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突發情況的判斷和應變能力,這是本次賽事中最爲重要的一環。
很多修士都是能反應過來,但沒能力解決。
畢竟即便是輕功了得的修士,若碰到落腳點突然毫無徵兆的轉動起來也會有站不穩的情況發生,弄不好都可能直接掉水裡。
林天賜有隨風勁,腳下不穩直接凌空點一下,便能重整旗鼓。
低頭一看,便見一隻黑皮鱷魚咬住圓木遠端,圓木會轉起來,來自鱷魚的‘死亡翻滾’。
再看,會發現水下滿是數不清的黑綠色斑紋,一開始還以爲是河牀,可其實那根本就是一條條趴在河底的鱷魚!
走下面踩着木頭跑顯然不科學,以林小哥兒的力氣,若是被鱷魚一口咬住那就別想脫身了。
既然下面不能走,那我走上面總可以吧。
縱身一躍,林天賜抓住頭頂交錯的藤蔓,手一動就跟人猿泰山似的蕩着跑。
雖說最安全的方式是直接飛上樹冠,但可能有限制存在,林天賜同樣無法跳到樹冠之上的高度,就只能靠藤蔓了。
這似乎也是很多修士的選擇,因爲林天賜往前蕩着跑的時候,發現藤蔓上留下了一些拉拽的痕跡,應該是前面先走一步的修士所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露餡了,呆在河底潛伏的鱷魚一個個都浮出水面,林小哥兒下面不到一米就是屬於鱷魚的血盆大口,每當林天賜掠過,常有鱷魚試圖張嘴咬他的腳。
如此密度的鱷魚,幾乎都快把河面佔滿了,唯一能下腳的地方就是在水裡飄蕩的圓木,不過那裡也有很多鱷魚守着,就等人下去。
真想知道張百熙年輕的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啊……
頭頂是藤蔓和樹冠,下面是滔滔河水以及鱷魚,這中間的空擋本就不大,嚴重限制了修士們閃轉騰挪的空間,身法不行的修士恐怕會很難過,難度比起前一關的沙漠又拔高了一檔。畢竟沙漠中雖然有大蜈蚣和巨型蟻獅偷襲,但至少修士是站在地面上的,借力什麼的並不難,而且蜈蚣跟蟻獅又不難對付。
相比之下,現在的情況如果想殺出一條路來,那將是相當耗時間的事情,等搞定下面的鱷魚,比賽早就結束了。
不過林天賜倒是感覺還行,之前說過,林天賜確實速度快,但並非頂尖,他最大的優勢是高超的靈活外加綿長法力帶來的持久。
隨風勁能落腳,就踩着空氣,不行的時候就伸手抓藤蔓蕩過去,速度確實比之前全速前進有所減緩,但也不算太慢。
林小哥兒就這麼走了大約不到十分鐘,他看到前面的河道來了個180°的急轉彎。
河流蜿蜒,當然不是直的,之前也有彎道卻沒這麼誇張。
示弱反常必有妖,這可以說是明示了。
林小哥兒當即打起精神,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隨着距離的拉近,眼看就到了彎道處。
此時一條粗大的長條形影子從林間穿出,伴隨着腥臭的風直逼林天賜面門。
後者因早有準備,倒是並不驚慌,腳下連動,很快止住前衝態勢,伸手抓住藤蔓立於半空。
這是纔看清剛剛從林子裡鑽出來的是一條超過十米長的大蟒,幾乎比林天賜的大腿還粗,它就跟一道繩索似的正好橫在林天賜前進的方向上,要不是剛纔動作快,肯定會被啃一口。
“臥槽!”
