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重返天界
剛追出門的洛翼,靈惑和溫流聽到蟠龍的話,俱是臉色一變。
但是最讓人吃驚的是,凡塵竟然連頭都沒回的,就這樣轉身消失在上聖殿門前,洛翼是第二個消失的。
留下的一衆神仙面露詫色,靈惑和溫流對視之下,眼中皆有驚慌,還穿着大紅色喜福的淺黛,她的臉色在洛翼轉身消失的瞬間,就變得慘白慘白。
凡塵是直奔修羅山,而洛翼則是在問過蟠龍之後,往相反的方向,去了陰山。
陰山.深幽密林之中
千面單膝跪地,他一張古銅色的異域面孔上,帶着豆大的汗珠,灰色的眼底也露出了接近死亡的空洞。
他渾身都散發着灰色的光暈,身體早已經達到了極限,但他卻還是固執的擡着左手,左手掌中的漩渦在快速的轉動着,瘋狂的吸食着湖水中的赤黯妖靈。
洛翼趕來密林之中的時候,千面早已經到達強弩之末,他頭頂上明顯的化出一直巨大的百足蜈蚣,妖精在受了重傷或者瀕臨死亡之前,總是會顯出原形。
洛翼輕輕地一揮手,就打斷了千面吸食妖靈的過程,千面整個人沒了支撐,頹然倒地,模糊中,他看到一身黑色錦袍的洛翼來到他面前。
洛翼伸出手,來自他體內的精純靈力,緩緩的注入到千面體內,幫他化解赤黯妖靈的戾氣。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千面這才從生死邊緣徘徊了回來,看着面前的洛翼,千面虛弱的聲音道,“你救我做什麼?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去消耗赤黯的靈力!”
洛翼看着千面,他沉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這輩子,我不願意小孽欠任何人的……”
千面暗自心驚,他看到洛翼站起身,他黑色的長髮隨風紛飛,只見他緩緩擡起雙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個繁複的圖騰,那圖騰在混沌中閃着暖白色和金黃色的光暈,整個深幽密林中的靈力在快速洶涌的往圖騰上面涌去。
千面知道,洛翼已經開始在吸食赤黯的妖靈了,他想要幫忙,但是卻渾身無力,靈力早已透支到一定地步,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修羅山,赤黯忽然覺得屬於自己的妖靈,在快速的流逝着,這樣驚人的速度,讓他來不及多加思考,但是不過轉瞬,他便想到,這個世間能做到如此的人,唯有他們兩個了……
正想着,空中忽然閃過一抹黑色的光芒,那光芒像是萬丈的利刃,瞬間切斷了纏繞在邏孽身上的所有蔓藤,邏孽毫無意識,她的身體在高空中翩然下墜。
還穿着一身大紅喜福的凡塵躍至半空,直接將邏孽抱在懷中,邏孽緩緩睜開眼睛,當她對上那雙熟悉的黑色眸子時,她再也忍不住,眼淚順着眼角流出,她伸出手,覆着凡塵精緻的側臉,虛弱的道,“焚寂……”
焚寂……她的焚寂,她想起了,她記起他了。
抱着邏孽一起平穩的落在地面上,焚寂輕聲道,“靈溪,不要怕,我來了”。
邏孽不停地點着頭,眼淚隨着她的動作,啪啪的往下掉着。
周圍地動山搖,亂石飛天,赤黯的聲音傳來,“焚寂,你終於還是來了,哈哈……一千年了,你和未泱忘記了所有,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但卻偏偏把我囚禁於此,現在你爲了這個女人,寧願再次破戒,今天我就是死也值了!”
焚寂緩緩擡起頭,他一身紅色的袍子下,隱藏的是他凌厲霸氣的本性,微微眯起絕色的眸子,他壓低聲音道,“赤黯,你敢傷她,我定要你萬劫不復!”
說罷,焚寂將邏孽照在自己的靈力保護層之內,他則躍身到幾十丈的高空中,雙手合十,比劃出詭異的圖案,他閉上眼睛,渾身的靈力像是海水一半籠罩了整個修羅山。
焚寂早就有聖神的巔峰實力,即使他上次引來渡天劫,因此受到傷害,但是他的能力還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只見純元的黑色靈力光暈從焚寂的周身狂涌而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將整個修羅山包裹了起來。
赤黯也在拼死一搏,他吸收了山中所有可利用妖精的妖靈,此時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思,和焚寂大打出手。
赤黯本身的妖靈被封印在陰山,經過瀾幽,千面和洛翼的紛紛吸食,此時已經瀕臨耗盡,他沒有本源的靈力,此刻無論掀起多大的風浪,也不過是外強中乾,終究不是焚寂的對手。
邏孽躺在安全的保護層中,看着半空中的焚寂,在他要把赤黯和整個修羅山化作齏粉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所以她用盡所有力氣,破開保護層,衝了出來,對着焚寂喊道,“不要!”
絲綾,織夢,夜痕,小柔,還有煙綠,他們還都在修羅山,她萬不能讓焚寂把他們也當做陪葬!
焚寂本是打算最後一擊的,但是突然聽到邏孽的聲音,他終究是猶豫了,赤黯就藉着這個功夫,進行了最後的反攻,焚寂被赤黯擊中,他吐了口血,然後身子從高空落在地上。
邏孽大驚,她忙跑過去,扶起臉色蒼白的焚寂。
赤黯的笑聲響徹了整個修羅山,他揚言要讓所有人給他陪葬。
正在這時,本來暗淡的修羅山忽然亮如白晝,邏孽擡眼看去,天空中,靈惑溫流帶着一衆天兵天將趕來。
天兵天將用陣法困住赤黯的真身,溫流則是直奔兩人而來。
“溫流……”
邏孽看到溫流的時候,心中說不上的酸澀,既有她忘卻的天界記憶,也有更早的,當她還是仙子時候的記憶。
溫流看了眼邏孽,然後道,“焚寂受了重傷,必須要回天界!”
邏孽二話沒說,馬上就跟着溫流扶起焚寂,一起返回天界。
與此同時,陰山的深幽密林中,靈惑趕去,阻止了正在瘋狂吸食赤黯妖靈的洛翼。
洛翼臉色蒼白如紙,險些倒地,靈惑撐住洛翼的身子,然後低聲道,“未泱,你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