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黎明和胡泊間的恩恩怨怨,徐晨等人皆是神情一粟,她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胡泊會選擇在這種時候解決這些事,這與她們一向認識的,雖冷漠、但做事光明磊落的胡泊大相徑庭。
“胡泊你——”楊亞楠不可置信地望着此時胡泊面露猙獰的臉,說明他真的是黎明動了殺心,要放在以往,胡泊若是動手,她還能阻擋上一兩下,但在眼下,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黎明被折磨致死。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我曾經很善良似的。從進入徐晨組的第一天,你不就是擔心我會對黎明不利,纔跟着進入徐晨組的嗎?”胡泊冷笑道。
“亞楠。”
黎明看向楊亞楠,目光變得愈加複雜起來,在楊亞楠加入徐晨組前,他甚至沒和楊亞楠見過一面,甚至不知這個世上還有她這一號人。可她進入徐晨組的真正目的竟然是爲了保護他。
“我說你這傻小子,豔福倒是不淺!”胡泊用滿是譏諷的口氣繼續道,“還記得在武器市場,你和柴少決鬥時候的情景嗎?知道那個帶領衆人爲你加油打氣的人是誰嗎?她就是她!”
胡泊指向楊亞楠。
“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麼都已是無用。在這之前,我就已經在裡面身上放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叫做神魂針。放心神魂針不會要你們性命,只會暫時性地剋制住你們體內體脈的體力和靈脈裡靈力的運行,不會有別的什麼副作用的,我的目的只是黎明。”說到黎明的名字的時候,胡泊臉上的表情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看得出來,他對黎明的恨意來之已久,是那種深入骨髓、不共戴天的仇恨。
“能讓我死個明白嗎?”胡泊終於撕破了這層臉皮,黎明卻並未感到多大的詫異,儘管從一開始他與胡泊就相處不善,經常磕磕碰碰,但因爲那些小矛盾,是絕對不可能演變到今天這般局面的。由此,讓黎明想到了他加入徐晨組的初衷。他一開始便不是爲了徐晨,而是衝着自己來的。
“十二年前,天機老人血洗整個十三區,這件事,雖說你沒親眼目睹,但你總會有所耳聞吧?”胡泊神情凝重,面露些許驚恐之色,好似在這一瞬間他的記憶又回到了十二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殺戮中。
“你不要對我說你的父母也死在了那場殺戮中,你來找我報仇的老掉牙的情節。況且,你要報仇,你應該去找天機老人,關哥屁事!”事到如今,還有心思挑釁胡泊,這恐怕也只有黎明才幹得出來吧!這讓站在一旁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乾着急的徐晨三人爲他深深捏了一把冷汗。
胡泊的神情不變,道:“那次的罪魁禍首有兩人,其中一人是天機老人不錯,而另一人則是你的父親,黎落夜,也就是聲名在外的地羅!”
黎明的表現出奇地平靜:“那又怎樣?”
“父債子還,你總不會沒聽說過吧!”胡泊道,“地羅終究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他應付的代價,但我的父母卻永遠都回不來了。但現在,我也要斬除那披着惡魔皮的天羅遺留下的雜種,這也算爲十三區所有在那場浩劫中失去至親的同胞尋回一些公道。”
“你錯了,黎明一直都不知衆人口中的天羅就是他的父親!”徐晨替黎明辯解道。
哪知她的話剛落下,黎明的話倒真正地把她都怔住了:“他說的沒錯,十二年前,天羅將禍水東引,致使整個十三區幾乎慘遭滅頂之災,他遭受萬人唾棄,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作爲父親,母親告訴我,我的父親是一位應受到全世界仰視的大英雄,不管他做過什麼,無論別人說什麼,作爲兒子的我,都不應該懷疑自己的父親。而父親在臨死之前,也希望我走完他未走完的路。但更重要的是,我想要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爲什麼要那樣做?我無法原諒十二年前天羅的所作所爲,但我無法不原諒一位應受到全世界仰視的大英雄的父親。”
“黎明……”還想說什麼的徐晨,最終只能呆呆地望着黎明,所有的話都化作了兩個字。
“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妄想爲自己狡辯了。”胡泊到,“即便你今天說出兩個太陽來,我父母都不可能復活,所以,你今天也休想活着離開這兒。”
“胡泊,你不要一時衝動而做出什麼……”
徐晨剛要勸說,便被胡泊給吼了回去:“你給我住口!你敢說你父母的死和那次的事件沒有干係嗎?我柴家收留的一大部分人都是孤兒,其父母全都是死在了那次事件中。我不知道天羅那個王八蛋到底給了校長什麼好處,不但替他收拾了爛攤子不說,還替他養大了這個遲早會成爲十三區禍害的小王八蛋羔子。話說到這裡,你不還是收留了他嗎?你和你那個糊塗爺爺一樣老年癡呆提前了嗎?”
“黎明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蔣萌萌佇立在原地,神魂針的藥力驚人,不但致使全身體力和靈力都無法運行,甚至連全身關節都無法動彈。
“上樑不正下樑歪!”胡泊反駁道,“就算他現在是你們眼中的好好先生,終有一天,他體內所遺傳的惡種會生根發芽。到時,你們一定會感激我現在所做的!”
“你……”
“萌萌,不要再說了,他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看不清這個真實世界了。”楊亞楠輕聲道,“剛纔我已經放了紙鶴去通知校長了,現在只能祈禱黎明能夠撐到校長趕到的時候。”
“等等——”黎明突然開口道。
“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胡泊怒斥道。
“既然死了就不能說話了,當然要在死之前多說些話了。”黎明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要殺的人是我,和她們沒有關係,可不可以放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