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現在正直春暖花開的季節,很適合出遊。這些日子,北京也很爭氣的沒有霧霾,楊利的北京之旅很是順暢。
楊祿鬧不清姐姐到底在想什麼?一直待在北京又想做什麼?家裡面的態度也很奇怪,對於楊利來北京,除了楊利到的第二天,楊爸爸打個電話來問了下楊利情緒怎麼樣?有說什麼?叮囑楊祿好好照顧他姐姐以外,再沒多說別的就掛了。
至此以後,家裡再沒來過電話。楊祿給家裡打電話,也會問姐姐爲什麼來北京?會問是不是和他們說了什麼?
楊家老兩支支吾吾的左右而言他,楊祿皺着眉聽着他們瞎掰扯一會兒就掛了。
這是件難以啓齒的事,楊祿對爸媽還有江曉桐都一直開不了口明問、明說。
楊利來北京的第二天,將她在舅舅那堆舊書裡發現的日記和照片都扔給了楊祿,楊祿見到那張舊照片一眼就認出那是江曉桐的媽媽。很漂亮很溫柔的以爲女性,和江曉桐長得很像,看着比江曉桐柔弱許多。
那本日記楊祿也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讀完。讀完後那滿滿的羞恥感和罪惡感來襲,那滿心的愧疚感和憤怒感充斥着整個胸房。
他的舅舅楊方圓怎麼是這樣的一個人?簡直是個變態!
一切都是預謀好的。趁着江四海不在家,以老同學的身份約見水夢菲,做最後情感的告別。往她喝的水裡下藥,暈暈乎乎對她做了那件事。
事後因爲水夢菲柔弱的性格和當時還是民風還很保守的原因,水夢菲沒有告他。
而舅舅做這件事的原因僅僅只是水夢菲拒絕了他這個天才的求愛,選擇做小生意的江四海。這件事讓被鮮花和掌聲包圍慣了的楊方圓極度的挫敗和憤怒,那種強烈的佔有慾、好勝心。
日記裡字裡行間都透露着蔓延着自己比江四海高人一等優越感,那種爆棚的優勝心理充斥着整本日記。楊方圓感情上自尊心遭受的挫敗感和不理解、否定這件事結果的態度。
好勝心的作祟、自尊心的挫敗,楊方圓竟然萌生了要讓江四海擁有殘缺的水夢菲的想法,讓他嚐嚐挫敗受傷的感受。
日記裡這毫無悔改的語言論調,楊祿氣得將日記撕成兩半。
怎麼會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舅舅?心裡如此變態的舅舅?最後舅舅會自殺也是因爲挫敗感,而不是因爲心裡愧疚!
日記裡還提到,楊方圓從小到大做事沒有不成功的,唯一的不成功就是在追求水夢菲這件事。這件事對於一個心比天高、極度自信又自負的天才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這樣一個一往無敵的人敗給了他瞧不起的路邊小商販!從小到大被捧着的楊方圓,就像從雲端跌落深海、谷底般慘烈。
他想讓江四海抓狂、想讓他嫌棄水夢菲、想讓他看到他厭惡水夢菲的那副嘴臉,想看到水夢菲沒有選擇他的慘被拋棄的下場,他想想看到他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擁有完整的!
江四海不離不棄的態度,讓楊方圓吃驚。這個男人居然可以接納一個被人搞過的破鞋?
這讓楊方圓想到了折磨人的所謂的完美報復計劃落空。那種失敗感再次加重,他又不敢大肆宣揚水夢菲被他那個過,畢竟他也知道那是不對的。
江四海事後找過他,打了他一頓。揚言他們手裡是有致命的證據,若是他敢胡說八道玷污水夢菲的名譽,他就和他魚死網破。
楊方圓這個文弱書生哪裡幹得過江四海這個常年混跡在街邊做生意的小販,那次被揍得很
慘。兩個人直接進了警察局,最後楊方圓怕江四海真有發什麼證據就息事寧人不鬧了。
日記裡提到江四海之所以不告他,完全是爲了水夢菲的名聲,但是若是他再做些什麼?或是和別人提及什麼?他一定會把證據交出去,讓人人看看他這個被捧得高高的天才做過些什麼?
