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羽蹙了蹙眉頭,臉上流露出幾分怪異的表情,然後輕聲說道:“糊了!”
“啊——”黎明神色有些恍惚,似在思考什麼嚴重的事情,直到此刻才突然醒悟過來,連忙熄火,端開鍋,這才輕鬆了一口氣。
黎明拿着已然有些鏽跡的鐵勺在鍋內翻了翻,略顯慶幸地說道:“其實還好,只沾了一些鍋。”
古小羽不置可否地說道:“沒事,我喜歡吃有些燒焦了的東西。”
因爲以前很長一段時間的經歷,或幸福或悲傷,都在黎明心中烙印下不可磨滅的痕跡,所以不管走到哪裡,黎明都習慣於收集一些食材,還有帶着一些餐具,以備不時之需,還有更多的,是紀念。
當然,在鎮魔寶塔裡所待的這些時間裡,黎明所做的最多的也是做吃的。因此食材也很快被他們消磨光了,以黎明如今對食材的挑選程度,像是今日的這種包菜,往日他幾乎都不做考慮的。但眼下卻是已然拿不出什麼別的食材了。
這一頓飯,也自然而然地成爲了這些時日來,黎明爲古小羽做出了最爲簡樸的一頓飯了。
對於這一點,凡是男人都會略有所感,黎明也不例外。所以他在盛飯的時候,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太好!這些天,淨吃了些油膩的東西,終於能夠遲些清淡的東西洗洗腸胃了。”古小羽歡呼着走到石桌邊上坐下,接過黎明遞過來的飯碗,一臉興奮地說道。
黎明目光閃爍,輕輕一笑,也爲自己盛了一碗飯在古小羽面前坐下:“既然如此,那便多吃一些。”
“嗯!”這些時日,在黎明的精心照料下,古小羽的身體又恢復了一些。雖然面色還是有種不自然的蒼白,但已然比起前些時間好了許多。今天她特意把自己好好打整了一番,一束秀髮被紮了起來,腰上也用一條藍色的帶子綁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活躍了幾分。
而此時的古小羽,卻是儘可能地把自己表現得更加活躍,而不是一個懨懨的病號。
黎明自然能夠理解出這種情緒,所以他也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只是這種笑意,依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像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再運足全身的力量爆發出來的。
古小羽夾了一筷子盤中的包菜,然後放入口中,在嚼食的過程中,微微眯起了雙眼,像是在仔細品嚐其中滋味,片刻後,才雙眼放光地點頭,對黎明說道:“真的很不錯!你嚐嚐。”
言罷,古小羽站起身,給黎明夾了一筷子。
黎明看了碗中那包菜良久,似乎在檢查其中有無蟲子,片刻後,纔將其夾起送入口中。
味道確如黎明所說,將其本身的清甜釋放到了極致。但黎明還是清晰地感知到,其中那難言的糊味,然此時古小羽正以一副期待的神色望着他。
他不忍心讓古小羽失望,所以露出了滿意的笑意,點點頭贊同道:“確實出乎我的預料。”
古小羽笑了。
然後,她不再說話,埋頭開始儘可能地夾着面前的包菜往嘴裡塞,那緊張的氣氛,像是害怕有人會和她搶奪一般。
黎明靜靜地看着她,看着她夾菜的動作,吃飯的表情,目光的變化,一直到古小羽欲要將帶有糊味的包菜吃光之時,突然開口道:“你所說是真的嗎?”
在黎明出言的瞬間,古小羽好似是害怕黎明欲要和她搶奪盤中的包菜,出手便要將其摟入懷中,但片刻之後,聽到黎明說完的話,頓時又顯露出些許尷尬的神色。但依舊沒有從中完全明悟過來:“什麼真的假的?”
