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來的比瀋河想象中的還要快一些。
觸手也比瀋河想象中的還要噁心一些。
這可不是動畫中的二次元畫面,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的觸手怪,渾身沾滿了暗黑色血塊和粘稠的褐色液體,猶如被放在潮溼角落發黴的肉塊,刺鼻的氣味也隨着肉條的靠近而不斷涌來。
感覺被這玩意碰到,就一輩子都洗不乾淨了。
“貞德,沒問題嗎?”瀋河的身上已經穿戴好惡鬼纏身。
“嗯,請交給我吧。”
貞德揮舞了下長槍,英勇的朝着這些噁心的觸手衝去,她原本就是感知力超強的ruler,吉爾所在的位置根本瞞不了她的感知。
“那麼......”瀋河制止了準備一同戰鬥的阿爾託莉雅,“應該很快就會有從者靠近,你留在這裡,lancer就交給你去解決。”
“Lancer?”
阿爾託莉雅想起了當初那個有着魅惑女性能力的從者,看了眼周圍的其他人,點點頭。
她只當瀋河是因爲她不會受到魅惑影響才這樣安排的。
“艾斯德斯。”瀋河又看向已經躍躍欲試的艾斯德斯,“這邊的小怪就交給你了,應該需要一段時......”
轟——!
巨大的轟鳴聲和綿延不絕的空氣爆裂聲打斷了瀋河的話。
伴隨着艾斯德斯拔出利劍的動作,巨大的冰柱崩碎了大地,頃刻間將所有的觸手盡數冰封,寒冷的氣息這才逐漸彌散。
“接下來呢,獵物在哪裡?”艾斯德斯挽着劍花問道。
“......”瀋河把口裡的話又吞了回去。
這些即便劈開了也能復原的觸手怪本應該比較難纏,但是在艾斯德斯的面前算是遇到了剋星。
而看她一臉不滿足的模樣......
這時,不遠處的天空出現電閃雷鳴的光芒。
瀋河眼前一亮。
“艾斯德斯,那個人就是你的敵人。”瀋河指着降落在地面上的征服王。
“哦?”
艾斯德斯的目光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她這段時間,除了去副本世界獵殺海量的怪物外,可是都沒能遇到一個有趣的獵物。
瀋河替大帝默哀了三秒鐘。
身形跳躍着追趕貞德而去。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處高樓大廈上,早已經蹲守在這裡的衛宮切嗣,正通過狙擊槍上的倍鏡觀察着下方的情況。
好恐怖的魔術。
他能夠清晰的看見那個有着天藍色頭髮的女人是如何輕易的釋放出那種威力的魔術。
而且依舊是沒能從任何已知的魔道家族中找到對應的魔術迴路。
除此之外......
他將鏡頭畫面轉移到自己的妻子身上,從站位來看,愛麗絲菲爾是處於被嚴密看守的安全位置,就連崔斯坦都作爲被警惕者遠離她。
沒有任何的機會。
即便是衛宮切嗣,心中也不由被絕望包圍,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他在尋找着那一絲希望的出現。
至於教會下達的對caster的懸賞,現在已經不是可以輕鬆的考慮那種多餘事情的時候。
而此時的畫面中。
艾斯德斯已經踩着冰柱,站在了征服王大帝的面前。
“好純粹的戰意。”
征服王鮮紅的眼瞳凝視着面前的女人,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你也不差。”艾斯德斯打量着征服王,露出還算滿意的神色,“只會哀嚎的獵物雖然也能帶來樂趣,但那未免結束的太快了。”
“把本王看做獵物的話,也太失禮了。”征服王看了眼四周被冰封的觸手,有着憨厚的摸了摸後腦,“雖然我的本意是來幫忙,但既然無趣的對手已經被解決,那麼,面前的小姑娘,要小心了,本王的征服之路一旦開啓,即便是婦孺,也只有臣服或者敗亡兩條路可選。”
“只有弱者才需要選擇,大話等到擊敗我之後再說吧。”
艾斯德斯高揚着利劍,大量超過人高的冰錐浮現,帶着刺骨的寒冷和劇烈的破空聲朝着征服王刺去。
電閃雷鳴。
這毫無死角的一擊,竟然在一霎那件被征服王駕駛着戰車躲過。
所有的冰錐毫不留情的在大地上留下宛如被地雷轟炸過的痕跡。
“哦哦,多麼強大的威力,韋伯,留在車上。”征服王渾身的霸王之氣已經高漲,他露出充滿威嚴的笑容,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集結吧,我的同胞!今日,吾等的英姿將再一次征服大地!”
