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父子

第524章 謹慎

應順二載,乙未羊年。

若非一系列的變亂,這本該是天寶十四載,大唐正處於最繁華的盛世。

洛陽,元月十五,上元夜。

過年這段時間,黃河岸邊的戰事暫時停了下來。尋常百姓們都說,史思明肯定也有很多親戚要走訪,沒工夫打洛陽。

爲了安定民心,這次上元夜東都留守還是花費了少量錢財籌辦了一番,洛水畔掛滿了花燈,十分熱鬧,高聳的明堂也是燈火通明。

從天上看去,若說洛河的花燈亮得像一條龍,明堂就是一顆亮閃閃的火珠。

“看花燈去。”

道德坊的一間宅院裡,杜五郎牽着薛運娘走了出來,搖頭晃腦道:“洛陽的花燈一定比不了長安,而且還有危險,偏是無咎要讓我過來。”

他反正是搞不清薛白是不是李倩,也懶得搞清,總之是以字相稱。

“今夜沒看到刁氏兄弟。”薛運娘回頭看了一眼,道:“府裡的侍衛也少,該多留些人保護阿兄吧?”

“都休沐了。”杜五郎隨口道,“大過年的,也得休息休息。”

“那萬一有刺客……”

“哪有那麼多刺客?”

杜五郎不以爲然,拉着薛運孃的手就去看花燈。這讓薛運娘覺得自己的丈夫未免有些太心大了,糊里糊塗的。

兩人很快穿過坊門,到了洛水邊,只見水面波光閃閃,映着兩岸的燈火,分外好看。

“星津橋南,旌善坊附近新開了一間戲館,你知是誰開的嗎?”

杜五郎的小道消息多,說起新鮮事來,很快吸引了薛運孃的注意。

“是誰開的?我也認得嗎?”

“你肯定聽說過,他們的名頭可不得了。”杜五郎道,“以前可是太上皇梨園裡的人物,李龜年的兄弟李鶴年。”

“是他!”薛運娘其實只聽過李龜年,卻還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當年給天子演奏的樂師,如今到東都來開戲館,一般而言必是價格不菲,且生意火爆。可惜,因爲史思明的叛軍南下,洛陽人心惶惶,誰還有心思看戲?

據說李鶴年是打算南下,去揚州另謀生路。也就在這個時候,薛白出鎮洛陽,穩定了洛陽的人心。

民間都在說“雍王來了,洛陽城一定能守住”,李鶴年遂決定賭一把,如今算是過了一個好年,若是開了年能平定叛亂,他這條謀生計的路便算是走通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論如何,這個上元節,戲館很是熱鬧。最外層的看臺上一個位置都賣到了一貫錢,更遑提裡面的雅間了。

杜五郎是訂好了位置的,迫不及待地往裡走,同時對妻子炫耀道:“你可知我約了何人一道看戲?”

“何人?”

“王編著。”

薛運娘當然知道這說的是誰,乃是當今報壇的第一人,主管過長安日報以及《天寶文萃》的王昌齡。

這些年因爲報紙王昌齡是名氣大增,過往人稱他“王江寧”以示他在江寧多年沒升官,如今誰都恭恭敬敬地稱一聲“王編著”。

正高興着,她餘光一瞥,似乎在人羣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不由轉過頭細看,可竟是沒再見到方纔那幾人。

“怎麼了?”

“好像看到了熟人。”

“正常。”杜五郎道,“不必理會。”

“走吧。”

他們很快走進大堂。

在他們側邊的高臺上,二樓的奢華雅間中,一名中年女道士正站在窗外往外看,不由“咦”了一聲。

“那一對男女,好生眼熟。”

一箇中年男子以平淡低沉、不喜不悲的聲音淡淡道:“此等歡娛場合,遇到熟人,本是常事。”

“若非我認錯了,這對男女可不得了。”女道士臉色不怒自威,嘴角有淡淡的譏諷之意,“有損風化。”

中年男子穿着素雅,手裡拿着一串佛珠,正在一顆顆地數着,嘆道:“此間屋內這一對男女若讓人撞見了,也是有損風化。”

“怕甚?世人說你我相好,說得還少嗎?”

