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妖風吹亂了宇文樓的部隊,還帶着遍地的狼煙飄向了更遠的地方。
這下宇文樓的敵人不需要信使,都能準確知道的他位置了。
欒城的守軍藉助風勢放下了大量燃燒的火船,燒掉了一切能渡河的橋樑。
宇文樓被困在了河對岸,而他必須要度過西巒河,才能與宇文旲匯合。
懷王宇文旲放棄了大運河,選擇穿過達州,走陸路追趕着翼王宇文樓的腳步。
雖然達州的破衫軍也鬧得不可開交,不過宇文旲到不懼怕這些形如乞丐的起義軍。
宇文旲也知道只有大運河才能完全保證大軍的補給。
但是信使來的太晚,宇文樓的腳步又太快。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宇文樓會在範定城磨磨蹭蹭的時候,宇文樓卻一路大刀闊斧,驅趕那些爲墨家賣命的官兵們四下潰散。
宇文旲匆忙出發,卻來不及攻克順城。
因爲按照這個速度,他將來不及和皇兄宇文樓一同進入皇城。
如果錯失良機,他就只能看着宇文樓成爲高高在上的皇帝,而自己得不到分毫便宜。
其實宇文樓拼命前進,主要是不敢久戰。
現在看來,只有宇文旲明面上出兵支援他,其他各地勢力都在暗中觀察,既不表態支援朝廷,也不率兵加入他的隊列。
如果他停下來慢慢消化吃下去的地盤,朝廷必然取得寶貴的時間來調整佈局。
南征歸來的奕川在哪裡,宇文樓不知道!
來自暹州的大軍,到是火急火燎的跑向了皇城。
宇文旲有多少作用,宇文樓心知肚明。
一旦朝廷集結完畢,他可就再無獲勝的可能。
好在初春的河道水流非常緩慢,宇文樓讓人在河面構建了好幾道鐵鏈,然後再讓士兵用鐵鉤將火船拉到岸邊撲滅,而其餘的士兵則從鐵鏈下游搭建的浮橋快速通過。
欒城的守軍薄弱,不敢出來與宇文樓對戰,只好環城固守,等待朝廷承諾的援軍。
宇文樓還是按常規對守軍宣讀了投降的要求,在得到拒絕後,大軍終於將蓄積已久的火力狂風暴雨般的傾瀉在了這座孤立無援的城市。
可憐的欒城太守不忍心看見城市毀於一旦,但是又不敢輕易放棄自己作爲太守的職責,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城市漸漸土崩瓦解。
當宇文樓第一個士兵踏入城門時,欒城太守將自己的脖子掛在了最喜歡的那棵樹上。
欒城陷落後,朝廷不但沒有派出援兵,反而將各地捉襟見肘的兵力大量調往伏龍城。
拿下欒城後的宇文樓,沿路碰上的城市紛紛望風而降。
很快宇文樓和宇文旲兩個親王的大軍就彙集成了一股強大的洪流,以不可阻擋之勢直撲伏龍城。
然而,這股洪流卻停在了一個叫做石城的地方。
這個不起眼的城市既沒有肥美的耕田,也沒有富饒的商人,只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石頭。
這裡所有的城牆、房屋、街道乃至牛棚都是用當地盛產的石頭製作,而且宇文樓還碰上了一個叫做陸當——比石頭還硬的守將。
他不但不接受宇文樓勸降的使者,還從城樓上拋下屎尿作爲對宇文樓的藐視。
惱怒的攻城部隊向城內發射了無數的石塊箭弩,然而在巨石的保護下,數以千計的武器只對城內造成了微乎其微的傷害。
大量的部隊準備強行爬上城牆,守軍卻用潲水作爲武器潑在光禿禿的石頭上,使得石質的城牆變得又臭又溼滑。
宇文樓的部隊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傷亡慘重!
他們不得不退回到安全位置重新調整。
城樓的守軍不停的叫喊“翼王!快來啊!我們這裡還有很多潲水沒來得及倒呢!”
宇文樓的人用砍來的木頭搭建起一個又一個地移動塔樓,然後讓弓箭手在高處對城裡射擊。
然而陸當卻用鐵鏈將一些巨大的石頭綁在一起拋了過來,這些木頭搭建的塔樓根本經受不住巨石的摧殘,帶着樓頂的弓箭手一起摔倒了地面。
無可奈何的宇文樓決定挖來泥土堆成土山將城牆填爲平地,然而他的士兵每次接近城牆就要面對無數的弓箭殺傷。
陸當讓人白天用石頭繼續墊高自己的城樓,夜間則挖掘隧道到城外的土山下,然後點燃炸藥將它炸塌,那些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高臺毫無徵兆的大片大片垮塌下去。
宇文樓也學着挖掘地道發起進攻,妄圖從內部突破堅固的城牆。
然而陸當卻沿着牆根挖出一條足夠深的壕溝,一旦發現鑽出來的敵人就用弓箭射殺。
等到對方抵擋不住退入洞穴後,又在洞口點燃狼煙,用鐵匠的鼓風全部吹入洞中。
宇文樓在這個叫做石城的地方花費了好幾天,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他只好採用最笨的辦法,用大軍將這座小城團團圍住,他要把裡面的守軍統統餓死。
宇文樓不是沒考慮過繞開這裡直撲伏龍城,只是龐大的軍隊每天要消耗大量的補給。
如果放任後方這個釘子,那麼部隊必然要面對缺衣少糧的問題。
況且一座小城,他都不能攻克的話,軍隊的氣勢必然一落千丈!
然而宇文樓的好運似乎用光了,就在他面對石城和陸當一籌莫展之時,又傳來一個天大的噩耗——皇帝宇文頔珺駕崩了!
這個沒用的皇帝,爲何就不能再多等他幾天!
晴天霹靂打得宇文樓喘不過氣來,一場本來名正言順的清君側,眨眼間就變成了藩王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