恍若迴應王的召喚。
滾滾的熱氣憑空涌動,曾經跟隨着征服王策馬奔騰的戰士們跨越時空,將昔日的戰場重現於世,那是恢宏的黃沙大地,一眼眺望到極致,也只能看見蒼天與這大地的天際線。
這就是征服王的寶具,王之軍勢。
在這近乎瞬間形成的巨大結界中,排列整齊的龐大軍隊於黃沙中一步步踏出。
那些都是在歷史中與征服王結下羈絆,共創輝煌戰績的將士,每一位都是貨真價實的英靈,足足有數萬之衆,除了無法使用寶具之外,其中不少甚至用擁有着比征服王還要強大的力量。
“rider。”韋伯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從者的寶具,受到那恢宏的氣勢衝擊,他無力的癱軟在戰車上瑟瑟發抖,“有,有使用寶具的必要嗎?對方可不是從者,只是一個魔術師。”
“你在說什麼傻話。”征服王無奈的輕彈下韋伯的額頭,“本王雖然是王,但個人武力卻不甚突出,而這個女娃......毫無疑問是比本王這個英靈還要更強大的存在。”
正如征服王所說。
在見到這樣龐大的軍隊,艾斯德斯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充斥着收到禮物般的興奮。
“怎麼會!比rider你還強!”韋伯臉色有些發白,“那,你會死嗎,rider?”
“或許吧。”
征服王並沒有否認這個可能,因爲他毫無疑問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但是——
“戰士們!”征服王再一次舉起自己的利劍,“敵人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但吾等的霸道足以踏平一切!因爲征服已經化爲吾等的本能!聽從本王的號令,衝鋒!”
“衝鋒!衝鋒!衝鋒!!”
悠長的號角聲響起,伴隨着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如煙浩般的軍隊捲起漫天的黃沙。
而獨自一人站在這軍隊面前的艾斯德斯,卻毫無懼意。
“戰鬥本應該這樣纔對!”艾斯德斯的臉上帶着愉悅的笑容,“異族王,盡情的展現自己的強大吧!如果不能打倒我,無論再怎麼恢宏的氣勢,也只是弱者的呻吟,來讓我看看你們中究竟有多少強者——冰嵐大將軍!”
伴隨着話音的降落。
蔚藍色的光芒迅速在艾斯德斯的身後綻放,而在光芒褪去之後,展現出現的,是海量晶瑩的冰騎士。
艾斯德斯的絕招之二,雖然這些都只是毫無生命的傀儡,但是在帝具的加持下,每一位冰騎士都具有遠超普通人的戰力。
沒有馬蹄的嘶吼聲。
也沒有振奮士氣的號角聲。
一旁是熱血沸騰的軍隊,一方卻是冰冷森寒的機器。
這已經不是兩個人的戰鬥,而是可以被稱之爲絞肉機的龐大戰場。
無論是征服王,還是艾斯德斯,都開始在這巨大的戰場中,盡情的廝殺。
......
而此時,結界的外面。
結界內的戰場沒有人欣賞,在所有人的視線中,艾斯德斯和rider盡數消失,只留下了平靜空間下洶涌澎湃的魔力。
但就在衆人警惕的同時,城市的遠處突兀出現從者的氣息,和毫無掩飾的戰意。
是Lancer!
阿爾託莉雅直接確定了這股氣息,還是和當日一樣,在固定的地點,對所有人進行挑釁。
“那是你的對手吧。”齊木楠雄的身形出現在阿爾託莉雅的身邊。
“是!”阿爾託莉雅點頭,握緊了手中的無形之劍,“我必將取得勝利歸來。”
哪怕真的無法挽救王國。
也不能辜負無數追求着榮耀而跟隨自己奔赴戰場的戰士們。
勝利永遠屬於騎士!
阿爾託莉雅大步朝着Lancer所在的方位奔去。
密切關注着迦勒底一方的衛宮切嗣,自然看見了這一幕,而只是稍微一想,他就能明白Lancer御主的目的。
在第一場戰鬥中就險些失去自己從者的Lancer方,恐怕也難以偵查獲得後面一天內發生的事件信息,而之所以讓lancer在這麼遠的地方挑釁,那個自負的天才魔術師,應該只是想要將迦勒底一方的從者引開,再獨自解決,或者是俘虜剩下的人。
只是......
這個假設要想成立,還需要滿足兩個要求。
衛宮切嗣微微眯着眼睛。
他稍微放鬆了手臂上繃緊的肌肉,以讓自己的大腦能夠更加敏銳的思考。
首先,要有人告訴Lancer的御主,那個一擊將Lancer打成重傷的御主已經不在此處,其次,此時迦勒底的陣營中,除了亞瑟王這個從者外,還有一個從者的氣息,那就是自己的saber,崔斯坦。
即便那個天才魔術師再怎麼自負,也不會傻到認爲自己能夠和從者對戰。
除非......