“你之前所說的話。”黎明面無表情地提醒道。
“話?”古小羽回想起她之前說過許多話,但卻也沒有花費過多的功夫,便想到了黎明所指之事,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嘴裡那最喜歡燒焦的包菜頓時也顯得味同嚼蠟,索然無味,“是。”
古小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在黎明做飯的時候,她便已下定決心,告知黎明真相。但當黎明真的向她詢問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的心中,卻是生起了無限的彷徨和不安,甚至有極大的失落在裡面。
她很不喜歡這種情緒,但這種情緒卻是突然衝破了岸堤的洪流,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黎明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靜靜地看着碗中已然開始發涼的飯粒,那種凝重且端莊的神情,同樣如同之前一樣,像是在檢查這飯粒之中是否有砂子不經意間飄進來。
過了良久,他擡起目光,看向依舊低着頭,嘴裡的包菜依舊沒有吞下肚的古小羽,淡淡說道:“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再如何好吃的東西,吃多了都會膩的,而且對腸胃不好。”
古小羽輕輕“哦”了一聲,然後像是完成任務一般,快速嚼食完嘴裡的包菜,趴在桌邊很快刨了幾口飯菜進嘴裡,便離開桌邊,在一旁打坐了起來。
黎明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甚至沒有注意到此時那古小羽微微紅潤起來的臉頰,像是往常一般,收拾完碗筷,便到一旁洗了起來。然後把所有洗鍋洗碗的水,習慣性地從鎮魔寶塔的窗口,倒在了下方那些古小羽的幻象身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黎明回到古小羽的身後盤腿坐下,然後開始向其輸送永生之力。
這個過程,黎明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完成,一來是古小羽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而這絕望荒漠的吞噬力量又實在是太強,他需要輸送大量的永生之力,才能夠讓其繼續生活一日。還有便是,永生之力的力量顯得太過殘暴,他必須要小心翼翼才行,否則的話一旦損傷了古小羽的經脈以及內臟,更甚者是靈脈,那才禍不單行。
以至於古小羽之前從瑤池仙境裡取出的蓮花和玉瓶,黎明自從再度找到她時,便再未見過,但黎明也從未詢問過,或者說,根本不用問。
待黎明收手的時候,已然接近黃昏時分了。今日比起往日要結束得早上半個時辰,但因此黎明也累得大汗淋漓,渾身上下,如同剛剛淋過一場大雨,溼潤無比。
黎明起身讓古小羽先行再調息一陣,獨自走到同一層的黑暗處,取出神農珠好好洗了一個澡,再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套乾淨的衣衫換上,這纔回到古小羽的面前。
“距離這裡最近的綠洲在哪兒?”
聽到聲音,古小羽睜開有些酸澀的雙眼,望着此時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俯視着坐在地上她的黎明。從黎明的表情上,她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從黎明的這個問題中,她卻是聽出了許多的東西,所以露出了些許訝異的神情:“你問這個做什麼?”
聽到這話時,一向大大咧咧的黎明突然臉紅到耳根:“食材不夠了!僅剩的包菜也只夠今晚的了,我們必須要想辦法獲取更多的食材才行。我在想,縱然是荒漠,應該也會有綠洲纔對。”
古小羽再度露出發愣之色,之前她憑藉黎明的表現,和他親口問出的那個問題以及她的回答,她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眼下,卻實實在在有一種峰迴路轉的感覺。
綠洲……
黎明沒有猜錯,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物,任何情況,都會有例外發生,即便是困住人之後便令其絕望不已的絕望荒漠,仍舊會有給人以希望的綠洲存在。
當黎明用僅剩的包菜,做完這最後的一頓晚餐,吃罷洗涮完畢之後,鎮魔寶塔便到了那綠洲的上空。
這方綠洲並不算大,靈力也同樣不算充裕,方圓只有十來裡左右,且其中還有一大半已然被風沙覆蓋,但黎明依舊能夠感知到其散發出稀少的生機。但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下去尋找食物,而是首先安撫古小羽睡去。
古小羽的身體已然變得越來越虛弱,即便是沒有長途跋涉,也需要普通人的睡眠才能夠保存體力。除此之外,還有便是,隨着他們的移動,那些幻象也跟着移動了起來。
雖然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所斬殺的是幻象,並非古小羽本人,但並不代表那種殺戮時候的糾結感就會因此而消散。
古小羽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往常都需要假睡好幾個時辰,才能夠真正數去的她,這一次在黎明鋪好的被褥中間,竟然沒超過一盞茶的功夫,便緩緩睡了過去。
見到古小羽睡去後,黎明露出一絲輕笑。
在得知那個答案的時候,他其實心動過,但最終沒能夠下定決心。這些年來,與他吃過最後一餐,然後分散,乃至生離死別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實在是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即便他知道,就算是此刻他伸出手,輕而易舉地摧毀眼前這個人兒的靈脈,她也不會做出任何反抗,但他依舊不想要下手。
越是強大,對危險地感知,越是敏感,自從第一次見到那幻影出現的時候,他與其動過手之後,便再未出手。因爲他知道,就算是再如何出手也是於事無補。
無限魔域的主人,十分強大,最終還不是飲恨?
上古衆佛很強大,到頭來還不是避免不了圓寂化作舍利的命運?
永生之力很強大,但那人終日還不是被埋藏在地下?
曾經那食人族的聖主很強大,終究還不是剩下一個古架?
祖魔很強大,但最終他的道,還不是被人褻瀆?
