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瑞恩就等來了一輛黑色的奧迪，可能是這個世界裡奧迪和斯塔克企業也是合作伙伴的緣故，所以斯塔克企業大多數公務用車都是奧迪。
開車的是丹尼，也就是之前代替哈皮的工作領瑞恩上樓的那個保安，看來在哈皮請假的期間，他應該是完全代替了哈皮的職能。
“幫我搬一下。”
瑞恩指了指不能動彈的王，
這邊的火災其實引來了很多的關注，但是也僅僅只是關注而已。
瑞恩在這邊站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也沒有看到有任何一個人拿出自己的手機報了警，他們反而是在發現這棟燃燒的小樓面前站着人之後，
露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遺憾，然後掉頭就去幹其他的事情。
當然，
瑞恩自己也沒有報警，
但他這是在確定了樓裡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
而那些觀望者顯然不是，他們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在混亂中渾水摸魚一下。
丹尼幹活很利索，根本都不需要瑞恩搭把手，他一個人就輕而易舉地把王給擡到了後座上，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着火的小樓說：
“需要我報警嗎？”
“就讓它燒吧。”
瑞恩拉開門坐在了副駕駛位置，剛剛等待的十幾分鍾讓他有一種站在地獄的錯覺，那種自私和冷漠似乎比所謂的虛空更要讓人感覺到害怕。
“燒光了重新蓋一棟或許會更好。”
......
......
汽車很快駛進了復仇者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早就已經有人準備好了醫用擔架，把王放在擔架上固定之後，兩個醫生打扮的人招呼旁邊的保安把王推進了電梯。
“請跟我來。”
丹尼招呼瑞恩道。
“我知道路。”
瑞恩搖頭說，這地方几乎可以算是整個紐約附近除了小木屋之外，自己第二熟悉的地方。
“這一次不去頂樓。”
丹尼進了旁邊電梯，在旁邊按下了十七樓。
“這一層有很多醫療器材和專業的醫生。”他解釋道：“我們受傷都是在這邊處理。”
“託尼他們呢？”
雖然感覺農場的位置很難確定，但是瑞恩覺得還是得找託尼去嘗試一下。
之前辛德拉的能力還沒有影兒的時候，自己心裡倒不是很着急，但是現在已經激活了一半，就像是當你衣服褲子都脫了準備洗澡的時候，
忽然發現家裡竟然停水了，這就讓有人點躁動不安了。
“他們也在那邊。”
丹尼表現地很沉穩，他似乎努力在學習哈皮平時的動作和表情，但是偶爾不經意間還是會露出一絲破綻，比如他在看瑞恩時，眼裡自由流露出的那種崇敬和羨慕。
“想當超級英雄？”
瑞恩注意到了這一點，
在身體各方面機能都被強化了之後，他就算是想要忽略一些小細節，也沒辦法做到，因爲許多人自以爲的小動作在他眼裡就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而自己除了外貌以外，應該也就只有所謂的超級英雄的身份值得讓別人羨慕了。
“呃......”
丹尼吃了一驚，
隨即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有點羨慕而已，我可幹不了這事兒。“
畢竟，
這世界上誰不想當超級英雄呢？
在之前的地球上，只是虛幻存在的電影人物都已經讓很多人不能自已，夢想着自己有一天能被蜘蛛給咬上一口。
那麼當你生活在一個真有超級英雄存在的世界上時，你的這種想法自然而然就會被無限的放大。
“沒什麼好羨慕的。”瑞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剛剛的街區讓他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似乎整個世界都如同晝夜一般昏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很扭曲很複雜。
這種扭曲似乎混淆了對與錯的界限，
就像是卡西利亞斯的所作所爲，當自己獲得了力量之後，利用自己的方式去爲自己已故的親人復仇。
其實這可以算是很多小說或者電影裡主角的做法，但是在王或者是古一眼裡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兇手，
而在自己眼裡，
他只是一個能夠幫助自己獲得辛德拉力量的工具而已。
“超級英雄一開始也只是普通人，從小事開始做起吧。”
瑞恩對丹尼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實際上從那場噩夢開始，他整個人就有些恍惚，雖說之前一直隱約有點期待能夠擁有一場屬於自己的個人秀，能夠擁有自己的一生之敵。
但就像是葉公好龍又怕龍一樣，當自己的對手真出現，而且對象還是一整個虛空的時候，內心還不是免不了出現一絲波動。
而且那絲波動，隨着時間的發酵和想象力的延伸，已經開始越來越大，越來越洶涌，就像是海底在暗流，在不斷波動中越來越劇烈。
以至於讓瑞恩一直平和的心態都有點被打破，就像是在從傳送門裡面見到那抹紫色之後，自己竟然停住了動作一樣，
如果換做是在之前，瑞恩感覺自己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應該是會想都不想的衝進去，而不是就這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直到傳送門消失。
說怕，
也確實是有點害怕。
畢竟之前一直都是在走劇情，當人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結果之後，中間的過程雖然不能說不重要，但是還是不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掌握全局的感覺，
而當你習慣了這種感覺，卻忽然發現之前一直好好的劇情被撕爛，重新給你換上了一份未知的情節時，那種忐忑和不安肯定是無法避免的。
好在，
瑞恩在回來的路上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妥。
剛剛那兩句話，
與其說是在和丹尼對話，
其實更像是在和內心的自己在對話。
把不安和忐忑拋在身後，
還是腳踏實地的從眼前的事情開始做起吧。
畢竟，
虛空並不會因爲你的膽怯和猶豫而退走。
畢竟，
自己和這片世界早就已經密不可分。
“叮。”
電梯的聲音讓瑞恩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瑞恩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丹尼，道：“我先過去了。”
“好的。”
丹尼點頭，他沒有走下電梯，因爲他還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
當電梯重新開始向下降的時候，猶豫了很久的丹尼終於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撥打了消防電話。
他可能暫時當不了超級英雄，但是他覺得自己可以先嚐試去拯救一棟即將被燒燬的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