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芮絲幾乎是驚慌失措地,用一種逃跑的方式,逃離了娜塔莎的住宅。
從洛杉磯到輝耀市,從輝耀市到自己的那個小小的蝸居里。她完全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來了。
而直到逃回到這個地方,逃回到這個她最熟悉,也最能放開所有防備的屬於自己的小世界後。她立刻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憤怒,把自己狠狠地摔進了那一牀厚厚的軟被裡。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這個該死的混蛋,他怎麼...他怎麼對得起艾達和琴他們。明明都有了那麼多個女人,爲什麼他還是一點都不知足,爲什麼他還要和娜塔莎糾纏在一起!”
夏芮絲憤憤不平地咒罵着,而她咒罵的對象卻是自己的哥哥。周易,這就是她偷窺娜塔莎隱私所發現的一個最不該被發現的人。而這種發現卻是讓她從心裡就有了一種完全地無法接受的感覺。
她不明白,更不想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哥哥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爲什麼他會那麼不知羞恥。失望,驚愕,怨恨,種種的情緒翻江倒海一般得在她的腦子裡涌動着,讓她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連自己都說不明白的狀態之中。
她現在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夢想,還記得自己成年的時候在心中許下的幻願。如今,隨着她一歲歲的長大,隨着自己的哥哥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這些東西都已經是變得不真實了起來。但是她的心裡,有時候卻是依然地做着這樣的美夢。
這個有些兄控的女孩即便是長大了也並沒有放棄自己當初的想法。她只是把這個想法隱藏在了更深的角落裡,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而現在,當她看到那極具衝擊力的一幕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這種深深的夢寐已經是開始揚溢着幽怨的氣息。而在這種幽怨心裡的催促下,夏芮絲整個人就像是觸了電一樣地從牀上做了起來,然後以一種萬分肯定的語氣對着自己自言自語了起來。
“不行,我不能讓他繼續這麼下去。我要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壞傢伙到底做了些什麼。他一定要,一定要付出代價!”
狠着心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夏芮絲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雖然被周易一直呵護在羽翼之下,但是夏芮絲並不算是什麼沒有頭腦的傻姑娘。她很清楚,這個時候想要讓自己的那個混蛋哥哥付出代價,那麼就一定要找到能對他進行制裁的存在。而在這其中,只有一個人最爲合適。
所以,儘管心裡對那個最佳的人選還存有一定的芥蒂。但是爲了自己的目的,夏芮絲還是開始尋找其自己往日最不願意接觸的艾達.王的身影。
這個時候的她應該不在公司,而是已經回家了吧。思考了一下艾達的日常行動規律,夏芮絲直接就是一個閃爍,回到了自己那個在山林中的洋館別墅裡。而當她出現在洋館別墅內部的時候,她卻是陡然發現,平日裡一向安寧的洋館,此刻卻是充斥了一種別樣的壓抑。
洋館是周易的家,是他唯一當成是心靈歸宿的地方。所以儘管洋館的巨大在很多時候都讓人感到無力,但是周易和他的那些女朋友們還是沒有任何招聘傭人的想法。而是自己親力親爲地整理着這裡的一切。這也是讓夏芮絲最不爽的一點,因爲很多時候,她也必須參與到這種親力親爲之中。
不過有一點她卻不得不承認,那就是自己的哥哥和他的幾個女朋友,總是能把這裡打理的很好。即便是整個洋館最偏僻的角落,也完全可以是纖塵不染的狀態。
只是現在,這一切已經都已經變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變成了混亂不堪的模樣。
夏芮絲能看到地面上紛灑的紙張,那是琴最喜歡的一套文學小說,平日裡她每次細細品味完都要整理好每一頁的褶皺,然後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上。而現在,書架已經是摔倒在地,而那一套文學小說,卻是已經和垃圾沒有什麼區別。
此外,夏芮絲還能看到一堆零星散亂的碎片。那原本是艾達最喜歡的一件瓷器,是價值不菲的元青花大罐。但是現在卻和摔碎的玻璃沒有什麼區別,洋洋灑灑地,鋪滿了整個地面。
除了這些,還有很多怪異的情況可以列舉。而面對着這些不同尋常的景象,夏芮絲卻是忍不住在心裡惡意地想象起來。
“這該不是艾達他們發現了那個混蛋在鬼混,然後發飆了吧。”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以至於臉上都開始浮現出快意的笑容。而就在她露出這個笑容的時候,一個嚴厲的聲音卻是突然地從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夏芮絲小姐。你在笑什麼?”