蛇這種東西,林小哥兒始終喜歡不起來。
可能是當初在入門測試時被七環蛇咬太狠了,從此以後它就對這種動物有了心理陰影,就算在練心閣被折磨……我是說鍛鍊到不怕蛇,但看見它顯然也不開心。
左手抓着藤蔓,右手運起法力。凜冽的寒氣逸散而出,林天賜順手一掌打在蟒蛇蛇身上。
觸手一片滑膩的鱗片手感,但那蟒蛇到底只是蛇,並不是妖怪或什麼‘魔獸’,情急之下林天賜又是全力催動的傲雪掌,毫不留情。
結果就是那條蛇正要把蛇頭甩過來再啃一口,還不等它實行這個動作,就被凍成了冰雕,長條形的身體支撐不住自重,斷成兩節砰的一聲砸進水裡。
林小哥兒剛鬆一口氣,但很快他發現,自己前面的樹林裡都隱藏着蠕動的影子,像是埋伏了無數條大蟒,只要修士一過去,它們就跳出來給你個驚喜。
林天賜:“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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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在電視上看,熱帶雨林似的環境似乎也沒那麼操蛋,怎麼想都比沙漠舒服。
但這是錯誤的,熱帶雨林中的危險一點都不比沙漠少。
以前在棲霞谷的測試中,跑去一次西南大山的林小哥兒就已經被當地的氣候環境折磨的筋疲力盡,要不是後來碰到冉青蓮,林天賜絕對會在第二天夜晚來臨之前就打道回府,大不了靈寶葫蘆不要了。
而這次,經過鱷魚加蟒蛇的洗禮,林天賜對熱帶雨林的印象幾乎可以用深惡痛絕來形容……
——那是相當的臥槽。
除了下面的鱷魚以及時不時從兩側樹梢上竄出來的蟒蛇外,還有幾乎和環境融爲一體的,足有半人高的變色龍。
哪怕憑修士的眼力都難辨真假,一旦有修士靠近它們就會射出具備粘性的長舌頭,林小哥兒搭上一件衣服才擺脫。
不過那變色龍也不好過,被嚇了一跳的林小哥兒運起方寸掌,刷刷幾下把變色龍的長舌頭繫了個死結……
另外還有臉盆大從天而降的毒蜘蛛,拳頭大小成羣結隊行動的大蚊子,甚至還有能躍出水面近一米高的食人魚。
多虧林天賜有傲雪掌護身,加上隨風勁格外靈活纔不至於中招,不然在這種環境下單靠法術很難確保安全,畢竟法術再怎麼神奇也是需要時間才能施展的。
而熱帶雨林,根本不會給你那種時間。
連林小哥兒都過的這麼艱難,更別說其他修士了,林天賜這一路上就沒碰到過任何其他人,不知道他們是先一步通過了,還是因爲雨林中的種種設置而被淘汰。
話說這麼玩兒,等到終點能湊夠五十個人的名額嗎?
事實證明,林天賜太小看修士們的操作了。
等他好不容易來到河流的盡頭,一腳踏入那道進入下一關的七彩迷霧時,出現在眼前的則是另一番風景。
蔚藍的天空在視野的遠端,與最遠處的海平面相交,形成海天一色的奇景。
腳下則是鬆軟,傳來令人舒適觸感的海灘,一個粗壯的椰子樹就在林小哥兒邊上遮擋住略顯熾熱的太陽。
比起之前的經歷,這種開場已經算的上度假級別的舒適了。
而就在林天賜的視野當中,能看到大約幾十個修士踩着海水往前跑,水面上就如同剛剛發生過一場海難似的漂浮着無數或大或小的碎木片,算是給不善划水的修士一個落腳,若是連這樣都不行,那就只能靠游泳了。
事實上這麼幹的修士還真不少,畢竟能‘水上漂’需要的輕功修爲可不低,一般修士飄一小段還行,距離太長很容易沉入水中。
其中最爲顯眼的,應該就是處於隊伍後方,正在奮起直追的傅崇文,他游泳划水的動靜極大,簡直就跟開足馬力的快艇一樣,在身後留下長長的白色痕跡。
林小哥兒隨便看了一眼周圍,發現自己在一個只有十幾平米大的小島上,隨即運起輕功朝前面的修士追過去。
有隨風勁在,水上漂算什麼,直接在空中飄過去都不算事兒。
天上的雲朵組成箭頭的形狀,爲修士們指引方向,林天賜速度足夠快,好一陣奮起直追總算追到上了隊伍的尾巴。
這裡有幾十個修士,而林天賜之前看到跑在他前面的明明只有幾個,數量不對並不是那裡出了差錯,是因爲這關大海的賽道中,被分成四組的小修士們終於匯合了。
相較於林天賜所在的丁組,其他組好像牛逼的修士不少,一個個動作都比較快,其中不乏一些熟人。
林天賜稍稍眺望,就能看到位於十幾名位置的鐵寧,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就這麼戰在水面上好似瞬移似的身影若隱若現。
在他邊不太遠,孟文彥利用自己的兩把仙劍提供墊腳,雖然以他的修爲還遠不能御劍飛行,但踩一下往前飛一段再踩一下這種操作還是可以的。
總覺得這倆人好像又較上勁了,就是他們應該都沒忘了師傅的囑託,所以並未試着去爭第一名的位置。
除了這倆最顯眼的傢伙,還有很多熟悉的身影在前面,哪怕不算那種僅有一面之緣的點頭之交,有過交流相處過的修士也有不少,其中在隊伍中間,有個撐起雨傘,拿那玩意兒當風帆用的女修。
要是林小哥兒沒看錯,那是他的未婚妻……好吧,是曾經的未婚妻秦婉凝。
在她的另一端,靠近隊伍邊緣的位置還能看到許久未見的淨悟和尚,他踩着鉢盂就跟踩着個大盆似的,靠它划水往前走。
這僅僅是舉兩個例子,因爲林小哥兒的熟人還真不少。理由很簡單,因爲跟他有過接觸和交往的修士,都是那種相當拔尖兒的類型。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雖然多少有點對不起那些小門小戶,但不得不說林小哥兒的熟人確實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熟人不僅包括朋友,也包括……
“林天賜!“
一聽這怨念十足的叫嚷,林小哥兒就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