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定城郊外旌旗遮天蔽日,雖然守軍拼死抵抗,但是整個城市被合圍也就是幾天之內的事。
城內的百姓早已嚇破了膽,裝好了金銀細軟,帶着全家老小想要離開這裡。
但是城內所有車輛都被宇文樓提前徵收改造成了戰車,這些人又沒有膽量去找軍隊要回來,只好讓家中那些男丁或者家僕將貴重物品搬走典當,一身輕裝逃離這裡。
“請父王爲了安危,速速離開這裡!”
宇文英跪在殿堂下面,請求父親宇文樓離開這個即將被包圍的城市。
那些大大小小官員們也跟着跪了一地,暗自禱告宇文樓突然決定離開。
官員們已經多次求見宇文樓,用盡了各種辦法,只是希望主上能同意放棄這座城市。
然而這裡的宇文樓一反常態,並不像在欒城那樣輕易選擇了放棄。
他站在柔王府的宮殿中,吹鬍子瞪眼的堅決不同意離開,差一點就拔劍砍了一個身穿喪服冒死進諫的大臣。
衆人不得已之下,只好將性命與宇文英綁在一起,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讓殿下與他們一同前往,去求求一意孤行的翼王宇文樓。
“吾兒你留下,其他人統統退下!”
宇文樓厭倦了這些大臣的把戲,他們只是藉口爲了主上的安全,纔好讓自己有藉口離開這裡。
其實宇文樓看的很清楚,這些人不過是害怕城市陷落後,一路巧取豪奪而來的財寶落入敵人之手。
真正忠於他的少數人,也遭到那些奸詐之人欺騙,跟着別人盲目進諫而已。
“看看吧!”
宇文樓將一封密信拍在案几上,宇文英帶着疑惑的神情走過來,開始閱讀起早已被裁開的信封。
隨着信中文字自右而左延伸,他的眉頭漸漸越皺越緊。
“父王,此人該殺!”宇文英氣得面紅耳赤,一把將密信撕了個粉碎。
“她可是你妹妹!”宇文樓提醒自己兒子。
“庶出而已。”
宇文英依舊餘氣未消,本來父親的意志就很難被旁人所勸阻,偏偏這個叫宇文素的小妖女,居然還迎合父親的意思。
小妖女的母親也是個妖女,當年差點死於疾病,卻不知用什麼妖術迷惑了自己父親。不但父親救了她一命,還和妖女生下了這個叫做宇文素的小妖女。
好在蒼天有眼,還是降下疾病殺死了妖女。
而她留下的小妖女宇文素,居然繼承了父親和妖女身上最好看的部分,長成了一個妖豔嫵媚的賤貨。
本來好幾次自己都有機會下手除掉她,偏偏在最後關頭,陰錯陽差被父親救下來。
這個小妖女宇文素,一定是想着方法來除掉自己和父親,想讓他們城破後都死在他鄉,好爲她的妖女母親報仇。
“的確,若不是這封信,本王可能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女兒。”宇文樓看着兒子,似乎有些惋惜“然而,她卻比你們更看得清形勢!”
“父王...”
宇文樓伸手打斷了兒子“信中說了,顧進遠道而來,他所驕傲的暹州兵,常年在外征戰,回國以後依舊戰鬥不休,早已疲勞不堪。疲憊之師自然貪生戀財!其謀士之間必然互相陰謀,官兵之間必然互相爭鬥。”
“可是...”
“先別急!”宇文樓繼續說“都知道這次大軍侵犯系墨允荀所爲,柔王的部下與墨家勢不兩立,必然會繫住馬繮,卸掉車輪,與敵軍捨命戰鬥。縱使敵人數量龐大,也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
眼前的敵軍,沒人敢肯定是墨允荀派來的,不過宇文樓只要一口咬定,柔王的部下自然會拼死戰鬥,一雪前恥。
何況失去範定城,他只能龜縮在自己封地,一步步等待死亡。
既然退回廣平必死無疑,不如在此地背水一戰,興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