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熊的修爲在神符門只能算中下,有地仙的戰鬥力不假,也不算什麼牛逼的傢伙。
可那是以神符門的標準,他跟在場的衆人比完全就是攆着打,如果他想隱身接近,三人誰都發現不了。
“你怎麼在這?該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畢竟是跟凌雲子廝混的靈獸,飛熊什麼性格還用說嗎?他能幹出這種事兒一點都不奇怪。
然而飛熊翻了個白眼道:
“別把我當成凌雲子那種逗逼,我可是很愛崗敬業的。”
你說這話之前能不能先把臉從桌上的蹄髈裡拔出來?
“林道友,這是……?”
林天賜這纔想起邊上還有人,趕緊介紹道:
“二位勿怪,這位是我神符門的守山靈獸之一,他叫飛熊。”
兩人一聽趕緊對正在啃蹄髈的飛熊行禮,孟文彥道:
“早問凌雲子道長有一靈獸坐騎名叫飛熊,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看出一個出現就啃蹄髈的傢伙不同凡響的,吧唧嘴的聲音麼?
金羽隼也在邊上點頭應是,看來也聽說過飛熊之名。
飛熊的實力在神符門中不算多牛逼,但名氣確實不小,因爲當初凌雲子下山遊歷的時候,飛熊是跟着一起去的(或者說是被忽悠去的)。
凌雲子別看不着調,因爲其修爲和師傅的關係,名聲之大也享譽整個修真界,連帶着飛熊也有不小的名頭。
當年一見帶着個大白老虎的修士,大家就都知道這人是凌雲子。
——雖然下一刻很可能趕緊收拾東西,免得這個逗逼討要就是了。
不過這種名頭飛熊表示不喜歡,他從蹄髈裡擡起臉,一呲牙:
“老子纔不是那逗逼的坐騎,再瞎說咬你們啊!”
孟文彥和金羽隼臉一白,趕緊賠不是,就算孟文彥平時心高氣傲,但他也不傻啊。
跟飛熊玩這套,那不就是找捱打麼,而且就算捱了打都沒地方說理去……
不過這句話倒是讓飛熊想起來自己來一趟不是來吃東西的,他轉頭問林天賜:
“你最近去了哪?我循着你的氣味兒找到海城就找不到人了。”
“我去了趟東海龍宮,在那呆了不少時日。”
去龍宮的事沒啥不能說的,龍珠和撥雲掌訣的事情還是需要隱瞞,畢竟現場還有外人在。
“龍宮?你居然能跟那幫海長蟲搭上線?”
看來飛熊並不喜歡龍。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林天賜去龍宮幹嘛,而是說道:
“張老兒……”
看了看孟文彥和金羽隼,飛熊決定給張百熙留點面子:
“你掌門師伯叫我給你帶個話。”
孟文彥聽到飛熊這麼說,抱了抱拳:
“既然如此,我二人迴避一下。”
“無妨,反正沒多久你也該收到師門的信兒了,就當提前聽。”
飛熊晃了晃軟乎乎的爪子肉球道:
“最近一段時間絕對不要到雷州去,那邊已經徹底戒嚴了,每時每刻都有各門各派的修士紅着眼睛找邪修的蹤跡,而且西南大山的妖魔似乎也有異動,最近妖魔連續衝擊棲霞谷的防線,像是來者不善。”
這事兒林天賜已經聽仙商古前輩提到過,但還真沒聽說妖魔居然敢衝擊棲霞谷的防線。
看來雷州的情況比想象中更復雜。
雷州的諸多邦國就跟吃了槍藥似的互相征伐,其中又有邪修攪動的影子,再加上妖魔也在同一時間搞事情,總覺得像是有什麼聯繫。
但這些事情林小哥兒能猜到,以十大爲首的‘司令部’當然也猜得到,也不需要林小哥兒操心,他現在攙和進去根本就是扯淡。
飛熊來此僅僅爲了通個氣,因爲林小哥兒許久沒有聯繫張百熙,所以就叫飛熊來一趟通知通知別去雷州就好。
本來林小哥兒也沒打算再去雷州,這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孟文彥一聽,表情多少有些嚴肅,問道:
“請問,我蓬萊劍派參加遊歷盛會的弟子還有在雷州的嗎?”
參加遊歷盛會的,並不是每派就一個,名額以該門派的地位和出力多少有關,神符門就有兩個,一個是林小哥兒一個是宣紹陽。
蓬萊劍派也是十大,不管是地位和貢獻都不小,當然也不是隻有孟文彥一個。
“應該沒了吧,我來之前在海城邊上看到過一個蓬萊的女劍修,她像是打算坐船去北方的樣子。”
孟文彥一聽,頓時舒了口氣。
等等,女劍修?
