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開篇,蔓生帶着小寶來到新華私立國際學校。
寶少爺初入校園,雖感到陌生,卻也十分新鮮好奇。
此時,寶少爺已經在班主任的帶領下,進入即將唸書的班級,和全新的小夥伴們認識。
教室走廊外,蔓生靜靜佇立,她看着孩子站在老師身邊,一身校服筆挺嶄新,站姿筆直卻沒有一絲怯場。
教導主任前來相迎,向他們微笑介紹,“學校在教學和活動安排上遵循開放式教育理念,倡導國際化思維以及全面發展。所開發的課程非常重視探索學習,更能發揮創意和探究,立志於培養孩子成爲一位終生的學習者,我們新華學校很適合期望子女接受思維創新教育的家長……”
教導主任的話語在耳畔響起,蔓生頜首道,“嚴主任,我相信新華創辦至今,這樣的成功絕對不是偶然。”
她說着,視線收回落向面前的教導主任道,“一定是付出的艱辛和努力纔會有今天,我將孩子送到這裡來念書,就是因爲信任。”
嚴主任一聽,也是十分高興,“林女士,我們會爲每一個孩子的健康成長學習盡最大努力。”
“辛苦你們了。”蔓生微笑回聲,又是看向教室內的寶少爺道,“只是孩子第一次來學校,可能有許多地方不適應,我想需要嚴主任以及班主任老師多多關心。”
“林女士,您請放心,每個班級只有八個孩子,我們這所學校招收的對象,有些特殊,所以都是小班化教育……”嚴主任又是回道。
正因爲小班化教育,又同是因病而不健全的孩子,所以蔓生才特意找到這所學校,她安然道,“那我也沒有其他問題了。”
“同學們,我們歡迎加入班級的新同學尉司棠——!”一番介紹後,班主任老師朝孩子們道。
座椅上其餘七個孩子紛紛拍手?掌,“新同學好!”
“尉司棠,現在請你自己向同學們自我介紹好嗎?”班主任老師笑着詢問。
寶少爺一雙眼眸望着前方,雖看不見,一開口卻是童聲鎮定自若,“各位同學好。我的名字叫尉司棠,我出生在海城,現在住在宜城,我今年七歲了,喜歡唸書和畫畫,希望和大家成爲朋友!”
“啪啪!”孩子們的掌聲隨即響起。
蔓生站在教室外,也忍不住隨之?掌。
“來,尉司棠,你的位置在這裡,老師帶你過去!”班主任老師說着,牽過寶少爺的手,將孩子帶到屬於自己的課桌椅。
蔓生瞧着這一幕,寶少爺坐在屬於自己的椅子上,和所有小朋友一起上課,這讓她忍不住欣喜。
“嚴主任,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情況請立刻聯繫我,我會準時來接孩子放學。”蔓生回了一聲,嚴主任應聲,“這是當然,林女士請慢走。”
走過教室的時候,蔓生聽見孩子們在跟隨班主任老師朗誦詩歌。
那首《靜夜思》是詩仙李白所寫,童聲柔軟動聽念着,“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
離開學校後,蔓生在上午的時候慣例出現在錦悅。
週會自然不容缺席,作爲副總十分有必要坐鎮。
只是公司上下,普通職員不曾知曉遠在海城那邊的婚變一事,而公司高層也沒有再開口提起。大概是因爲之前她在會議上的那番灑脫言論,已經給了最好的解答。所以,也沒有人再爭相追問。
然而對於尉家容少悔婚。旁觀者終究還是以看熱鬧的心態自處。
蔓生全都笑笑而過。
帶着餘安安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迎面就瞧見迴廊裡走出一道身影,再定睛一看,便也認出對方,蔓生微笑,“原來是方秘書。”
方以真一身職業裝在此等候,顯然是在迎接她。
“進去吧。”蔓生喚了一聲,方以真應聲跟隨而入。
辦公室內中央空調打着暖氣,所以一點也不曾感受到寒冷,可是方以真的神情,卻認真凝重着,好似有許多話語要相告,卻又偏偏無法真正開口。
蔓生往大班椅上一坐,擡眸望向她道,“方秘書,你辛苦了。剛剛出差回來。”
方以真的確是今日纔剛回宜城,但她一歸來後就從程牧磊這邊收到消息:林副總請方秘書過去一趟!
