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被放暈了,暈了的人在水中不會胡亂撲騰,不容易溺水,倒還比較安全,樂辰將兩個人託着頭拉到水邊,讓李力在岸邊將兩人拉上去。
樂辰也跟着上岸,將頭髮編成辮子,把溼了的褲子脫下來,穿上帶來的李力的簡便的短衣褲子,穿好後,又讓兩人吸入了迷藥,謹防兩人會醒得太快。
將趙水齊三兩人的衣服褲子脫下來撕成條結成繩子,把兩人背靠背捆綁在一起,想這兩人醒來了,估計也會花不少時間弄斷繩子,然後才能下山回去彙報情況。
一切做好後,樂辰和李力對視了一眼。
樂辰問道,“李力,你真的要和我走嗎?其實,只要你放我走就行了,我將你迷暈放在這裡,虞嘉翔不會懷疑你的。”
“公子,李力這條命都是你救的。而且,你待我就像兄弟一般,你的恩德我一直記在心裡。我是軍奴,在你沒有來的時候,經常受到欺負,後來被調去將軍院裡打雜,直到被派到你的身邊,我才過了幾天好日子。要是我不跟着你走,我作爲軍奴也只能一輩子待在軍隊裡,你走後,我估計又得回到原來的樣子,那樣的日子哪裡像個人過的,還不如跟着你走了的好。公子,你就帶着我吧!是生是死,我都跟着你。”李力滿臉期待和堅決,樂辰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就跟着我吧,只要我有命在,就不讓你死,只要我有吃的,就不讓你餓着,我穿着衣服,就不會讓你受凍。你看,這樣行麼?”
李力笑了,眼中神采奕奕,映着太陽,光芒耀眼,其實他還是一個需要照顧關懷的小小少年。
“以後,我就是你大哥了。你就稱呼我爲大哥吧!沒有時間,也不三跪九叩了,我們從此就算結成了兄弟,收拾好東西,走吧!”
兩人將所有錢財都帶了出來,樂辰和李力一人裝了一部分,他們帶出來的點心也是比較乾燥的食物,可以作爲乾糧。
一人背了個包裹,兩人飛快地下了山。
找到馬匹,一人騎了一匹,將另外兩匹解開繮繩讓他們自由活動。
兩人騎着馬沿着大路飛快地朝樂辰城的反方向離開。
用以運送軍糧的大路寬闊,飛馳在大路上,迎着太陽的方向,就像迎着美好的明天。
就讓以前的一切都埋葬在心底,埋葬在這個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軍事重鎮裡。
太陽升上了中天,又漸漸西去,兩人騎了大約兩個多時辰,想着潭邊的兩人估計醒了,便打馬從小路走。
在小溪邊讓馬吃草喝水,樂辰和李力也坐下來喝了水吃了乾糧。
樂辰同戚垠在一起的時候,時常央求着戚垠讓他過過馬癮,後來戚垠走了,虞嘉翔對他的看管鬆了很多,他也央求着虞嘉翔讓他騎馬,他前段時間都是自己騎馬同虞嘉翔一起出城到山中水潭裡游水,那時,他騎馬的技術便已經很好了。
李力原是大家族裡的孩子,因爲家裡犯事被連累着充軍,他運氣好纔好好活下來還做了將軍院子裡的僕役,騎馬他小時候便會,後來跟着樂辰,也騎過幾次,只是這次騎得久了,腿還是被磨得生疼。
樂辰沒有注意到李力腿上的問題,歇息了一會兒,又上馬開始了逃離。
從樂辰城南下東進的路線,樂辰是早就通過看書記清楚了的,大致方向,沿途城鎮他一一都記在心裡,可小路他卻沒有辦法弄清楚。
兩人沿着小路走,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兩人便發現迷了路,只能向着正確的方向行進。
幸好在前方看見了一個小村子,只有稀稀落落幾戶人家,每家幾椽茅草屋,有狗吠傳來,黃昏裡幾支炊煙寥寥升起,安寧而平和。
樂辰原來還忐忑的心便在此時也隨着這寧靜的小小村落變得平靜。
樂辰和李力商議,決定這晚便在這裡夜宿。