這裡面似乎有故事啊。
結合孟文彥的表情來看,不是妹妹就是‘妹妹’。
不過因爲跟孟文彥不熟,林天賜不太好八卦一下,換做玲瓏怕是早就開口問了。
說話間一個大蹄髈已經消失在了飛熊的嘴裡,金羽隼見狀趕緊叫門外守着的弟子去點菜,可把飛熊樂的不行。
畢竟他跟凌雲子一樣,都是放不下口腹之慾的逗逼。
本來是三個人喝酒聊天,結果多了個異常能吃的飛熊,這傢伙還一點都不知道客氣,吃的桌上的碗碟一摞高,這纔打了個飽嗝說:
“你還有啥要我跟你掌門師伯帶的話沒?沒有我就回去,回去太晚又該扣我工資了。”
爲什麼說又?因爲肯定扣過……
——沒準不止一次。
林天賜想了想,把撥雲掌訣跟雪梅夫婦的功法絹帛交給飛熊,讓他帶回神符門的藏經閣。
這兩本秘籍林天賜和玲瓏都已經背下來了,繼續帶在身上多少有些不安全,還是藉此機會丟去藏書閣更加安全。
撥雲掌訣還好說,雪梅夫婦留下的功法絹帛很可能就是那叫做附身魔的惡魔所尋找之物,林天賜暫時想不通爲什麼一個西幻畫風的惡魔跑來搶修士的功法,但這不妨礙他知道這功法容易引來覬覦。
“就這些?沒別的事情我就走了啊。”
“等等,那啥。”
林天賜有點不好意思道:
“能不能讓我剃點毛,我發現你的毛髮能讓蟲子都不敢靠近。”
確實如此,飛熊是地仙級的靈獸,蚊蟲鼠蟻飛禽走獸只要察覺到他的氣息,就絕對不敢靠近,人在野外旅行被蚊蟲騷擾還是很麻煩的。
然而飛熊一聽剃毛二字,頓時被鉤起心理陰影,渾身毛髮都炸了起來:
“沒門兒!別想!”
說完就使了個隱身法,趕緊跑!
這讓林小哥兒好生失望,免費的驅蟲劑算是沒了。
以飛熊的速度,恐怕需要等很久以後林小哥兒才能追上他,一溜煙早就不見了蹤影。
“不愧是久負盛名的靈獸飛熊,氣勢逼人。”
“不瞞孟道友,在下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啊。”
孟文彥和金羽隼見飛熊走了,頗有些後怕的說,這讓林天賜有點莫名其妙。
他不就是吃了你們一頓飯麼?氣勢逼人是從飯量上看出來的?
實際上飛熊面對孟文彥和金羽隼的時候故意稍稍露出了些許高等靈獸的氣息,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座大山橫在眼前一樣,壓在心頭呼吸都不順暢。
就是因爲他們說飛熊是凌雲子的坐騎,飛熊有點生氣。
這傢伙還挺小心眼兒。
飛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跟龍捲風似的捲走一堆吃的。
金羽隼叫人換下空盤子,又弄了一桌菜繼續吃吃喝喝。
當然也不全是光聊天,因爲林天賜心中隱隱有種‘又要捲入麻煩事’的感覺,他本想找個機會說兩句場面話就告辭。但還沒等他找到機會,下面的擂臺就出現情況了。
之前上臺的皆爲小妖所化,各個都是肌肉壯漢。而這次上來一個眉清目秀,像是練過幾年武藝的少年人。
以衆人的眼力當然都看得出他沒有絲毫的修爲,就是個凡人。
“這擂臺凡人上去沒問題嗎?”
“沒事,就當湊熱鬧了。”
金羽隼滿不在乎道:
“那兩姐妹修爲低,但拳腳功夫還行,尋常凡人想要贏過她們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這倒也沒錯,畢竟修士比凡間武者高一個武力等級,而且越往後差距有越大。
“若是兩姐妹見那少年生的俊俏動了心呢?”
金羽隼很放心的樣子說:
“反正兩姐妹也都清楚自己跟凡人絕對沒可能。”
也對,就算她們動心,凡人恐怕也接受不了自己老婆是個狐狸。
這可不是林天賜上輩子,社會觀念還是挺古風的。
林小哥兒還是覺得不妥,畢竟情之一字誰也說不清,最重要的是,他心裡那種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結果倒是沒有太出乎預料,那自信滿滿的少年人被三下五除二直接丟下了臺,那對狐狸姐妹倒是給他留了面子,讓他安安穩穩的落地,而不像其他上來的挑戰者那樣直接摔下去。
本來事情到這兒也就完事了,結果那少年紅着個臉,似乎很是不忿的樣子拂袖而走。
沒多久,一大幫官兵叫叫嚷嚷的驅散人羣,將擂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金羽隼一看:
“這幫小崽子瞎鬧,這下出事兒了吧。”
本來他們把擂臺搭在城裡就有些不妥,而剛剛被氣走的那少年可能還是個官宦子弟,八成臉上過不去就動用權力。
說話間,比武招親的兩姐妹跟一幫試圖當護花使者的小妖就被官兵帶走,像是去了大牢的方向。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日月閣既然在友安城周圍定居,自然就跟當地的官府也有些聯繫,想撈人問題不大。
甚至於,金羽隼還覺得讓這幫小崽子蹲蹲大牢,老實兩天更好。
“二位抱歉,在下要去聯繫官府撈人,還請與我同去,做個見證免得說我日月閣欺負凡人百姓。”
孟文彥說:
“無妨,反正左右無事。”
看着金羽隼的眼神,林天賜知道,自己跑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