於是方以真趕到靜等,瞧見來人就立刻從會客室內出來,此刻她道,“林副總,這是應該的,我不辛苦。”
“你過來坐下。”蔓生呼喊,方以真邁開步伐入座。
兩人面對面之際,蔓生接着道,“我和你也是舊相識了,認識有些日子。”
“是。”方以真也是應聲。
“我想你也知道,現在保利和錦悅是怎樣的趨勢,又是怎樣的情況。”蔓生直接揭開這一切,“保利同意撤資,錦悅也在歸還注資,兩家之間之後就會沒有往來。但是由於之前我對元老們許下的諾言,所以該兌現的,我不會食言。”
“方秘書,你之前是尉總的秘書,一向聰慧能幹,我對你的能力不會質疑。”蔓生凝眸以對,“只是歸根究底,你也是保利的下屬,不屬於錦悅。”
“我現在要是辭去你,一定會落人口舌,所以你可以留下。”蔓生雙手平時交握於身前,注視着她道,“但是你應該清楚,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又是不應該。在其位謀其職,就是這個道理。”
方以真當下微怔,因爲料不到她會如此直截了當,默了下道,“這個道理我懂!”
“很好!”蔓生微笑,“我今天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可以去忙了!”
方以真是該離去,可她卻還坐在位置上沒有立刻起身。
蔓生見她不動,“還有事?”
“蔓生小姐,其實我不相信容少會悔婚——!”方以真突然開口,“我相信容少一定是有原因!他會給您一個解釋!也請蔓生小姐給容少一次機會!”
蔓生聽聞此言,卻是那樣平靜笑應,最後唯有一句,“你憑什麼相信!又憑什麼在這裡對我說,讓我給他機會——!”
……
方以真是凌亂的,因爲清楚自己原本也沒有資格開口,可她還是忍不住道,“蔓生小姐!您和容少一路走來,這所有點點滴滴,我都看在眼裡!從我第一眼見到蔓生小姐開始,我就知道,您對容少而言是不同的!您和容少經歷了這樣多風風雨雨,怎麼能說散就散?”
“平城文華酒店的時候,您和容少一起研究一起管理,一起去請阿雋大師。環秀山莊的時候,您和容少一起說服郭董事長,一起拿下收購項目。再後來,後來年末的時候收回外借的賬務……”
方以真談起那些過往,像是呼嘯大風裡哈出的一團白氣,明明是事實卻如此不真切,如此的遙遠,“這每一天,都是好不容易走過的日子!”
“再後來到了海城之後,您和容少更是攜手與共,才能走到今天!不能就這樣放棄,不能就這樣散了!”方以真的話語慌忙急切,卻是真情真意,“所以,也請蔓生小姐能給容少一次機會,他一定會來給您一個解釋!”
這一回,卻是林蔓生不曾出聲,方以真又是呼喊,“蔓生小姐!”
蔓生的目光幽幽落在方以真臉上,忽而她道,“有你這樣的忠實下屬,我真是該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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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記性這樣好,所以這所有一切你都還能夠一一細數。”蔓生清幽的女聲說到尾音,又是驟然一凝道,“你既然都知道,還敢在我面前談什麼機會!”
方以真一下止住聲,未道完的話語也在這一刻被打散!
“誰是誰非。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我今天不給這個機會,難道就是我林蔓生不近人情?”蔓生冷聲反問,更是說道,“方以真,我現在還能聽你說這些話,是因爲你之前待我一向友好!但是也請你記住,你和我立場不同身份有別,你所說一切,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還是,你打算在我的傷口上再撒鹽?我倒是無所謂,反正看我笑話的人也不是一兩個!”蔓生嘴角扯起一抹笑。
方以真被震撼着,前方處冷酷的冰冷寒氣襲來,將周遭的暖意衝散,“蔓生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以後見到我,請喊我林副總!這裡是公司,我不談私事!”女聲漸冷,蔓生朝她命令,“出去!”
徹底的,再也無法出聲,方以真秀眉微蹙,這樣犯難,卻也是這樣懊惱,她道歉一句,起身離開這間辦公室,“是我冒昧了,對不起,林副總。”
……
宜城一座茶樓——
今日天色不算晴明,泛起一絲隱隱黯然。
茶樓的包間之中,居中坐着一人——正是林蔓生!