“老了,往日歡娛不可貪戀。”

“王摩詰,你還在想着你被俘一事?都說了,那不會誤你前途,你兄弟如今貴爲太原留守。可見朝廷無追咎之意。”

王維長嘆道:“我是過不了心裡那道檻啊。”

玉真公主則又往窗外看去,試圖尋找剛纔看到的那一對男女。

之後,一陣鼓樂聲響起,戲開場了,今日臺上唱的是名曲《西廂記》,有不少梨園弟子參與,據說有些人還是當年見過雍王與太上皇比戲的,可謂是當世名家了。

王維也睜開眼,往戲臺看去。

他卻意外地見到了大堂上一個老友的身影,那是王昌齡。王昌齡正轉頭往後方的看臺掃視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

同一個夜裡,洛陽城內一個偏僻的角落,有幾人正聚在一處商議着什麼。

“伱等若願重歸大燕,聖人必有重賞。”

“好!”

應話的是個年輕人,二十歲左右年紀,身材雄健,臉頰瘦削,眉骨突出,鼻樑高挺,看長相該是個契丹人。穿的卻是襴袍,舉止間還有些書卷氣。

此人名叫王武俊,說起他的經歷,卻是十分傳奇。

他是契丹怒皆部人,父親在開元年間率部內附大唐。他從小就擅長騎射,箭術極是高超,因此被安祿山作爲射生手,進獻給了李隆基,由此,他十五歲時就留在了長安,成爲禁軍。

當時王武俊這一隊射生手有一個主將,乃是如今燕軍的大將張忠志。安祿山起兵叛亂時,張忠志帶着他們十八人,從長安奔回范陽,隨安祿山殺至洛陽。

後來,張忠志奉命領兵回援河北,王武俊因傷留在洛陽,這一留,就留到了安慶緒出逃,大燕皇帝易主。

如今史思明久攻河陽不下,暗遣人到洛陽來聯絡舊部,王武俊聽得同伴說起,義不容辭便要回歸大燕。

“還有一事,你等若能立下功勞,再歸大燕,豈不更爲妥當?”

“如何立功?”王武俊問道。

“今李光弼固守河陽,怯懦不戰。若能再現唐廷逼迫哥舒翰出潼關一事,使李光弼出戰,則聖人可取天下。故周相公命我等至長安、洛陽放出傳言‘李光弼欲擁雍王造反’。”

“懂了。”

王武俊再一想,自己身手了得,何必窩在洛陽做這些造謠傳謠的小事,問道:“我若刺殺了薛白,算大功嗎?”

“當然!此人乃大燕第一大敵,你若能殺了他,便是大燕開國的首功。”

王武俊二話不說就做了決定,他要去行刺。

上元節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

兩年前,張忠志聽聞安祿山造反,準備逃回范陽時,王武俊就問他“我們有禁軍牌符,何不刺殺天子,立下大功”,張忠志給了他一巴掌,說這種事成不了,反而要害了自己的性命,到時逃都逃不了。

王武俊一直記着此事,今日他是權衡過的,洛陽與長安不同,薛白的住處與皇宮也不同。

而且,他多年生活在長安、洛陽,當過禁軍,對地形、達官貴人府邸的守備習慣都非常熟悉,因此敢放手一搏。

“殺。”

“怎麼做?”

“我早便留意過,薛白住在道德坊的私宅裡,那宅院不大,我們一間間殺過去。”

“守衛呢?”

“都是廢物,我還能不知唐廷貴人身邊這些擺設,一遇血,他們只會嚇得呆住。”

王武俊對當年王焊造反一案記憶很深,知道突如其來的猛衝往往就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

夜深,今夜洛陽無宵禁。

道德坊,雍王府。

這裡其實是杜家在洛陽的產業,一直都是空置的,薛白覺得住得方便,近來就住在此處。

檐下的燈籠搖搖晃晃,站在門口的守衛只有兩個。

夜色中,有六人提着燈籠趕了過來,問道:“雍王可睡下了?”

“何事?”

“緊急軍情,這是令符。雍王曾言,若有緊急軍情當喚醒他。”

“隨我進去吧。”

大門便吱吱呀呀地打開,防備比衆人預料中的鬆散。

兩個守衛,只留下一人站在門口,才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很快,聽到街巷那邊響起了女子的呼救聲,他連忙趕過去……

“救命,呀,救命!”

正在扯着嗓子喊叫的,是王武俊的一個擅於口技的同伴,以此法把守衛吸引開。

王武俊探頭往大門處一看,有些訝異於防備的薄弱,看來,上元節連薛白都鬆懈了。他遂二話不說,帶着人,提刀往裡殺去。

“分頭找,隨時支援。”

這宅院果然不大,他殺奔入內,一路上也沒見到什麼人,想必是上元節,或是歇下了,或是去看花燈了,如此情形倒讓他擔心薛白今夜不在。

忽然,他聽到了前方有呼喝聲。

“薛白在那!”

