印度難民的定義。而也正是這種形容上的符合,以及這個傢伙女孩的身份,兩個特工也才慢慢地放鬆掉了自己本來的警戒。
“你是誰,從哪裡來的?你的親人呢?”
對待一個孩子,兩個特工雖然沒有言辭劇烈地進行審問,但是卻還是小心地盤問了起來。而面對這樣的問題,那女孩只是神色呆滯地擡起了頭,用一雙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兩個特工,然後從嘴裡面吐出了有些乾澀的話語。
從女孩的穿着來看,她應該是出生於受過高等教育的上流家庭,所以按理來說她應該是很熟悉英語的纔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殘酷的生活折磨的太狠的緣故,她的聲音非常的乾啞,乾啞到兩個特工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爲了能更進一步地瞭解情況,他們不得不靠了上去,已幾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貼在了女孩的身邊,然後對着她溫和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我聽不清楚。”
“我...我感覺...餓,好餓!我想...吃...吃東西。肉!我想吃...肉!”
“肉?”聽到這麼個奇怪的要求,兩個特工頓時面面相覷了起來。對於印度,他們還是有些基本瞭解的。因爲印度人信仰很多,再加上其中很多宗教都要求素食。所以絕大多數的印度人都是素食主義者。像是這樣一個小姑娘張嘴就要吃肉的,還真是少數。
不過,兩個人也只是奇怪了那麼一下。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是這樣的,總會有例外的存在。而他們也顯然是把這個小女孩當成了例外。
“你等一等,我記得我們的物資裡有牛肉罐頭,我這就給你拿一點過來。”
出自善心,也出自自己任務的要求,其中一個特工立刻就要去拿東西給她。而就在這個時候,女孩臉色一變,就已經是神色猙獰得大叫了起來。
“等...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
話音剛落,她就猛地向着身邊最近的一個特工撲了過去。嬌小的身軀裡好像有着無窮的力量,一下子就把那個特工撲倒在了地上。而面對這樣的情形,另一個特工毫不猶豫,對着她就射擊了起來。
槍聲響起,小女孩立刻就被子彈打得飛了出去。而這個時候,那個被她撲倒的特工才一臉驚魂未定地爬了起來,對着倒地的小女孩詫異道。
“見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