她的面前,還坐了一行人,男男女女皆有,但都有些年歲的前輩。這一行人卻都是公司老一輩高管,先後被林逸凡替換,有些雖有權,卻也被副位的主管經理壓制,只因爲林逸凡重視培養自己所信賴的下屬,卻不顧及曾經的前輩。
今日蔓生相邀他們於此,衆人也不曾陌生。
程牧磊發放文件,交由他們每個人一份。
這一刻,蔓生開口道,“各位前輩,你們都是一路陪伴錦悅打天下到今天的功臣!父親是惦記你們的,我更是不會忘記!”
“我的弟弟逸凡,他勝任公司總經理之後的所作所爲,我想各位比我都清楚。他的能力才幹也確實不在話下,但是爲人應該感恩這方面,卻沒有遺傳到父親的精髓!”
“可父親終究已經年邁,許多事情他就算有心也無力,想要制止也不好開口。現在我重回錦悅,爲了公司的未來打算,纔會提出這樣歸還注資。但現在面前就豎了一道高牆,只能翻過去,才能確定落實!”
“我知道各位都是公正嚴明,凡事憑依據講道理,不會無中生有也絕對不會放任不顧!今天將這件事交給你們,我相信各位前輩一定會秉公處理據實呈上!”
她清冷女聲響徹在茶間,此番已然是謀江山的第一戰,氣氛凝重無比。話音未落,蔓生將面前的茶杯舉起敬向衆人,“不管各位如何決定,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屏息之間,衆人像是在遲疑深思,卻在下一秒,有人率先舉杯相迎,“林副總,我跟你!”
“砰——”輕輕碰杯後,立刻有人紛紛舉杯,“林副總,我也跟你!”
“我們都跟你——!”
齊聲於耳,蔓生敬向所有人道,“我在這裡以茶代酒,從今往後,還希望各位多多提攜指點我和舍弟!錦悅的未來,還要仰仗各位——!”
喝下這杯茶,衆人起身告辭。
獨留蔓生坐在原地,她還輕輕聞着茶香,一縷清香飄散而來。
直到一杯茶品完,她依舊沒有離開。
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程牧磊接了一通電話。他立刻報告,“副總!戲已經開場!”
“你現在回公司去,替我去聽戲,有什麼動靜就通知餘秘書。”蔓生回聲,終於起身而出。
同一時刻——
錦悅公司內部,諸位前輩高管向總經辦發出質疑,就林逸凡親命的另外幾位高層,正欲談判的幾起項目被一致彈劾!
彈劾之勢十分兇猛,證據具備,直至那幾人在項目負責上缺乏判斷力,且又故意將財務部現今壓制留予己用,而不顧公司現狀,絲毫不爲大局着想。老一批高層中以施部長爲首,更是向高層發起質疑——提出暫時擱淺項目!
突然發起的彈劾,將總經辦這邊陷入一片混亂,更是讓林逸凡措手不及!
公司內部突然生變,一場陰雲即將襲來。
此時,正值傍晚十分。
宜城車流不息。
餘安安駕車,送林蔓生前往學校接寶少爺放學。
來到學校,駐足於教學樓下,蔓生等着老師將孩子帶下樓。
一旁的餘安安突然收到一條消息,還以爲是程牧磊傳來消息,她按鍵查看,卻因爲看見短信內容而感到一驚——
“怎麼了?”蔓生詢問一聲。
餘安安卻是驚住,她握着道,“副總!尉總回海城了,他現在正趕去保利——!”
……
餘安安是萬分驚詫的,因爲這麼久以來,還是初次聽聞尉總的消息!
可是蔓生默了下,卻微笑問,“你和任翔什麼時候結婚?”
“……”餘安安愣了下,蹙眉反問,“副總!您難道沒有聽見我說的嗎?尉總他回海城了!”
蔓生應聲,“我當然聽見了,所以才知道,你和任翔沒有吵架也沒有分手,更沒有因爲我的事老死不相往來,我很高興。”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着的,一雙眼眸帶着期許更是祝福,餘安安心頭一熱,卻更爲着急,“我和他的事現在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難道你剛剛收到的信息,不是任翔傳來的?”蔓生一瞧她的神情,已經知曉一切。
“是任翔……”餘安安也不隱瞞,“可是尉總回海城了!”