心臟驟然加速跳動,在意識到了可能的情況之一後,那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覆蓋了衛宮切嗣的全身。
已經無需再質疑,更無需再思考。
因爲生死就在這一瞬間。
衛宮切嗣直接丟下了手中珍貴的狙擊槍,身子向着牆角滾動的瞬間拔出了腰間的手槍,緊接着,原本沉寂的大門轟然炸開,火舌帶着熱浪瞬間吞噬了整片空間,崩碎了這間房間的全部玻璃。
嘈雜的人羣驚叫聲瞬間響起,但是衛宮切嗣已經來不及關注那些。
因爲在火焰覆蓋的通道處,一個戴着古怪面具,身子異常乾瘦,宛如置鬼魅般的高大身影就靜悄悄的站在那裡。
assassin。
即便只是一個可以被稱作分身的存在,所有從者中最弱之人,也畢竟是英靈。
原來如此......
衛宮切嗣已經全部想明白了,assassin的御主已經知曉了他纔是崔斯坦的御主,並和Lancer的御主進行了合作。
目的,是將崔斯坦從愛麗絲菲爾的身邊引開。
但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手背上的一條令咒,綻放光彩,下一個瞬間,崔斯坦在令咒的力量下,跨越空間,直接來到了衛宮切嗣的面前。
“殺掉assassin!”即便是一貫冷靜的衛宮切嗣,此時的話語中也帶着森寒的殺意。
召喚崔斯坦來到自己身邊,就等於說,徹底放棄了拯救愛麗絲菲爾的希望,將妻子的生命,交付給敵人的仁慈。
“遵命,御主。”
崔斯坦帶着悲傷的表情,輕輕滑動了琴鉉。
又一處戰鬥爆發。
在這戰場附近的地方,人羣已經陷入慌亂。
本應該作爲戰鬥參與者的遠阪時臣,現在卻不得不和教會的監督者,以及教會派遣過來的魔術師,一起努力的佈置大型結界,將整個戰場儘可能的包裹起來,同時全力的驅散人羣。
讓魔術的秘密隔絕在普通人的生活之外,這是遠阪時臣身爲魔術師的職責。
但是這場聖盃戰爭的規模,從迦勒底強勢介入開始,就已經完全超出了最初的預計,更糟糕的是,他在這個時候無法聯繫到本應該對他惟命是從的言峰綺禮,也無法再從assassin那裡得到任何的情報,瀋河的警告彷彿已經得到了確切的證實。
而他自己的從者。
遠阪時臣擡頭眺望天空,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此時正站在巨大的飛行寶具維摩那上,悠閒的喝着美酒,愉悅的俯視着下方數個地方的激烈戰鬥。
就好像是在欣賞着馬戲團表演。
想起之前跪在吉爾伽美什的面前懇求,卻得到霸道的拒絕的畫面,遠阪時臣明白,他和英雄王已經徹底決裂。
手中的三條令咒,是他僅剩下的底牌。
“遠阪先生。”
就在遠阪時臣思索着如何使用令咒時,一個教會派遣過來協助的魔術師匆匆趕來。
“教堂處出現了兩位從者的戰鬥氣息,魔力涌動異常積累,監督者大人還被困在那裡!”
“教堂!?”遠阪時臣嚇了一跳。
在正常的聖盃戰爭中,絕對不會有從者選擇在作爲安全屋的教會地址戰鬥。
作爲監督者的言峰璃正手上,可是有着此前幾屆聖盃戰爭中,殘留下來的數十道令咒,即便沒有契約的從者可以命令,以此作爲懸賞,也足以吸引大部分的御主。
“走!”遠阪時臣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也沒得選擇,言峰璃正是遠阪家族的好友,更是他在此次聖盃戰爭中的協助者,即便是出於魔術師的身份,也無法對教會的危機坐視不理。
而此時正在教會中交戰的雙方從者,正是Lancer和順從着氣息趕來的阿爾託莉雅。
“原本以爲你是重視騎士道義的戰士。”阿爾託莉雅皺着眉頭望着以槍尖對準老神父的迪爾姆德,“原來也是挾持弱小的卑劣之人嗎?”
“......”
迪爾姆德沒有說話。
但是他握着長槍的手已經青筋暴起。
一旦有人攻擊他,就殺掉作爲監督者的言峰璃正,這正是他的御主,肯尼斯以令咒對他下達的命令。
目的和意圖都再明顯不過,這是爲了拖住任何因爲氣息趕來的從者。
一般的從者和御主,都會在意監督者的身份,而如果能救下監督者,獲得一兩條多餘的令咒簡直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