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林天賜來自信息時代,跟這幫與古代差不多的人相比,他的言談舉止難免有些孟浪,碰到那種禮教大防比較看重的妹子很可能被人當做非禮。
但即使他上輩子,用手拍人家小姑娘的胸口也是耍流氓無疑,輕則挨一巴掌,重則被警察叔叔帶走喝茶。
真應該慶幸對方是一隻鬼,否則林天賜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尺寸略小手感冰涼,那柔軟度還是要給個好評的。導致我們的林小哥兒情不自禁的捏一下。
——原諒這個兩輩子都是單身狗的悲劇吧。
雙方皆是一愣,但林天賜掌中的符籙可不會管什麼柔軟與否。
符籙亮起刺目的金光,伴隨着嘩啦啦的鎖鏈摩擦聲,轉瞬變成一條金色的鎖鏈將女鬼捆的結結實實,好似一個糉子倒在地上。
話所這捆綁方法倒是讓林天賜很是眼熟……、
這特麼不就是龜甲縛嗎?
林天賜畫的這枚天師鎮鬼符,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符籙……
天師鎮鬼符是專門剋制殭屍鬼魂等物的符籙,主要功能體現在一個鎮字上,即使對方修爲比林天賜高一個境界,也休想逃出天師鎮鬼符的捆縛。
被天師鎮鬼符擊中的鬼怪將修爲全無,現出原形。
濃郁的紫黑色霧氣散去,一個十六七歲……好吧,是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倒在地上,她穿一身女鬼標配的白衣,輕飄飄的。
女鬼本體的年紀這麼小確實有點出乎意料,難怪胸圍……
按照慣例,被抓到的女鬼要麼惡狠狠的威脅,要麼裝可憐求饒,但這隻女鬼選擇……
哭,嚎啕大哭!
“哇啊啊啊……”
哭的那叫一個傷心,那叫一個慘絕人寰。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瓊鼻留到地板上,很快積聚成一個小水窪。
女人真不愧是水做的,女鬼也不例外……
林天賜見女鬼這般模樣,悄悄把準備補刀的激光劍放回懷裡。
林小哥兒見女鬼漂亮心軟了嗎?
其實並非如此。
真正的妖魔鬼怪狡猾至極,哭一哭怎麼了,只要能保命幹什麼都行。林天賜還沒有天真到長得好看的都不是壞人的地步。
這隻女鬼形體正常,幾乎與常人無異。說明她不是那種怨鬼而是真正的鬼修。
怨鬼因丟失三魂七魄,加上被怨念折磨,露出原形時根本就是個怪物,長得好看只是幻術。
而鬼修不同。
鬼修三魂七魄俱在,是以鬼魂之身修行的修士。
更重要的是,鬼修與凡間修士不同,鬼修沒有散修,人家個個都有宗門。
林天賜這邊不論青紅皁白直接一劍捅死女鬼,後腳人家的宗門大佬就會找上神符門。
——那可就攤上大事了。
既然是鬼修,那她對付程家一家人肯定有所原由,不管爲什麼最好還是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整件事還有很多謎團未解。
“你先別哭,我有點事兒問你。”
女鬼淚眼模糊的看了林天賜一下,哭的更傷心了:
“哇啊啊啊,我被大叔非禮啦,以後我還怎麼嫁人,讓我死了吧……哦,我已經死了,哇啊啊啊啊,那就讓我再死一次吧…….”
林天賜:“……”
這女鬼……是不是畫風不太對?
哭了半天原來是因爲不小心襲胸一事,林天賜也有點尷尬,雖說只是巧合,佔了便宜的也確實是他。
摸出條手帕,林天賜有點愧疚的給女鬼擦擦臉。
“剛纔是我不對,但那純屬意外。”
“你意外!我怎麼辦?哇啊啊啊……啊?”
正扯着嗓子嚎的女鬼因爲眼淚被擦掉,真真切切的看清楚林天賜的相貌,頓時一愣:
“你不是大叔?”
“那只是僞裝……”
敢情女鬼一直把僞裝當成他本人了。
女鬼愣愣的看着林天賜的臉,居然還露出一絲緋紅……
真是字面意義上的活見鬼,女鬼居然還會臉紅。
“少俠少俠。”
女鬼因爲被捆着,跟毛毛蟲似的拱到林天賜身邊:
“少俠還未婚配吧?”
林天賜有點蒙,不等他回答女鬼又說:
“元陽未泄一看就是童子身。”
“……”
感覺被鬼嘲諷了……
“少俠你娶我吧。”
“啥!?”
林天賜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彈起來。
“你摸了我的身子,將來人家怎麼嫁人。”
“不不不,你給我等會兒,先不說剛剛那只是意外,你已經死了啊!”
“誰說鬼修就不能嫁人啦?”
女鬼拋了個媚眼,看的林天賜一哆嗦。
“師傅說我有一情緣未了,於是我就偷偷跑出來找了。”
說的很有道理,若當事人不是林天賜的話他都想給如此追求愛情的女鬼點贊。
但現在他有一句媽賣批,非常想講。
現在的林小哥兒雖然談不上帥得慘絕人寰,但那股仙家氣質加上本身也不差的底子還是相當有吸引力的,也難怪女鬼看了他一眼就很滿意,認爲林天賜就是自己那段情緣。
她是滿意了,林天賜表示不滿意。
老子都弄了一套燕赤霞的打扮,怎麼是寧採臣的待遇?