那位悔婚離去的準新郎,將準新娘丟在喜房不管不顧的準新郎,他終於現身了!這纔是重點纔對!
“安安,這是他的事,你不用再特意告訴我。”蔓生輕聲回道。
“可是……”餘安安握緊,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可是尉總該給一個解釋!副總,難道也不想聽他的解釋嗎?”
這一段感情走到今日,過程如何艱辛,餘安安也是同樣清楚。正因爲如此,纔會不捨可惜。她只怕其中有誤會,更怕就此錯過一段姻緣。
這一刻,餘安安沉思道,“或許尉總這次在訂婚宴上離開是有原因的!其實他去了北城,是因爲——”
“因爲那位容柔小姐,她出事了!”餘安安脫口而出,將得知的一切道出,“聽說是蕭氏雲商的那位蕭三少想要對容柔小姐用強,然後容柔小姐爲了保護自己就捅了他一刀,結果就被送進警署!尉總趕過去。是去保釋當擔保人!”
自從林蔓生醒來後,有關於尉容,她不曾問過一句,更不曾提起隻字片語。她不問不提,所有人也不敢再多言,深怕觸及她內心深處的傷痛。可如今尉容已歸,餘安安還是驚覺要說個清楚。
“我想這裡面或許有原因,尉總他纔會這樣離開?”餘安安着急相告,但是說到最後就連自己都察覺毫無信服力,“副總……”
“再有一千一萬個原因,他從訂婚宴上離開是事實。”蔓生瞧見她如此緊凝的臉龐,清幽說道,“我早知道是因爲她,因爲那位容柔小姐,他才毀約離開。”
餘安安再次驚住!
什麼?
副總竟然全都知道?她早就知道,尉總會走是因爲容柔小姐?餘安安忽然感覺迷霧重重,卻好似那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打破,想要找理由都不再足夠!
“安安,如果你遇到一個男人,他只會讓你等,你一定不要等他。”蔓生微笑說,瞧見風將她的髮絲吹拂,她伸出手,替她將髮絲撫向耳後,“哪怕他再優秀,再好看,可他都不屬於你。你應該立刻就走,一句話也不要再說。”
餘安安一顆心被狠狠糾起!
剎那,那一絲疼痛蔓延而出,牽動每一根神經!
寂靜之中,正是寶少爺牽着老師的手出現在臺階上方。
“林女士,你來了。”老師呼喊。
蔓生上前應聲,“老師,辛苦你了。小寶,來和老師說再見。”
“老師明天見。”寶少爺揮手喊。
餘安安怔怔回眸望過去,瞧見寶少爺長相如此俊美,一瞬間交疊起尉總的臉龐,竟是如此神似。
……
十二月月末,海城也已迎來冷意。
——任翔!既然尉總已經回來了,你還不快讓他飛到宜城來道歉!
——你聽見了沒有!你還不快去!
任翔還握着,那頭是餘安安不斷髮來的信息。
任翔卻是眉宇緊皺。
實則收到有關容少的消息,也是因爲宗泉來訊息。任翔接受訊息的時候,容少一行已經抵達海城機場。由於事先安排妥當,所以一切並不需要他在置辦。
可是這一刻,任翔便直接坐電梯下樓,前去迎接容少歸來。
海城雖不比北城寒冷,但如今天色一黑,夜深露重皆是寒氣。
公司內男職員西服革履。女職員依舊是套裝怡人,正是臨近下班時間,便來往於大廳。
保利大廈的辦公樓大廳金碧輝煌,十分嶄新,每一塊大理石地磚都被擦拭的十分乾淨,每一塊鏡面玻璃都折射出燈光。一如保利名聲在外,總是追求至高的品質。
任翔等候在大廳裡,瞧着這座大廳,不知爲何突然想起餘安安曾經所言:保利的大廈,你走在裡面,就像模特在走t臺……
而此刻真是連人影都能倒映,餘安安所言不虛。
就在翹首以待中,那道身影果真出現——
大廳門口處的保安人員將大門左右一起打開,頎長身影頃刻間佔滿所有人視線,黑色長款風衣,就連襯衣也都是黑色。不知爲何就像是一片死寂顏色。他墨色黑髮落下,劍眉星目帶着一絲冰冷寒氣。從遠方歸來的人,好似回到海城後,都帶着冰城的寒冷。
卻是這樣撩人,帶着詭異的媚,他緩緩而入,在面對所有的注目後,修長的雙腿踏入大廈。
“尉總——!”幾乎是齊聲呼喊,喊聲似要振動整座大樓。
職員們自覺讓出道,退離中央那一條道,尉容的身影走過衆人面前,帶着宗泉出現——
他一言不發,像是一陣冷風拂了過去。
幾乎是第一時間,衆人也收到了尉容返回海城迴歸保利的消息!
