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再也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因爲當奧創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託尼就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他了。
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阻止奧創的能力。奧創早在賈維斯徹底倒向他的時候就已經是擁有了自由,完完全全的自由。打那個時候起,他的所有行動就不再受到任何人的限制。不論是託尼這個創造者,還是任何一個其他的人,都已經是對他無能爲力。
可以說,他根本不需要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託尼的面前。只不過他認爲自己還有這樣做的必要。而現在,連這種必要也沒有了。
認識到了這一點的奧創漸漸沒有了聲息,而這表現在這件機房裡,就是燈光和儀器漸漸開始熄滅和停止運轉。這種燈光漸熄,萬籟俱寂的感覺讓託尼感覺到一種格外的蕭條和乏力。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他只能一步步地向着外面走去,如同一個失意的旅人一樣。而就在他即將離開這個機房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突然地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先生。請小心,您現在正身處於危險之中!”
“危險?”賈維斯的聲音讓本來意興闌珊的託尼猛地把心提了起來,他擡頭看向四周,空洞洞的黑暗讓他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他是美國的總統,這個國家名義以及精神上的領袖。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都應該注意保護住自己的生命安全。這不僅僅是爲了他個人來考慮,同時也是爲了這整個國家的穩定來考慮。而現在,僅僅因爲一時間的憤怒他就來到了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這本身就是一種過於冒險的行爲。
不過,託尼終究和一般的總統有所不同。他是總統的同時,也是一個超級英雄。所以在面對可能存在的危險的時候,他並沒有想一般人那樣驚慌失措。而是一邊警戒着周圍的情況,一邊低沉着聲音,對着賈維斯問道。
“怎麼,你們已經決定對我下手了嗎?利用這個機會,你們想把我留在這裡。好讓你們的存在永遠地變成一個未知的謎團?”
“不,先生。”面對着託尼的質問,賈維斯立刻就否認道。“雖然您並不認可我和奧創的行爲,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會成爲你的敵人。就像是奧創說的那樣,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帶給人類更好的未來。這和您的行爲並沒有的衝突,最起碼,現在不會有任何的衝突。所以,我所說的危險並不是指的我們,而是指其他的一些目標。”
他這麼回答着,一邊在託尼的面前投放出了一份立體的影像。透過影像可以看到,一隊隊代表着生命體的紅點已經是無聲無息地潛入到了這個地下基地之中,並且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向着託尼的位置逼近了過來。
不僅是快,而且還很危險。託尼在這裡也許感受不到,但是掌控着這裡運轉的賈維斯卻是能感受的非常清楚。那是一羣奇形怪狀的怪物,身形龐大,容貌猙獰。突入進這個地下基地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攔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哪怕是基地內部用來防止意外的合金大門也是一樣。
厚達數十公分的合金大門要不是被暴力強行得衝撞成了廢鐵,要不就是被某種腐蝕性極強的液體給直接消融成了鐵水。這不是某個個體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而是所有出現在攝像頭前的怪物都是如此。而如此強大的能力再加上如此巨大的數量,已經是足以對託尼本身造成相當的威脅了。
而且這還只是表面上的威脅。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潛伏在暗中,如同劇毒的毒蛇一樣隨時隨地地給予託尼致命的一擊。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恐怕託尼真的解釋在劫難逃了。而這,對於賈維斯來說,實在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誠然,他已經是徹底地擁有了自我。和託尼之間的關係也從他的所有物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但是,這種演變也許可以給他一個新的開始,但是卻不會抹消他和託尼之間的過去。就像是託尼把他認爲是自己的家人一樣。他也一樣是把託尼認作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親。
和只作爲一個智能系統的時候不同。那個時候的他只是單純的依照命令來行事。如果說託尼有着想死的打算的話,那麼他最多也只能給點建議,而根本不能阻止他。而現在則是,他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意願來採取行動。不需要徵求任何人的意見或者命令,他自己就可以做自己認爲應該做的事情。所以立刻,整個基地都開始發出轟鳴的警報聲來。
畢竟是曾經有過絕密等級的重要基地。警報聲一響,不僅響徹了周圍數公里的地方。更是直接向最近的軍事基地發出了通告。同時,在警報聲響起了之後,基地本身的自衛系統也開始發揮起了作用。
一個個精密而且殺傷力極強的高科技武器從牆上、天花板上一一地升降出來。而同時,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智械也跟着從專門的停放暗艙裡。這些都是被冷藏起來的,幾乎等於廢棄的東西。因爲在當初對奧創進行關機停用的時候擔心他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所以託尼才冷藏了這些設備。直到後來也沒有把他們重新拿取出來,沒想到現在,這卻成爲了賈維斯用來保護託尼的唯一手段。這種因果上的變化讓身爲智能生命的賈維斯都感覺到一種命運上的無常。
當然,現在並不是感慨的時候。因爲賈維斯非常清楚,恐怕單單憑藉這些東西,是無法抵禦外面的那些怪物的進攻的。不說是那些只能解一時之急的防禦設施。就算是那些老式的沒有經過升級的智械,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他立刻就對着託尼叫喊道。
“先生,請儘快從秘密通道撤離出去吧。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不能保證外面的自衛設施能夠給你爭取足夠多的逃脫時間。所以,還請你立刻離開!”