王武俊聽得動靜,大步向那邊趕去,穿過一道小門,見到有六人穿着唐軍武袍,正從腰間拔出軟刀向他砍來,卻不知他那個喊着說找到了薛白的兄弟在哪。

雙方甫一照面,二話不說便廝殺起來。

王武俊這邊雖只有兩人,卻是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將那六人殺到只剩三人。

“薛白在裡面,先殺他。”

對方忽然這般說了一句,王武俊正一刀劈下,心中詫異,想收刀也來不及,“噗”地將對方殺死。

餘下兩人,一人向屋內衝去,另一人則轉身就跑。

“你追那個!”

王武俊追進屋中,只見那人衝到榻邊就是猛劈。他便按下刀,問道:“兄弟,你哪路人馬?大燕……”

“啊!”

對方砍死了睡夢中的薛白,不管不顧,轉頭就向他殺過來。

“噗。”

王武俊一刀將他劈倒,啐了一口,已感到今夜之事不太對了,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還是誤打誤撞中了圈套。

他走到榻邊,用刀尖挑起那被劈爛了的被褥。

被褥下面不是薛白,只有一個稻草人。

“啖狗腸。”

忽然。

“有刺客!”

隨着這一聲喊,宅子外頓時熱鬧起來。

王武俊自知中計,用力吹了一聲哨,命令他的人撤走,當即提刀往外衝去。

他衝出大門,正看到先前逃走的那不知名的刺客衝在前面。

“放箭!”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箭矢紛紛射來,將那刺客射死當場。“殺了!全殺了!”

那尖細的聲音還在喊。

王武俊避到門邊一看,火光中見到一個面白無鬚的宦官,正帶着弓箭手們在到處射殺他的兄弟。

“狗閹。”

王武俊大怒,從背上拿起弓,張弓搭箭。

他是范陽進獻的射生手這一箭“嗖”地射出,竟是在昏暗的光線之中也正中那宦官的左眼。

“啊!”

慘叫聲驚天,王武俊還想再射那宦官,卻見對方已被人圍住,呼天搶地。

他於是連接射出三箭,射倒了對方三名弓箭手,然後拔刀衝殺,帶着最後兩名部下逃之夭夭。

而在他們身後,密集的腳步聲響起,一隊隊官兵已經迅速趕到。

好不容易衝到了安全之處,王武俊等了半個時辰,沒見到再有人來匯合,看來是全都折損了。

“插皮,這是怎麼回事?”

“中計了。”王武俊罵道,“那狗閹設下了圈套故意引我們去刺殺。”

“可我們不是臨時起意嗎?他們怎麼預料到。”

“該是我們在城中活動,早被他們察覺了。”王武俊咬着牙,從身上拔出一支箭矢,恨恨罵道:“我必叫他生不如死!”

~~

“痛……痛!”

白忠貞兩條腿緊緊地絞在一起,因劇痛而失了禁。

當大夫把箭矢從他的眼眶裡拿出來,他終於痛得暈了過去。

許久,等他再醒過來,已像是死過了一遍,痛感還在,眼前一片血紅。

“中使。”

聽得這聲音,白忠貞有氣無力地喃喃道:“是你啊,薛白他……死了嗎?”

“麻煩了,雍王不在宅中,屋內是躺的假人。”

“什麼?那我豈不是要死了?!”

“中使放心,沒有活口,雍王並不知是中使派人去殺他。另外,雍王的親衛已查過,那些兇徒多是契丹人,必是叛軍刺客無疑。”

白忠貞這才放心不少,低聲道:“撞在一起了?盼他死的人真多。”

他不由疑惑,怎麼就與叛軍派來的刺客撞在一起了?

接着,他不由心中一寒。今夜他之所以動手,是因爲知道薛白府中防備鬆懈,現在看來,那分明是計。

“他知我要殺他了,怎麼辦?我死矣!”白忠貞不由悲憤,牽動傷口,痛得暈了過去。

~~

戲館。

一齣戲正唱到最熱鬧之時。

王維終於留意到了坐在樓下的一對男女,道:“那是杜五郎?你方纔說的那對男女便是他?可他是攜妻來的。”

“不是說他。”玉真公主搖了搖頭,嗤笑道:“我還不至於將這個蠢小子放在眼裡。”

“那是?”王維又問道。

玉真公主卻不答,道:“看戲。”

“你這般,我便猜到是誰了。”王維道,“雍王?”

