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施恩

將臉一直埋在了胳膊裡,不敢擡起頭的張嬤嬤驀地擡起了頭,露出了驚愕的眼神。

說話的不是別人,卻是秋痕。

她從門裡跨了出來,叫了一輛馬車,讓人幫着她把張嬤嬤擡了起來,放上了馬車。然後,她也上了車,問張嬤嬤:“你現在要去哪裡?”

神情極冷淡。

張嬤嬤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幫她的,竟然會是秋痕,謝宛雲的丫頭。

謝宛雲是她害死的,這個丫頭若不是運氣好,定然也早已死在了俞二製造的那一把火中。雖然秋痕並不知道那個放火,殺他們的人就是張嬤嬤的侄子,但是,張嬤嬤可是錢氏的親信,怎麼也說不上是什麼友好的關係。

張嬤嬤的心情極爲複雜,被自己最爲親近、信任、愛護過的人拋棄了;卻被自己曾經害過的人救了。

一天之內,她經歷的顛覆了她一直以來的認知。

以前,她都做了些什麼?值得嗎?是對的嗎?

總覺得只要是爲了一直撫養長大的孩子,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不應該做的,就算是拋棄良心也無所謂,只要她好就好了。

但是,現在,張嬤嬤開始懷疑起來了。

她默默地報上了俞家的地址,吶吶地道了一聲謝。

秋痕冷冷地道:“不用謝,我也不是想救你。只是,沒有辦法看着一個老人家躺在路上卻置之不理罷了。”

張嬤嬤聞言更是感慨,連一個仇人也能有這份不忍心;一直養大的錢氏卻能忍心如此待她。不,錢氏絕對不可能這樣對她的,肯定是吳嬤嬤的慫恿,然後,自作主張,一定是這樣的。只要能見到錢氏,一定可以挽回的。

張嬤嬤這樣安慰着自己。

她也只有這樣安慰,才能夠不喪失希望。

她都這把年紀了,俞二也不明下落了,所有的積蓄全留在了侯府裡,身無分文,除了錢氏,她還能指望誰呢?

秋痕將張嬤嬤送回了俞家,交給了俞家的人,然後就離開了。

俞家自然是大亂,好一陣亂七八糟的忙亂之後,才終於將張嬤嬤安置好了。俞二的父親,張嬤嬤過世丈夫的弟弟俞誠問道:“嫂子,怎麼一回事啊?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啊?”

“一言難盡啊。

張嬤嬤長嘆了一聲,道:“我被夫人趕出來了。”

便將事情說了一遍,她當然不會說俞二什麼的,因爲俞誠和他的妻子竇氏到現在還不知道俞二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當他又是在外頭混的時候惹了什麼禍,跑到外地去避難了。張嬤嬤自然也不會說,要不然,竇氏知道俞二現在被錢氏派的人搞得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還不跟她拼命不可。她只說,因爲吳嬤嬤不知道對錢氏進了什麼饞言,惹得錢氏大怒,將她趕了出來。等過幾日,錢氏氣消了,她同錢氏解釋清楚,就可以回去了。這幾天,先在這裡暫住一下。

俞誠並不是侯府的下人,自己開了一個木匠鋪,替別人打些傢俱什麼的維生,對這些事情也不清楚。但是,他哥哥俞亮去世的早,作爲長嫂,張嬤嬤幫了他不少,成親、開鋪子的銀子也是多虧了張嬤嬤的支援,對這個長嫂,俞誠一向是頗爲敬重感激的。再加上男人心粗,他本身的性子也不是心細的那種,對那種侯門大宅裡的事情也不清楚,因此,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只笑着道:“嫂子說的什麼客氣話,儘管住好了,別說幾日,就算住一年半載,一輩子也沒有關係啊。若不是有嫂子,也不會有我俞誠的今天,你好好休息吧,大夫來了時我再喚你。”

張嬤嬤心裡頗感安慰,總算沒有白疼他一場。

她也早就累了,這人上了年紀,體力早就不支了,因此,俞誠和他的妻子竇氏一出去,張嬤嬤就沉沉的睡去了。

竇氏是女人,心卻細多了。

出了外頭,她擔心地對俞誠道:“當家的,我看這事兒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怎麼說?”

俞誠不解地問道。

“你想想,嫂子跟了那夫人有多少年了?依我猜,那侯府夫人至少也有三十多歲了吧?嫂子是從她出生起就開始跟她了,也就是說,也有三四十年了。這麼多年的情份,以前,夫人也一直待嬤嬤甚厚,哪一次回來不是風風光光,前呼後擁的。什麼時候有這麼狼狽過?依我看,只怕嫂子這回的事兒犯大了,想回去,一個字,難!”

“就是回不去又怎麼樣?我就想不通,在外頭好好的日子多好,幹嘛非得去給人當奴才受那份氣。我早就想叫嫂子出來了,是她自己不肯

。回不去正好,我們養着她就是了。難道還少她一碗飯,一雙筷子不成?”

俞誠不以爲然地道。

竇氏見狀,念起張嬤嬤以往的恩情,便也沒有說什麼了。而且,張嬤嬤年紀也大了,就是吃飯,又能吃幾年呢?犯不着爲了這種事情同俞誠搞得不愉快。俞誠一向重情重義,要他不管張嬤嬤是不大可能的。

這時,俞誠的大兒子,俞大帶着大夫回來了。

俞誠就喚張嬤嬤醒來準備看診。

張嬤嬤揹着俞誠,悄悄地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果然是日久見人心,以往,若是她早一些聽俞誠的,收了俞二爲子,現在,說不定也像竇氏一樣,在外頭舒舒服服地當着太太,過着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是不愁衣食的日子了。哪會像現在這樣,落得這般悽慘的境地。

這一夜,張嬤嬤輾轉難眠,往事歷歷在目,她翻來覆去,不知不覺,竟已是天微明。

天微明,日頭卻仍不見蹤跡,只有晨熹的光清淡而柔和灑落,連鳥兒也未曾早起,但是,侯府卻已經有動靜了。

從那高大威嚴肅穆的侯府的偏門,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駛出,然後,門又合上了。是誰,卻是趕的一大早就出門了,去向何方?

“什麼?”

錢氏不敢置信地盯着吳嬤嬤:“你說的可是真的。”

“的確是真的。”吳嬤嬤點頭強調,得到消息時,她也是嚇了一大跳,萬萬沒有想到,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竟然如此大膽。

“少夫人她,真的獨自進宮去了。”

“好大的膽子,看來,她真的要與我扛上了,哼!竟然都不同我說一聲,就擅自進宮。她到底想做什麼?珍珠,去把香槿給我喚過來。這麼大的事,竟然通都不通知我一聲。還有,是誰給她備的馬車?好大的膽子!當我這個夫人不存在了嗎?”

一大早,侯府就不大平靜,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襲。

謝宛雲這一夜也沒有睡好,醒得也早,覺得屋子裡有些氣悶,就推開了窗,只見外頭丫頭們正零零落落地掃着地上的落葉,喬厲也已經起來了,正在院中打着一套不知是什麼樣的拳。謝宛雲不大懂,但是看着行雲流水,十分流暢,而且,空氣中隱隱有風雷聲,瞧着似乎頗爲不凡的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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