天魔被譽爲最接近永生之門的人,但還不是最終被冰封?
曾經,在柴少等人的威逼利誘下,他開始走上所謂的強者之路,再到後來,他開始擔負起所謂的天魔使命,再後來得知一切真相的時候,他又走上了不願走,而不得不走的路。
但他一直沒有忘記一個問題,那便是人的存在,究竟是爲了什麼?
他的存在,又是爲了什麼?
永生並非能夠永生,人活一世終究還是要死去,那曾經他爲了一些所謂很重要的東西而捨去的,他開始迷茫,他所做的選擇是對是錯。
但後知後覺,永遠是人的硬傷。
而時間永遠不能夠倒退,過去的事情也無法改變。
直到現在,他終於做出了他的抉擇。
絕望荒漠不能夠給人絕望,那是因爲真正絕望的不是荒漠,而是人心。就一如之前他們所在這荒漠上方所待的時日裡,他們都從未想過要找到什麼食材來補給資源。
因爲在那一刻,絕望已然佔據了他們的思想。
然而在選擇你生還是我死的問題時,黎明卻是猶豫了,因爲他既不想要自己死,也不想要古小羽死,所以他想要他們一起活過來。
也是於此,絕望荒漠已然不再絕望。
即便是綠洲,風沙肆虐依舊是主題。當黎明手握兩極劍從鎮魔寶塔上一躍而下的時候,無數古小羽的幻影仰起頭來,然後向他攻了過來。
黎明揮動兩極劍,燭龍發出憤怒的咆哮,陰陽的不斷交錯與其中散發出的強大殺機混淆在一起,視覺和聽覺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再加上週圍的空間,在一陣陣強大的能量衝擊下,不斷破碎,更是呈現出一種昏天黑地,好似末日來臨的景象。
但唯一的優點便是,此時並沒有觀看這場戰鬥。
這一夜,古小羽睡得既不安穩,雖未醒來,但卻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夢境。
她夢見自己的身體一次接着一次地被劈斷,但每一次劈斷之後卻預示着另外的一次重生,血腥充斥在她的口鼻間,殷紅的色彩,使得她好像都要陷入進去一般。
這種夢境在不斷加劇和持續。
終於在古小羽感知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到底線,欲要伸出手自我瞭解的時候,卻是感知到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突然將她的手臂拽住,緊接着一股溫暖的力量緩緩從她的手心流入身體,蔓延全身。她眼前的一切很快變得虛幻,再然後她夢見了她到達瑤池仙境時候的情形,不知不覺中,再度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黎明已然把滿滿一桌的飯菜做好擺上了桌,也不知這黎明是如何能夠如此準確地把握好她睡眠的時間的。
飯菜看上去都是剛剛做好的。
“這裡雖然看上去有些荒涼,但承蒙上天眷顧,我還是取到了不少的食材。”黎明一邊把一碗冒尖的米飯遞給古小羽,一邊輕輕笑道。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是應該要節省一些纔是嗎?”古小羽望着桌面上那幾盤菜,怎麼看,都有一種鋪張浪費的感覺。
“經歷過飢餓的恐懼,纔會懂得節約的可貴,這確實是好事。”黎明也爲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飯來犒勞自己,“但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話,那就有些太過了。”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突然沉了一下:“況且,有些時候,人真的是需要逼一把的。”
見到古小羽依舊狐疑的神色,黎明舉起筷子,目光在桌面上的菜色打量了一番之後,最終看中了一塊精肉,將其夾起送到古小羽的碗中,繼續說道:“以昨晚的收穫來看,我們這一次只能夠堅持十餘天,所以在這十餘天裡,我們必須找到下一個補給的綠洲才行。”
古小羽在黎明的說話過程中,一直靜靜地看着他,她明顯感知到黎明變了。
這種改變,並不是說,他的臉上多了些許的笑意,或者說他願意說更多的話,更是一種更深層次,從骨子裡的改變。
黎明注意到了古小羽呆滯的目光,笑話道:“難道我臉上有花嗎?”