“姑娘,剛剛那真的是誤會。”
林天賜一邊後退,一邊嘗試解釋。
“少俠,這是緣分。”
女鬼滾來滾去,緊追不捨。
“……”
我他媽恨緣分。
“道長,這女鬼……”
程月柯看林天賜步步後退有點不明白,不是已經抓到鬼了嗎?
程家父女距離較遠,他們只聽見女鬼嚎啕大哭,隨後看見林天賜慢慢後退,被捆住的女鬼卻步步緊逼,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一提醒,林天賜終於想起了正事。
“你先等等,我有事問你。”
“少俠什麼事?”
女鬼幾乎立刻回答,簡直就是個花癡。
“你爲什麼禍害這家人?據我所知鬼修通常與凡人井水不犯河水,難道是他們無意間得罪了你?”
“什麼我禍害他們,明明是他們禍害我!”
女鬼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胡說!”
程月柯立刻反駁,女鬼也毫不示弱。
一人一鬼兩個女人就這麼隔着林天賜掐起來,吵得林天賜頭都大了。
“都給我住口!”
大吼一聲鎮住場子,林天賜看向女鬼:
“你先說,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從種族的角度來看林天賜應該站在程月柯兩父女那邊,但女鬼乃是鬼修,鬼修也是修士。尤其鬼修還是隻有三世善人才能當的,她的可信度不用懷疑。
“三月前我偷偷跑出師門尋姻緣,因爲城裡有皇城,我不敢靠近,只打算遠遠的繞過樑城。”
林天賜點點頭,這段說辭與神符門交給弟子的資料符合,鬼修也是鬼,無法靠近皇城。
“但我剛準備繞過去的時候,一股奇特的拉力傳來,我抵抗不了,直接被拉近她家的府邸。少俠你評評理,不是他們親自做法怎麼可能拉我進來?”
“你胡說!我家書香門第,怎麼可能做那種招鬼的邪法!”
程月柯兩父女確實沒有做法。
開壇做法也需要法力,林天賜重點看過,這兩父女都沒有任何修行過的痕跡。不具備法力如何做法?
隨後在女鬼和程月柯的反駁中,林天賜大致理清了這是怎麼回事。
三月以前,女鬼因皇城的存在不敢經過樑城準備繞行,卻被未知的一股力量拉近程府。更奇葩的是女鬼發現自己出不去了。
程府周圍彷彿有一層無形的牆,凡人進出無礙,可鬼魂無法出去。
可這附近距離皇城那麼近,對女鬼來說就跟丟進油鍋裡似的,每天都受到紫微星光照射,那叫一個煎熬。
這三個月來她想了無數的辦法,像舉起東西砸地上,在門上按血手印,這些都是她嘗試逃出去留下的痕跡。
結果我們都知道了,逃過無果。深感自己可能會真正死在這兒的女鬼嚎啕大哭。這就是明明沒人的房間突然傳出哭泣聲的原因,凡人看不見虛體的鬼。
整個程府瀰漫出來的濃郁鬼氣可不是女鬼行走留下的痕跡,那些都是女鬼的散出來的修爲啊……
受到紫薇星光照射,女鬼的修爲就跟決堤的洪水似的嘩啦啦的往外跑,也難怪林天賜一進門便看到鬼氣如亂葬崗般。若是對方仍然保留原本修爲,林天賜恐怕還不是人家的對手。
用盡辦法,逃脫無望的女鬼也一肚子的火,於是就想給這家人點顏色看看,不過到底還是因爲她比較善良,下手十分有分寸,沒把人往死裡整,希望讓他們知道厲害放自己出去。
林天賜聽罷整個經過暗自思考。
女鬼所說可信性很大,不論對方鬼修的身份,她的說辭也能解釋程家大院裡的種種線索,這麼說真的是程月柯兩父女的鍋?
貌似也不對,若真的是他們倆設計,總不會連點保護自己的手段都沒有吧。蠢成這樣還做什麼法。
雙方都沒有錯,那就是有人設計陷害了。
那麼究竟是什麼人?用了什麼辦法?
將鬼怪從城外老遠引過來,這種效果用聚魂大陣可以做到。但這麼一來法力波動之大根本藏不住,林天賜又不是瞎子,他可以肯定,程府內沒有任何啓動中的法陣存在。
除去法陣,難道用的是能自行生效的法寶?
這個可能性很大,法寶隱蔽性很高,法力波動不是那麼明顯。
等程月柯和女鬼吵的都累了,趁中場休息時林天賜問道:
“最近你們可有跟誰有過口角過節?”
“我纔沒有,自從出了師門,少俠你是我第一個碰到的修士。”
此時女鬼已經撤去天師鎮鬼符,緊貼着林天賜說道。
——真涼啊……
程月柯想了想:
“家父在朝爲官從未與人有過仇怨……不過前段時間家裡整修房子,有個木匠出工不出力,被家父看見說了他一通,後來他便沒有出現了。”
林天賜一聽,絕對是他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