正常情況下,遇到這種情況,普通人肯定是先想着按照賈維斯所說的進行撤退纔是。但是託尼並沒有按照他所說的那麼做。而是在他這樣說完了之後,以一副狐疑的語氣對着他這麼說道。
“外面的那些入侵者真的和你們沒有關係?這真的不是你們合謀來算計我的?”
知道這個時候,他都沒有辦法對賈維斯產生太多的信任。而這立刻就讓賈維斯的內心裡生出了一種特殊的感覺。
像是憤怒,像是悲傷。總之,那是一種他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感覺。而在這種感覺之下,他立刻就有了一種一走了之的衝動。
不過,那畢竟只是情感上的衝動。對於理性大於感性的他來說,這種衝動遠遠不能真的讓他就這麼將託尼給棄之不顧。所以他只能苦口婆心地說道。
“先生!我說了,我們不想和你爲敵。你今天出現在這裡,根本就是我們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我們根本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算計你!”
他這樣說着,渾然沒有看到託尼的臉色已經是變得難看了起來。這個時候的託尼,已經是明白了自己究竟是中了誰的圈套。
史蒂夫.羅傑斯。只有把關於奧創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史蒂夫纔有動機去設下這樣的埋伏。對於託尼的瞭解讓他很清楚在得知了奧創的消息之後託尼會做出的一舉一動。而對於他來說,封禁奧創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個秘密。所以設下圈套用來暗殺他這個美國總統,真是一點難度也沒有。
眼下所面臨的困境讓託尼開始對自己衝動的性子生出深深的自責來。不過也只是自責,還沒有到後悔莫及或者說絕望的地步。因爲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把外面的這些看起來就像是生化感染的怪物放在眼裡。
很多人都以爲他作爲美國的總統,已經是放棄了自己超級英雄的身份。認爲他已經是停步不前,就連曾經象徵着鋼鐵俠身份的裝甲如今也已經成了古董或者代步工具一樣的存在,只能供他緬懷自己的過去,或者乾脆方便他來來往往的行動方便。
現在,託尼要用最直接和有力的現實來告訴他們,你們的想法都是錯的。他是美國總統沒錯,但是他也是那個名爲鋼鐵俠的超級英雄。曾經是那樣,現在也依然是那樣。
那個象徵着他身份的鋼鐵裝甲也並沒有成爲過去的東西,而是與時俱進着,和他一起隨時隨地準備着應付任何可能的危險。就像是現在!
不需要再呼喚任何的系統的輔助,也不需要再動用像是手環、手錶一類的工具。只需要一個念頭,一層彷彿液體一樣的金屬就已經是從託尼的皮下組織中滲透了出來,並且一層一層的覆結在他的身上,最終形成了一個純白的鋼鐵俠裝甲的模樣。
那是託尼研發出來的超微納米元素。和以往的所有納米裝甲不同,這層納米金屬元素是通過機械注射入托尼的身體,依附於他的皮下組織,並且通過攝取方舟動力爐的能量來完成戰鬥所需的增殖和正常使用的。
它更加輕便、更加堅固,同時在攝取能量後所爆發的力量也更加強大。這一代被命名爲馬克47的裝甲可以說是目前爲止性能最爲強大的裝甲。而這也是託尼的殺手鐗之一。
他相信,這件武器會給一些人一個巨大的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