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屋頂夜話

漫漫仙途 上神,寵我吧!

凡塵感覺到邏孽在看他,他側頭看回來,兩人的視線相碰,邏孽看到了凡塵眼底那被月光染亮的晶瑩,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隨即想到剛纔在觀星臺上,兩人差點接吻,她馬上就移開目光,狀似隨意的道,“你說要幫我,那你總要告訴我你要怎麼幫我吧?”

她說完這句之後,心想着要是凡塵誤會她多疑就不好了,隨即她又加了一句,“我也好配合你一下”。

凡塵輕輕地眨了下眼睛,仍舊看着邏孽的側臉,邏孽感覺得到,但卻不敢側頭去回視他。

只聽到凡塵出聲道,“洛翼一向愛與我爭搶,只要你和我走得近了,就一定會激起他的佔有慾”。

邏孽聽的凡塵如此平靜的去說洛翼,她微微詫異,看着凡塵道,“你不生洛翼的氣?”

凡塵出聲回道,“我爲什麼要因爲別人的舉動而讓自己生氣?”

邏孽一哽,隨即釋然,這就是凡塵,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撇了撇嘴,邏孽似笑非笑的道,“你還挺了解洛翼的啊”。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玩味,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

洛翼向來視凡塵爲自己的對手,這點邏孽深知,只是沒想到凡塵也知道,而且看起來滿不在乎似的。

凡塵也輕輕的勾起脣角,但是那樣子卻不像是在笑,只是緩緩開口回道,“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來也怪了,彷彿我們生下來就該是對手似的”。

這個邏孽也聽洛翼提起過,以前洛翼還沒來妖界的時候,他們都在天界,洛翼和凡塵自古都是一對死對頭,只要有他們兩個在的時候,就有競爭,無論是任何方面的,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今日這樣的局面,本來還算是不錯的朋友,到了這種勢成水火的競爭對手。

凡塵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往下繼續下去,邏孽也不想知道他們這一千年來的過往,她只是擡眼望着明月,出聲道,“其實我一直不太懂,你們已經擁有很多了,爲什麼還要那樣執着一個更高的地位?那個位置能帶給你們什麼?名譽?財富?這些你們都不缺”。

凡塵似是倦了,他一直支着的上身緩緩躺下,枕着身下的琉璃瓦,出聲回道,“我從來不想要什麼聖神之位,甚至是我現在的地位,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好”。

邏孽聽着凡塵的話,她知道,這是凡塵心中所想,他就是這樣孤高的一個人,身份名利之於他,不過是平常的一件衣裳罷了。

凡塵頓了一下,然後又道,“至於洛翼……我想他是太孤單,太沒有安全感了吧,因爲覺得自己不緊緊的握住,就什麼都得不到,所以就拼命地想要擁有更多”。

邏孽的瞳孔微不可見的一縮,心也跟着顫了一下。從未想過會從凡塵口中聽到這樣子的洛翼。

一直以來,邏孽始終不解,爲什麼洛翼已經擁有一切,但卻非要去爭什麼聖神之位,哪怕是當日在萬琞宮中,她違心的幫他的忙,也只是因爲太愛他,所以希望他高興,但是她心底的疑惑,卻始終沒人能解。

今晚聽到凡塵這樣的話,她似乎瞬間頓悟了一般,只是因爲太孤獨,所以纔想要擁有更多。

洛翼……他是很害怕的吧。

緩緩側過頭,邏孽眼中一片朦朧,不知道是酒意上涌,還是淚光閃爍,她輕輕開口道,“凡塵,那你呢?爲什麼你什麼都不想要?”

是因爲擁有的太多,不必要去爭?還是因爲孑然一身,不想要去爭?

邏孽心底一陣酸澀,竟說不上是因爲洛翼,還是因爲凡塵。

凡塵聽到邏孽的聲音,他沉默了半晌,然後道,“要那麼多有什麼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只想自己是一個平凡人”。

邏孽想到在觀星臺上,凡塵對她說的那些人界中的事情,她腦中再次出現了諸多的畫面,那些畫面上蒙着一層輕紗,彷彿真切,但又不太真實。

微微皺眉,邏孽想要從千絲萬縷中去剝啄一個突破口,正在這時,凡塵卻又開口道,“邏孽,如果我真的幫到你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邏孽看向凡塵,暫時忘記了腦中的片段,她出聲道,“什麼要求?”

凡塵似是想到了什麼,他輕輕勾起脣角,出聲道,“你上次說過的,帶我去妖界看看”。

邏孽臉上也逐漸露出笑容,她開口回道,“好啊”。

凡塵輕輕地眨着眼睛,出聲道,“你總是說妖界有多好多好,說的我真想親眼下去看看”。

邏孽道,“那裡可沒有天界這樣多的宮殿,如果你到我那裡去住,可能就是簡單的石牀或是獸骨牀,你睡不睡的慣啊?”

凡塵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似乎在想象石牀和獸骨牀的樣子,過了半晌,他纔出聲道,“那還是石牀吧,獸骨的……我真受不了”。

“哈哈哈……”

邏孽看着凡塵認真的表情,莫名的覺得很是好笑,她枕着一個胳膊,聲音如銀鈴一般。

凡塵被她笑的不好意思,只好低聲道,“你小聲一點,不怕把人招來嗎?”

邏孽輕輕一揮手,一片晶瑩的紅色光點就像是流星雨一般散落在空中,她出聲道,“設個結界就好了嘛,這樣就不怕人家聽到了”。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會帶着幾分得意的笑容,就像是山中某種古靈精怪的動物,凡塵看在眼中,不由得問道,“邏孽,你是什麼妖精?”

邏孽一愣,然後不說話了,凡塵以爲自己是問錯了什麼,他也抿脣不出聲。

過了一會兒之後,邏孽纔出聲道,“哎……說來慚愧,活了一千多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妖精”。

邏孽說完之後,沒有聽到凡塵的回話,她怕他以爲自己在糊弄他,她出聲道,“是真的,我們妖精只有在妖靈大損的時候,纔會顯露出原型,可惜本姑娘一向與人無怨,還沒有人來尋仇,所以千年來都不知道自己原形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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