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平百思不解,片刻後無奈一笑,耐心地推衍起陣法。
數日後,顏平破解陣法後,卻是眉頭微皺,“這一處陣法顯然比山口之處陣法繁複許多,只不知,陸吾前輩如此做法用意何在?”
既然猜不透其用意,顏平也索性不再費心去想,身影一動,向熔岩深處行去。
唰!
當其身形再度下沉百丈之時,赫然又有一道陣法阻住去路。
顏平雙眉緊皺,按捺住浮躁的心緒,默默推衍陣法。
“此處陣法會不會更難於之前?”顏平不由想到。然而,恰如其所料,破解此處陣法確比上一處陣法多耗時一天。
如此這般,每當顏平在火山熔岩中下沉百丈之時,總會遇到一層封印陣法,且陣法破解愈來愈難。
當其來到火山深處一千丈之時,護體靈罩已漸漸無法抵禦熾熱熔岩的侵襲,在不斷地滋滋聲響後,便迅速消散。無奈之下,顏平揮手在身外佈下防禦陣法,才勉強抵擋住身外熔岩。
而此時,顏平體內鑄體訣亦瘋狂運轉,化解着身遭不知多少萬鈞的重重壓迫之感。
然而當其抵達五千餘丈時,各種防禦陣法亦都難以支撐片刻,四象捲雲陣彈指間便消融無形,八極鎖雲陣、十方遮天陣等等陣**番施展開來,亦支撐不過盞茶功夫。
眼前的困境頓時令顏平頭疼不已,“若無陣法在身外防護,便無法分神破解此地陣法,這該如何是好?”
顏平眉頭緊皺,苦思對策,良久卻仍無頭緒。望着身前的陣法,顏平施展一記驚雷術,轟散四周稠密的熾熱熔岩,卻被此處的封印陣法所阻。驚雷術化作點點靈光,又融入四下裡再度匯聚而來的熔岩中。
“嗯?”
顏平雙眼緊緊盯着身前的封印陣法,心念電轉,臉龐隨即露出一抹微笑。
“既然我自身所學的陣法在此地難以見效,那麼便以陸吾前輩在此地的封印陣法化爲己身的防護陣法,如此不知是否可行,且試上一試”,想到此,顏平識海中回想剛剛破解的陣法,雙手十指飛速掐訣,開始在身外佈置封印陣法。
此地陣法破解艱難,佈置起來亦極爲不易,幸好顏平神識修爲深厚,禁制陣法造詣極高,即便如此,仍是耗費了數日之久,封印陣法才堪堪布好。
火山深處的熔岩頓時被陣法阻攔在外,而且身外的重重壓迫之感亦隨之消散大半,眼見陣法奏效,顏平長舒一口氣,遂收斂心神沉着地推衍身前陣法。
佈陣,破陣,前行,再佈陣,再破陣,如此反覆。
時光荏苒,轉眼已過去了數年之久。
這一日,顏平在花費了一年的時日後終於破解開火山內萬丈深處的陣法,踏入了火山的最底部。
顏平本以爲這裡會是一幕火焰沖天、熔岩奔騰咆哮的壯麗景象,哪知映入眼中的卻是一方極爲寧靜的所在。
此地方圓裡許,在外界肆虐不停的諸多暗紅金黃的熔岩在此地竟好似變成了透明的純白之色,自此地正中緩緩地向外流淌着。而在這火山底部的正中,正靜靜漂浮着一束深紫色的火焰。
紫色火焰約有三寸之高,其內火苗偶爾輕輕跳動一下,便攪動四周的熔岩如水波般盪漾開去。而在火焰下方,竟有無比濃郁的天地靈氣瞬間充斥此間天地。
“耗費了數年時光,終是將你尋到了,只是沒有想到,還有一處極品靈脈與你伴生”,顏平望着眼前的紫色火焰微微一笑,其知曉,這便是陸吾前輩封印在此的火本源。而在火本源下方,赫然存在着一處極品靈脈,此靈脈內蘊含的靈力,遠遠超過其當年在御靈宗所見的那十幾條極品靈脈。
火本源之上,仍有一道陣法,卻是陸吾爲防其靈力外泄而布。
顏平輕而易舉地破開陣法,瞬間便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舒適之感自火本源之處撲面而來,顏平不敢耽擱,隨即運轉《天地本源經》功法,默默煉化火本源。
一年之後,火本源煉化已畢,被顏平納入丹田之中。
而顏平的修爲在煉化火本源的同時竟一路勢如破竹,突飛猛進。此時,其竟已突破至元嬰境三層修爲。
“僅僅煉化這一處本源,便令修爲突破如此之多,若是將其餘幾處本源全部煉化,那豈不是能夠直衝化神境……”顏平內視丹田,甚爲滿意地思索着。
此刻,在其丹田內的元嬰靈體旁邊,一道紫色火焰輕輕漂浮着,圍繞着元嬰靈體緩緩飄動。