樂辰和李力牽着馬,走進村口,在第一家院門前停住,一排參差不齊的木頭柵欄圍起來一個小院,木扉半掩着,樂辰讓李力上前敲門。
李力在西北生活地久了,這邊當地的話也會不少。
一位三十幾許的婦人從竈屋裡出來,婦人臉色是山裡人普遍的棕黃色,頭髮在頭上挽就一個髻,她身後跟着一位九、十歲的小孩兒,孩子一雙靈動的大眼將兩位陌生人盯着。
“兩位官人有何事?”婦人在門裡問道。
“我們在山裡迷了路,想在這裡借住一晚,這位嬸嬸,你看可行麼?”李力露出友善的微笑問道。
這裡很少有路人來借住,婦人很熱情地請兩人進了堂屋。說是家夫還沒有回來,家主回來後要和他商量商量,他們家裡沒有空房間招呼客人住,於是要去別人家裡借住才成。
雖然這裡條件艱苦,但樂辰早做好了受苦的準備,所以,並不覺得難以忍受。
天黑的時候,家中男主人才回來,帶回來了一些野味和皮毛,這家男主人姓李,是個豪爽的漢子。
樂辰和李力在這一家裡吃過晚飯,又在另一家孤寡老人家裡借宿。
雖然騎馬走了一天,身體非常疲憊,但樂辰思緒煩亂,一直睡不好,只聽到山中一陣陣的風聲,月亮轉過窗戶,在地上投下點點清輝,這樣的環境裡,樂辰的心緒漸漸安靜下來。
他一早就有打算,準備到江南去,他本就是南方人,他得回到南方去,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歸屬。
樂辰頭天就和李家的大哥談好,讓他送兩人出山去到下一個城鎮裡,許給他兩貫錢。
李家大哥過段日子要去城裡送藥材,便把時間提前,準備和樂辰他們一道去。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出發了。
樂辰和李力牽着馬,馬上幫李家大哥馱着藥材,一路徒步出山去。
再說趙水齊三這裡。
這兩人午時都過了好久才醒來,醒來後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可不會想到作爲大將軍的男寵還有逃跑的道理,兩人都以爲自己是被喜歡整人的男寵給玩了。
於是也不是很着急地要解開身上的繩子,等他倆掙脫繩索下山來,發現馬匹不見了,只好慢吞吞走回去,近傍晚兩人才回到城門口,兩人衣服沒有了,便用了大的樹葉遮住要害,在城門口被攔下來好好詢問和嘲笑了一番,才得了衣服來穿着,回去稟報大將軍,大將軍聽到這個消息,面無表情地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直接將手中的書砸到地上,冷喝道,“是說你怎麼就突然變得乖巧聽話了,居然打着逃跑的主意!”
兩人給大將軍的怒火給震住了,此時才知道那小男寵是逃跑了,而不是玩玩貓捉耗子的遊戲。
兩人被關進牢裡才發現被害慘了。
虞嘉翔聽完趙水齊三的報告,便想到樂辰逃跑了。
當即讓原來爲樂辰守過院子的士兵,或是隻要曾經見過樂辰的士兵都出城去追擊。
共有上百人被派出去,由於人數有限,又已經是夜晚,沿着大道追了百里,並沒有發現樂辰的蹤跡。
第二天,虞嘉翔便讓人畫了樂辰和李力的畫像,派出更多的人去搜尋。
由於他已經在準備回京,便將這搜尋的任務交給了另一位心腹將軍蔣虎。蔣虎原來同戚垠關係不錯,想到大將軍和戚垠爲了這麼個男寵搞得大打出手,便對樂辰不喜,於是對派出搜尋的人並不強加催促,只讓派出人去找,找不找得到便是另一回事了。
等虞嘉翔想到這個可能,他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也沒有多少精力再讓換搜尋樂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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