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蒼老的聲音落下,羽帝與鴻帝面露驚喜之色,齊齊擡頭,向着黑暗虛空深處望去。
程昊也是皺了皺眉,也是擡頭望去,沒想到這次黑暗源地之行,竟然將這個老傢伙都驚動了。
黑暗虛空中,不知何時漂浮着的一具殘屍,這殘屍眼皮簌簌而動,緩緩睜了開來。
在殘屍睜開眼眸的剎那,蒼白的眸子中射出兩道比仙劍還懾人的光束,光華瞬間洞穿大宇宙。
於此同時,殘屍緩緩起身,冷漠注視着一個方向,整具乾枯的軀體漸漸煥發出生機,有了生命體徵。
他只有一條腿,另外一條腿也缺失腳掌,而且是獨臂,他很殘缺,頭上的髮絲枯黃如野草,整個人給人以很古老的感覺,歷經過歲月的沉澱。
嗡!
他擡起僅有的一條手臂,震動了大宇宙,而後,指向一個方向。
轟的一聲,只見虛空中,有幾道光束洞穿了宇宙壁壘,瞬間來到了殘屍的跟前,化作了手臂、帶血的斷腿以及一隻乾癟的腳掌。
隨後,在程昊等人的注視下,那殘屍瞬間四分五裂,隨後再次組合,最終,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軀體。
雖然身形看起來還是很乾枯,但最起碼,身上的部位已經完善,不再殘缺。
下一刻,這神軀重組後完善的老者,邁開步伐,帶着滔天的威壓,在陣陣轟鳴聲中,來到了程昊與鴻帝、羽帝的戰場中。
隨着老者的降臨,原本就已經殘缺不全的黑暗大陸,再也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帝者威壓,瞬間四分五裂,徹底的分崩離析。
“準仙帝后期!”
隨着老者的降臨,程昊心中瞬間判斷出了對方的實力,這一刻,他心中已經有了退意,這等強者,再加上蒼帝與羽帝配合,已經有了將他留下的能力。
“前輩!”看着老者降臨,鴻帝老實的抱拳開口,神色恭敬。
羽帝似乎存活的時間比之鴻帝還要遙遠,態度有些傲然,並未稱呼老者爲前輩,但也是對其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皆爲準仙帝,你我都是同道中人,不必客氣”老者對着鴻帝二人道。
“前輩乃是開天闢地第一帝,我等皆爲後來者,自當應禮敬。”鴻帝道。
老者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隨後看向程昊,“你們夫妻既然已經達到了準仙帝境界,與我們都是同類人,還有什麼看不開的,何必要與我等爲敵?”
“閣下這鍋甩的可是有些不地道啊!”程昊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與你們爲敵,而是你們與我爲敵!”
“我們夫妻二人越過界海堤岸,來此是爲了尋找真正成爲仙帝的機緣,是你們,率先將我們當做了敵人!”
老者呵呵一笑,倒也不惱,反而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這一點,倒是蒼帝與鴻帝他們做的不對,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到了我們這等境界,什麼七情六慾,什麼權利情懷,什麼恨與狂,都可以付之一笑間。”老者語氣很是平和,“我看道友與我等也是同道中人,世間也只有那更進一步的仙帝境界,才能引起心緒的波瀾。既如此,何不放下與蒼帝間的仇怨,化干戈爲玉帛?”
“我與蒼帝的仇怨,已經是不死不休,已經沒有化解的必要了!”
程昊搖了搖頭,心思急速的轉動,雖然他可以脫身離開此界,更是可以帶走自己的弟子等人,但若是就此一走了之,恐怕會坑了整個仙域。
若是能將幾人暫時穩住,拖延他們發動黑暗動亂的時間,給與自己與林曦成長的空間,那是再好不過了。
“何必呢,到了我們這等境界,除了成爲真正的帝外,仇怨根本不算什麼了,爲了一個小小的仇怨,而冒着被我等滅殺的危險,值得嗎?”老者雖然身形乾枯,但說話卻是和顏悅色,並沒有立即出手的打算。
“閣下也說了,到了我們這等境界,真正追求的,乃是成帝。但這蒼帝,已經成爲了我心中一根無法拔出的刺,成爲了我成帝路上的絆腳石,他不死,我心緒將永遠難平!”
老者沉默了,半晌沒有開口,似乎在盤算着利弊。
鴻帝與羽帝自然也沒有出手,在老者沒有最終做出決定前,他們並沒有任何反應。
“既然道友與蒼帝屬於帝道之爭,那老夫也不再相勸了!”老者嘆了口氣,他一句話,便標誌着將蒼帝放棄了。
對於放棄蒼帝,鴻帝與羽帝神色甚至都沒有什麼變化,就像老者之前所說,能被他們放在心上的,也只有真正成帝了。只要不阻礙他們成帝,一切都可以談。
至於所謂的友情,呵呵,他們還有友情這等概念嗎?
放棄了蒼帝,老者神色不再如之前那般祥和,而是嚴肅了許多,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程昊。
“道友,可願與我等一起,共尋仙帝之路?”
“哦?閣下可有何教我?”程昊淡笑問道。
“仙帝之路,崎嶇而又艱難。當年老夫曾生出仙胎,曾半隻腳踏入仙帝境界,但可惜,終究是一場空,無法最終邁入那條道路!”老者嘆氣道。
“如此說來,幾位道友,豈不是也不曾找到真正的仙帝之路?”
“倒也並非道友所說那般,雖然老夫失敗了,但也驗證了另一條道路的可行性,最起碼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在黑暗中仰望光明,相對來說更容易一些。”老者神色間滿是堅定之色。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程昊點了點頭,“所謂物極必反,正是如此!”
其實這幾位黑暗準仙帝所走的路,其實也並不算錯,若是一直這麼持續下去,當黑暗本源濃郁到極致後,或許幾人中真有人能從黑暗中窺探到成爲仙帝的真正契機。
“哈哈,道友果然是同道中人,看來對於老夫的理念,也很是認同啊!”老者很是開心,如今的他,對於一切都不在乎,唯獨對於同等級的準仙帝認同他的理念,很是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