顏平隨手打出一道火焰,頓時咋舌不已。只見眼前那道火焰威力之強遠超預料,剎那間似可焚盡此間天地內的一切,“煉化火本源之後,化神境以下,單就火系法術而言,絕不會有人強過自身了。”
算算時日,還有一月時間便到了與風長河的五年之約,顏平不再耽擱,取出息壤置於那條極品靈脈之上,吸納其內靈力。
數日後,極品靈脈的靈力盡被息壤吸納。
此時,息壤空間已達百餘畝大小,其內天地靈氣濃郁至極,各階靈草、靈木、靈礦長勢極盛。
而顏平最在意的那株蒼梧神樹,已達數丈之高。且神樹枝葉所覆之地,天地靈氣更是濃郁欲滴。
顏平到息壤內看着一片五百年年份的冰幽草,沉吟片刻,便着手煉製解陽丹,而在息壤內煉丹,更比外界輕鬆許多。
此時,極北冰原炎鳳一族隱匿之地,所有化形族人盤膝坐地,瘋狂運轉靈力壓制着體內躁動不安的至陽之力。而其中數名修爲較低的化形族人,身形微顫,似乎難以再長久地堅持下去。
一名金丹八層修爲的化形族人眼光瞥過那幾名族人,忽然開口道:“老祖,五年之期馬上到了,而當初允諾之人始終不見蹤影,也不知其是否還會來此。族中後輩幾難與體內至陽之力長久抗衡,弟子以爲眼下還是果斷去另尋極陰之地纔好。”
風長河聞言白眉抖動幾下,略略沉吟片刻,說道:“不妥,五年之期未至,我族不可冒然離去,萬一那恩人真的攜帶解陽丹如期而來,若與其失之交臂,豈不是令我族失去了一場造化。”
“可那人只是空口言說,誰知其是不是誆騙我等。萬一其真的失約,我族又不能及時遷移到極陰之地,只怕族中後輩要就此隕落了。老祖,您還是早做決斷吧。”
風長河搖搖頭,“我堅信那恩人不會爽約,族中子弟勿再胡亂猜測,安心在此等待。若到時那恩人未出現,我族再另覓他處。族中後輩,便將此次作爲一場歷練吧。”
衆人聞言,不再言語,紛紛按捺心神,全力抗衡體內至陽之力。
十餘日後,炎鳳一族數名化形後輩終究無法再壓制至陽之力,頃刻間面色潮紅無比,頭頂蒸騰出層層熱氣,身上衣衫瞬間被汗水浸透。
“吼”,有人斷斷續續地發生低吼聲。
“老祖,救救我等……”
風長河望着無比煎熬的族人,心中滿是無奈,掙扎許久之後,終是開口:“也罷,收拾一下,我族離開此地吧。”
炎鳳族人聞聽此言,俱是一臉解脫之意。
便在此時,忽有兩道人影突兀地闖入此地。
其中一人揮手間將數枚丹藥送入幾名炎鳳化形後輩口中,伸手在幾人身軀上輕拍數下。
炎鳳一族衆人無不大吃一驚,待看清來人之後,風長河長揖一禮,“道友真乃守信之人。”
此時,服下丹藥的那幾名炎鳳族人面色已然恢復如常,遂紛紛坐地煉化體內丹藥之力。
來人正是顏平與諦聽二人。
顏平伸手托起風長河,微微一笑,“我因瑣事纏身差點耽擱,還望風道友勿怪。”
“哪裡哪裡”,風長河連忙擺手說道:“只不知道友爲我族人服下的是何丹藥?”
顏平淡淡一笑,隨手遞出一隻儲物袋。
風長河疑惑地接過儲物袋,神識掃過之後,卻是面色大變。
“噗通”
風長河老淚橫流,跪倒於地,面向顏平重重叩首,“道友,你便是炎鳳一族的恩人。恩公大恩,風某沒齒難忘,炎鳳一族願世世代代受恩公驅使……”
炎鳳族人陡見風長河如此失態,無不詫異。
顏平攙起風長河,平靜言道:“道友言重了。”
風長河搖頭不語,只是緊緊握着手中的儲物袋。只因這儲物袋內,存放着數百枚清香四溢的丹藥,正是解陽丹。不僅如此,其中更有千餘株數百年年份的冰幽草。
稍頃,風長河慨然而嘆,“恩公所贈這些解陽丹與冰幽草,足以延續炎鳳一族數千年血脈,若是再尋到適合冰幽草生長之地,則炎鳳一族自此便能九天翱翔,四海遨遊。”
炎鳳族人聞言頓時譁然,衆人至此方知這神秘的青衫男子竟真的在短短五年之內便煉成了解陽丹,而且還有諸多冰幽草相贈。衆人望向顏平的目光,瞬間泛起了莫名異彩。
隨後,炎鳳族人再次齊刷刷跪拜顏平,倒令顏平有了一絲尷尬之意。
顏平向風長河拱手說道:“風道友,此間事已了,我還有一些私事要辦,便不再此地打攪了。”說完,便待轉身離去。
風長河急忙伸手攔下,“恩公且慢,老夫有一物願贈與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