能用這麼嚴厲的語氣教訓夏芮絲的人可不多。而作爲他們母親最好的朋友,也是貼身管家的漢密爾頓夫人卻無疑是其中最有資格的一個。這個一生都在服侍着別人的管家最爲看重的就是禮儀,而爲了這個,她沒少在周嵐的默許下教訓這個在她眼裡野性難馴的大小姐。
她有耐心,也有能力。所以即便是夏芮絲這種天生的惹禍精,在面對這個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管家的時候,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寫一個服字。
就像是現在,她立刻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然後低眉順眼地對着漢密爾頓夫人說道。
“沒什麼?我只是看到屋子裡亂成這樣,感到有些好笑而已。我真的沒有想其他的東西。”
她一邊這麼回答着,一邊暗叫失策地拉扯着自己那隻包裹着胸部的小t恤。上一次她穿低腰褲都要被這個古板的老妖婆訓上整整兩個小時,那麼這一次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種情況,真是讓她有了一種時運不濟的感覺。
明明漢密爾頓夫人是跟在自己母親身邊,很少會過來的這裡的,爲什麼今天她就這麼突然過來了呢?而自己又怎麼就這麼倒黴,直接就撞到了槍口上呢?
心裡哀嘆着的夏芮絲已經做好了準備狂風暴雨的準備。而讓她驚訝的是,漢密爾頓夫人並沒有對她開訓。而是板着臉對着她這麼說道。
“你剛剛回來,情況還不瞭解。聽着,你哥哥現在受了重傷,正在療養。所以你一定要老實一點,不要打擾了你哥哥休息。還有,家裡來了非常重要的客人。你母親正在招待着,你也不要去隨便打擾他們,給他們留下什麼壞印象。尤其是你的這身衣服,讓客人看到該怎麼看你,看你的母親。難道說要讓他認爲你是個沒有人管教的孩子嗎?”
說到了這裡,漢密爾頓夫人的語氣已經是變得嚴厲了起來。可以說,如果眼下的情況不是這麼特殊,那麼夏芮絲擔心的事情真是一點也少不了。
而夏芮絲此刻,卻一點也沒有在意漢密爾頓夫人神色上的變化。她已經是被她話語裡所攜帶的巨大信息量給整個地驚呆了。
自己的哥哥受了重傷?該不是他因爲偷吃的事情被琴她們發現了,然後直接就發展到了家庭暴力的程度吧。還有,家裡有重要的客人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那個不怕死的哥哥,把娜塔莎也給帶了回來了嗎?還有母親怎麼也插手進來呢?難道是和吉爾的那次一樣,到處玩玩出人命來了?
從小就喜歡胡思亂想的夏芮絲以最快的速度,結合着自己腦子裡面的信息,構想出了自己能想出來的最符合她認知的一種可能。而這個時候的她,甚至已經開始展望,自己將要在這裡面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了。
只是還沒有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她那飛速轉動的小腦瓜卻是立刻發現了一個疑點。那就是漢密爾頓夫人說的是他,而不是她!
英語裡這兩個的發音完全不同,而以漢密爾頓夫人古板的爲人,她應該是還不至於把這兩個性別上的問題給弄混吧。
所以,夏芮絲頓時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個猜想恐怕有一半都要轟然坍塌了。而不甘心的她立刻就對着漢密爾頓夫人追問了起來。
“你說家裡有重要的客人。是什麼客人,男的女的?剛剛你說他這個詞,是不是搞錯了!”
“夏芮絲小姐!注意你的禮貌!”幾乎被夏芮絲貼到了臉上的漢密爾頓夫人不滿地警告道,同時,她也盡職地對她做出了回答。“我當然不可能弄錯,那是一位先生,不是一位女士。我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麼可能連這種事情都給弄錯了?”
“先生?怎麼可能會有先生來拜訪這裡?”
漢密爾頓夫人越是解釋,越是讓夏芮絲感到困惑。這可是他哥哥的家,是那羣變態的女人住的地方。除了少數幾個哥哥的狐朋狗友,又有誰有那個資格,有那個能力和勇氣,敢來光明正大地拜訪這裡?
她剛剛把疑問問出來,就立刻發現了漢密爾頓夫人神色上的變化。那種一種憐憫的表情,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同情和心疼,同時那裡面還有着一種深深的欣慰。
說真的,這種眼神真的讓夏芮絲感覺頭皮發麻。而更讓她震驚的,卻是漢密爾頓夫人接下來的話語。
“當然有。夫人的丈夫回來了。夏芮絲小姐,你很快就要有一個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