他近來正猶豫着是否去求見薛白,談談他被俘之事,又覺得該等年節過去。總之得知薛白也在,不由目光到處尋找起來。

好一會,沒找到薛白,王維道:“他可是與你那徒弟在一起?”

“嗯。”

玉真公主淡淡應了,看着戲臺,也不知在想什麼。

“看戲吧。”

~~

“百年修來同船渡,千世修來共枕眠——”

洛水,一艘小烏篷船上,有極動聽的歌聲響起,很快又低了下去。

因有另一艘漁船往這邊過來了。

漁船上,刁丙抻長了脖子,道:“不敢打攪郎君,但魚落網了。”

薛白從小烏篷船上站起,手裡還拿着一小花燈,問道:“人證物證都留下了?”

於他而言,白忠貞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到李琮想刺殺他的證據,以後留作它用。

自從在汴州拿下了鄧景山,白忠貞就日夜惶恐,生怕遭了薛白的毒手,日夜寢食難安,即使在人前也有種如坐鍼氈的狀態,教人看得十分難受。於是,薛白乾脆就推他一把。

他揚言準備除掉白忠貞,又故意疏於防備,就是逼白忠貞刺殺他。

這只是一樁小事。

然而,刁丙卻道:“可今夜網裡落了兩條魚,互相撕咬了一番,脫網跑了。”

“哈?”

薛白聽了詳細的稟報,搖了搖頭,道:“可見史思明黔驢技窮了,用這種小手段。”

刁丙聽不懂,只知今夜自己這邊吃了虧,問道:“郎君,是否報復回去?”

“怎麼?你還能刺殺史思明不成。”薛白莞爾,隨手一擺。

之後,他想起了嚴莊的來信,也想到了史思明的父子關係。

此前薛白只想着通過大戰略徹底平定安史之亂,還沒顧得上通過一些小手段來達成戰術層面上的勝利。如今看來,未必不能報復回去。

“搜城,務必把人拿下。”

“是。”

漁船划走,薛白重新在烏篷船坐下。

可不多時,遠遠又聽到了杜五郎聒噪的聲音。

“喂。”

只見杜五郎坐着一隻小船,手裡也提着一個小花燈,晃晃悠悠地過來。

“怎過來了?戲還未唱完吧?”

杜五郎問道:“不是說看戲麼,怎跑這裡來了?你們是多忍不住啊?”

烏篷船內便有個清麗的聲音道:“再胡說,撕爛他的嘴。”

薛白道:“戲院太多熟人了。”

“是吧,沒想到在東都也這般熱鬧,要是叛亂平定了,也不知是什麼樣子。一會可還有煙花?”

“你過來總不會是問煙花的,正事?”

“差點忘了,王昌齡聽聞你遇刺,去探望你了。”

……

王昌齡走過那滿是血腥味的院落,推門而入,只見薛白身上包着裹布,半倚在榻上。

“雍王。”

“王大兄忘了不成?”薛白道:“我們說過,當忘年交,以兄弟相稱,喚我的字吧。”

“也好。”王昌齡是豁達的,也不客氣,問道:“無咎傷得重嗎?”

“不礙事。”薛白道,“才驅退叛軍的刺客,白忠貞帶人過來,不由分說就放箭我誤中了一箭。”

王昌齡道:“你身系天下安危,當謹慎纔是。”

“是,我必銘記王大兄所言。”

兩人以前是忘年交,如今一個權勢高了,一個名望高了,許多話反而藏着掖着了。

王昌齡猶豫了一會,還是道:“今夜,我似乎在戲館裡看到你了?”

“戲館?”薛白訝然,“李鶴年的戲館?”

“不是你嗎?”

薛白艱難地擡了擡自己受傷的手臂,道:“我若在戲館,又豈會受傷?”

王昌齡道:“那便是我看錯了,不打攪你歇息。”

他起身,準備往外走去,想了想卻是停下腳步,道:“前段時日開始,我便聽到過一些傳聞,據說是從蜀郡傳來的,還有人將它寫成文章寄給我。”

“何事?”