江四海的理論是,對於人們喜歡鄙視一個天才還是喜歡鄙視一個普通女人,人們更喜歡天才。因爲天才不多見,這買賣總之是他更虧!
將天才的名號看得極重的楊方圓再也沒有對江四海夫婦囂張起來。
日記裡還提到,江四海在那次以後再沒找過他。即使偶爾在大街上他們三人在大街上遇見,也是形同陌路。楊方圓直接被漠視了,還有些失落感。
楊祿日記看到這裡的時候,還以爲舅舅對自己做的事有了些悔意。可是看到後面的日記時,楊祿錯了。
一個人怎麼會輕易的改變!像他這樣喜歡享受別人的關注和仰望的人,怎麼會忍受自己喜歡的人和情敵的漠視。
擁有聰明腦子的楊方圓發現孩子眉眼間有些像他,他偷偷調查了孩子和他的關係。
這就是給他最致命的一擊。楊方圓了沒有想到的是江四海連孩子都接受了,他更沒想到的是水夢菲他們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他心裡是挫敗又驚喜,萌生更荒唐的想法!
楊方圓去要挾了江四海把兒子給他,最後又被江四海打了一頓。並且告訴他兒子是他,別想帶走。孩子除了他這個爸爸,沒有別的爸爸。他要是敢說出去,他就把他乾的那些事全都捅破,魚死網破看誰失去得更多。
江四海並且放話,一輩子對水夢菲愛護到底。
女性爲母則剛。柔弱的水夢菲在做母親以後,也變了。她跳了出來表示,若是他趕來搶。她就把他對她做過的事說出去,反正她留下的證據。還有夏寧爲她作證,事發後水夢菲第一個找的就是夏寧幫忙。很多關鍵性的證據都幫她留住了,當初是因爲害怕四海會拋棄她纔不敢說。
日記裡提到水夢菲表示,他敢打她兒子的主意。她也一定會毀了他,毀了他看中的一切榮譽。他的家人、朋友、崇拜者她都會一一告知,她不害怕因爲她有江四海愛護。
一向柔弱的水夢菲一下子變得讓楊方圓害怕。他那幼稚又可笑的報復一次次的落敗,反過來他被要挾了。
楊方圓扭曲的心裡更扭曲。
沒有多久患上了抑鬱症,日記裡提到他患病以後時常夢見水夢菲、夢見江四海、夢見那些他看中一一離去。
日記的日期間隔了好長一段時間以後,終於在他自殺的那一天,日記裡寫下幾句話自殺了。
楊方圓的日記裡寫着‘我愛的人不愛我,我的情敵也忽視我,這讓我感到我深深挫敗。她爲什麼不愛我?爲什麼要選擇一個看起來一無是處的小商販?爲什麼不選擇我?我爲什麼得不到我的愛!爲什麼得不到還要如此失敗?我受不了這個,我人生沒有失敗,這是我的污點。我無法忍受、無法’
日記停留在了這幾句話。而那天日期正是楊方圓的忌日。
那夜看完日記後,楊祿對着撕成兩半的日記本,踩了又踩,心裡氣憤到極點、鬱悶到極點、覺得噁心到極點。
一個心理扭曲做錯事得舅舅,毫無悔改的舅舅,居然這麼多年被老媽當成偶像一樣的拿在他們姐弟倆面前樹形象?他想想就覺得犯惡心,在房間裡一陣乾嘔。
引來客廳楊利的腳步聲。
“鳳梧?”楊利神色緊張的進來。
“真噁心齷齪!”楊祿虛弱坐在地上。
“是啊。真噁心!”楊利看那被撕成兩半
的日記本。就知道弟弟心裡有多噁心厭惡!