古小羽輕輕笑了笑,夾起碗中的那塊肉輕輕嚼了一口,雖是炒出來的,但口感卻是極嫩,可以推斷出在事先,黎明先把這肉煮過一遍的。
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讓她那具已然疲倦不堪的身體能夠多消化一些東西。
一股暖流緩緩流入她的心底。
同在此時,一種酸澀的感覺在她眼角生起。
重新打量起那張因爲身心疲憊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古小羽伸出一手,一道五彩的光芒閃現,緊接着一朵聖潔的蓮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她看了看手中的蓮花,又看了看面前的黎明,有些懊惱的說道:“就算是有花,你的臉也擱不下去。”
黎明輕輕一笑,從古小羽的手中將那蓮花接了過來,找了一個瓷缸,灌了一些水,便將其插在其中:“蓮花還是放在水裡要好看一些。”
古小羽看着黎明,神色微動,並未言語。
吃過這頓飯之後,黎明照常給古小羽輸送永生之力,但這一次,不知爲何,古小羽身體所需的永生之力少了許多,正午剛過的時候,黎明便就收手了。
回過頭去,見到那瓷罐當中的蓮花開得越加妖豔,在其旁邊竟然還奇異地生出了另外一個花骨朵,這不由得讓黎明感到一陣竊喜。
古小羽也很快見到了這一幕,神情之中,盡是複雜之色。
上天或許真的給了他們一線生機。
雖然這一日所剩時間很多,但黎明卻沒有空閒下來,開始實施他之前所說過的計劃,鎮魔寶塔開始在絕望荒漠的上方快速行駛起來,尋找着黎明想要找到的綠洲。
但一直到黑夜再度來襲,黎明依舊沒有尋找到有關於綠洲的半點影子。
然,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失望之色,與之相反的是,還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情緒在裡面,再說了他原本預計,至少都需要十餘天的時間,這也不過纔過去一天而已。
將鎮魔寶塔停在半空之後,黎明便開始着手做起今晚的晚飯。
總是吃米飯加菜,多了,總是會覺得煩膩。所以今晚,黎明煮了一鍋肉羹,就如同以往黎明的生活方式一般,二人一人捧着一碗,便在火堆旁邊對坐,直接在鍋中吃了起來。
今天古小羽的心情很好,主動和黎明說了許多話,也自然吃了許多肉羹。
一大鍋的肉羹,將近有三分之二進入了古小羽的肚子。
吃完之後,古小羽有些悻悻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對黎明說道:“你煮的肉羹實在是太好吃了,所以我纔有些把持不住。你應該沒吃飽吧!我去給你做一點。”
“不用了。”黎明的嘴角擠出一絲笑意,“我要是餓了,我會自己做的,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便是養好你的身體就好。”
“喔。”古小羽衝黎明吐了吐舌頭,然後走到火堆旁的地鋪上躺下,然後拉上被褥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黎明輕輕笑了笑。起身將粘鍋的肉羹颳了一層出來,拿起筷子,幾口刨入口中吃下,然後開始收拾碗筷洗涮起來,最終依舊不忘了將洗涮用過的水,從窗戶裡倒向外面。
“你發泄的方式還真夠特別。”這是數日來,古小羽對於黎明這一行爲的第一次評論。
“總是打打殺殺的,也終究不能夠解決問題的。”黎明轉身,將一切整理得有條不紊,不置可否地說道。
古小羽同樣露出一絲輕笑,然後身子往被褥裡又縮了縮,再轉過了身去。
黎明把目光從古小羽身上收了回來,然後落到一旁那瓷缸裡的蓮花上。短短半天過去,那花蕾又長大了不少。
然後他走到鎮魔寶塔的窗口前,再看向窗外風沙彌漫的空間,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
因爲不想要干擾古小羽的休息,就算是時間太如何緊急,晚上黎明依舊沒有趕路的打算。古小羽休息,他便坐在火堆的不遠處打坐,調整體內的力量。
“你這些日子做的事情實在是有些瘋狂了。”絕焱的聲音突然響起。
黎明心神一動,便到了他體內的道之世界。
“她應該都沒能夠猜到,你竟然會用自身的生機去培育那些所謂的食材,縱然殘豆和永生之力的生機強大,但這最終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的。”絕焱一臉擔憂地對黎明說道。
“那你覺得,眼下還能夠用什麼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黎明反問。
絕焱沉默。
“既然眼下找不到辦法,那不是辦法的辦法,便是最好的辦法。”黎明目光轉向一旁那池子,在他視線的盡頭,那裡有蓮花正在不斷地枯萎,“若是我眼下不這樣做的話,那小羽就會立馬死去。我若是這樣做,或許我會死去,但我們好歹能夠在一起多活一段時間。”
絕焱輕輕搖頭,嘆息道:“你們哪!還是太傻了。”
黎明目光中露出些許的苦澀,嘴角卻是勾勒起一絲調侃的笑意:“不過讓我覺得很奇怪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爲何你沒有選擇離開?我可不相信,你不知道怎樣離開這裡。”
“我確實有辦法離開這裡。”絕焱面色不變道,“但卻也不急於一時,再說,我還想要看看,最終的結局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