“一些嚼舌根的話,不必在意。”王昌齡沒說,他相信薛白能明白的,於是最後提醒道,“你如今的身份,不該惹禍上身才好。”

薛白道:“王大兄方纔所言我記着,我會謹慎。”

“那就好。”

王昌齡一路出了雍王府,重新往戲館走去,纔到門口,卻有道姑來請他到樓上雅間小坐。

一進雅間,他便見到了玉真公主。

“聽聞雍王遇刺,王編著可是去看望過他了。”

“是啊。”王昌齡憂心忡忡道,“他還是受傷了。”

玉真公主道:“可我方纔似乎在這戲館裡見到了雍王。”

王昌齡搖頭道:“那老朽就不知了,在何處見到的?”

“看臺那邊,就是那……”

玉真公主擡手一指,話到一半,卻是愣了一下。

她目光落處,只見一對男女正坐在那,那男子丰神俊朗、女子豐腴美豔,看身影頗像薛白與楊玉環,可此時仔細一看,卻分明不是。

“我認錯了啊。”

~~

“郎君,都處置妥當了。”

“嗯,往後還得更謹慎些。”

薛白沉吟着,心想若是自己再疏忽些,今夜出的兩樁事都有可能壞了自己的地位,進而影響到戰局,導致平叛大事功敗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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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總想着上進,如今爬得高了,被更多人盯着,也就更容易出錯了。

可再一想,這也不是壞事,他正愁沒辦法把郭子儀、李光弼與他綁在一條船上。

他遂鋪開紙筆,給郭子儀、李光弼各寫了一封信。

“如今史逆欲害我,造謠我等相互勾結,更有甚者,長安有子虛烏有之流言盛傳,不堪入耳……”

薛白很清楚,眼下所有戰略都執行到了一個關鍵時刻。郭子儀也好、李光弼也罷,都不能坐視他遇到的這些小麻煩,只能上書爲他辯解。

如果,李琮認爲薛白與李光弼勾結,可能會拉攏郭子儀制衡他們,可若是加上郭子儀也爲薛白說話,那李琮只能被震住。

史思明想重現李隆基逼哥舒翰出戰的一幕,可惜,薛白不是哥舒翰。

120.第120章 尋合作47.第47章 羅織罪名第566章 又見和離206.第203章 不矜細行191.第188章 戲曲181.第178章 狀元247.第244章 取代——第245 九月總結275.第271章 不歸94.第94章 天下一牌局第417章 發生215.第212章 卯金刀257.第255章 新田125.第123章 共識第3章 北海如象98.第98章 御狀291.第285章 人才第509章 斬草須除根第459章 劫持34.第34章 價高者得63.第63章 佳節98.第98章 御狀第633章 風雪故人來195.第192章 秘書省第467章 共克時艱第531章 主戰場第507章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194.第191章 起家官96.第96章 春闈五子第523章 身在曹營心在漢212.第209章 鋪路第419章 殺雞用牛刀第500章 富貴險中求119.第119章 結交邊將91.第91章 野無遺賢第470章 立威第632章 唯我獨尊320.第312章 回門第631章 城府第544章 服衆第607章 頑疾第557章 新官上任第424章 自欺欺人第359章 成王敗寇31.第31章 尋親264.第262章 奪印第629章 羣魔亂舞第395章 緩兵之計第574章 最後的機會145.第142章 改變第487章 上進心第581章 一網打盡260.第258章 分化與抱團第505章 招降第410章 塞上燕脂凝夜紫256.第254章 深耕81.第81章 鄰居第374章 新的平衡289.第283章 不問蒼生問神鬼104.第104章 大唐風氣第566章 又見和離339.第331章 天下本無事294.第288章 冬至第467章 共克時艱第549章 站穩187.第184章 世族203.第200章 親家第618章 回程296.第290章 師徒263.第261章 揮鋤第431章 明堂94.第94章 天下一牌局322.第314章 設套312.第306章 潔身自好第342章 眼光310.第304章 右相府第483章 坦白局100.第100章 請帖第339章 一場遊戲177.第174章 開春247.第244章 取代——第245 九月總結225.第222章 別長安第631章 城府第380章 皆在一念之間第363章 宰相肚裡能撐船32.第32章 籌碼第452章 長安亂第629章 羣魔亂舞250.第248章 鑄鐵148.第145章 繼任者第360章 捷報第626章 如狗165.第162章 志不滅第581章 一網打盡88.第88章 師徒第528章 鴻門宴第521章 死守汴州第426章 晉陽宮333.第325章 貴妃醉酒第495章 漁翁之利第519章 定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