她瞭解他的弟弟。是個不會輕易發火,是個性子很淡定,性情理智的人。
“姐我該怎麼辦?我恐怕要失去她了。”楊祿失控的抱着自己的頭。
“不能說。不許說。不要說。不能讓她知道!”楊利慌亂的抱着楊祿。
楊祿在姐姐懷裡釋放了這些天來的壓抑,哭了。這是他高考那年過後再一次在楊利面前哭,因爲同一個女人。
“或許她知道的?她肯定知道了,姐。我們該怎麼辦?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她,我們好不容易纔又遇到,纔有在一起。我不想因爲這個···她可能知道?”楊祿想起那天晚上江曉桐的反常。
她肯定知道了哥哥的身世。肯定是的,不然不會那麼不安,那麼反常!但如果她看過這本日記,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帶着對楊方圓的憎恨,也許會憎恨上他,憎恨他們全家。
恨屋及烏!
“她知道?她怎麼會知道?”楊利急問。她不想弟弟的愛情也這麼悲切的收場。儘管她現在身邊有王飛,她也是真心愛他。可她和江宇桐有疾而終、無言述說的結束,充滿了悲劇色彩。
如今她的弟弟和他的妹妹在一起,她心裡有一個聲音。就是他們不可以因爲上一代的糾葛而分開,不可以。她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圓滿,就算給她心中的遺憾一些慰藉。
她來北京之前是發現舅舅的秘密後,她和媽媽吵了一架,家裡鬧了一場。
王飛是和她一起去整理外公外婆的舊房子的,是和她一起發現舅舅的秘密的。
王飛瞞着她打電話給了楊祿告訴了他這個秘密。
她沒有怪他。
她來北京只是想見見這個她曾經愛過的人,她的哥哥——江宇桐。
她並不想捅破什麼?當她知道那個秘密以後,她就明白了江宇桐會一聲不吭的離開就是不想秘密被捅開,她願意成全。
“姐,媽是知道了對吧?”心裡有了答案,楊祿還要在確認一下。
“我知道的第一天就和媽吵了一架。我不知道怨誰?最該怨的人死了。我只能找他最親近的人發泄了。”楊利順勢坐到了楊祿身邊。
“我恨他。即使他不在了。”楊祿語氣冷硬的說。
“我也是。”楊利何嘗不是。誰想有這麼一個心理變態的舅舅。
“家裡什麼態度?”楊祿。
“還能什麼態度?媽徹底懵掉,吵吵要上北京找江宇桐驗血辨真僞,要找夏寧老師算賬。被日記的內容嚇慘,可還是不願相信。”楊利。
“當然不會相信。忘了她可是一直拿着他教育我們,在媽心裡她的哥哥是完完美無缺,是優秀無比的。爸什麼態度?”楊祿。
“爸,很男人。徹底把媽鎮壓了,不然我怎麼能跑到北京來?”楊利說起爸爸欣慰。在媽媽面前軟慫了一輩子的老爸,關鍵時刻深明大義起來,徹底爆發鎮壓了媽媽的爆裂脾氣。
“爸爸一向很男人。爺爺他們知道嗎?”楊祿他們家沒有叔伯兄弟們分家,是住在一起的,一個很大的院子。
“鬧成這樣怎麼可能不知道?嬸嬸可幸災樂禍了,不過有爺爺在。鬧不起來。王飛也幫我在老家鎮壓着呢。”楊利。
“那就好,不能讓媽殺到北京來。”楊祿下意識的覺得老媽要是來了一切都完蛋。
“爸爸不會讓她來的。”楊利。
“姐,我們見面吧?”楊祿突然對着楊利說。
“楊祿!”楊利明白楊祿的意思。
“和江家兄妹見個面吧!要殺要剮都隨他們,是我們家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