只是當他抵達公司後,卻沒有對訂婚禮多言一句,更沒有回到頤和山莊。當天夜裡。老太爺致電命令他回山莊。
宗泉轉達告知,“元伯,請您告訴老太爺,容少說公司事務繁忙,離開了幾日要立刻處理。等他處理完,就會回去。”
誰能想到,悔婚的準新郎,在歸來之後,竟然像個無事人一樣留在保利處理公務!
“小泉!”任翔來到辦公室門口,想要進入。
但是也被宗泉阻攔,“任翔,你該知道,容少的決定,不是你我能夠左右!”
任翔無可奈何,卻不禁道,“容少這一次對蔓生小姐實在太狠!”
……
清晨之中的頤和山莊。老太爺已然怒火攻心,“昨天就已經回了海城,竟然直接去了公司!還不知道回來!到了現在,難道公事就真的那麼重要?”
元伯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安撫道,“老太爺,容少爺的確是走了好幾天,怕是文件都堆滿辦公室了!”
“他走的日子裡,公司難道出了亂子嗎!”老太爺卻不肯罷休,“他就連這一時一刻也等不到!非要去公司!”
元伯無法再繼續相勸,只能望向餐廳內另一人喊道,“孝禮少爺!”
早晨的餐桌上,尉孝禮一直默默用餐。他剛剛放下碗筷,餐巾輕輕擦拭過,這才擡眸道,“二哥對待工作一向認真用心,這是好事。”
尉孝禮的聲音平淡理智,就像是在陳述一般,岑歡在旁聽着,她沉默不言。
“爺爺,我看你也不要再讓元伯去請二哥了,也不必親自去。”尉孝禮又是道,“從小到大,他要做什麼,誰又攔得住?”
尉家上下衆人眼中的尉容,是不願意和任何人親近的二少爺,小小年紀就已經一個人獨自居住。獨來獨往的性子早已經養成,長大之後更甚。
“等二哥忙完了,他就會回來。”尉孝禮沉聲道,“爺爺,您到那時候再來問他要個說法吧。”
老太爺當下坐在椅子裡,竟是沒了旁的辦法。
尉孝禮已然起身。帶着岑歡離開餐廳。
保利公司這邊,尉容歸來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王燕回這裡。其實昨夜,他已經知曉,雖然他人不在公司。
可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想到,尉容竟然會留在公司處理事務!
王燕回抽着煙,眉宇愈發緊皺,“給我盯着!”
至此之後,有關於尉容的消息便每天來報——
“王首席,尉總今天留在公司沒有離開。”
“王首席,尉總今天也留在公司沒有離開。”
“王首席……”
一連兩日,尉容在公司寸步不離。項目事宜,各種會議,他直接將公司當成了家。辦公室的休息室就成了臨時住所,洗漱睡覺用餐,都在大廈頂層解決。
這期間,尉孝禮見過尉容。
王燕回也見過尉容。
但他都不曾有過反應。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他之後的動靜。
直到這一日,楊冷清來到辦公室,瞧見他大班桌上先前堆積如山的文件終於一掃而空,他開口道,“你今天是要回尉家了。”
尉容也不否認,他的確是要歸去。
楊冷清卻道,“回去之前,有人要找你。”
楊冷清沒有告知尉容,到底是誰人在尋找他。
只在傍晚時候,待尉容下電梯離開大廈,楊冷清也是一起隨行。這是這兩日裡,尉容初次外出,而海城已是暮色上染。
這一次,駕車的人是楊冷清,他接過鑰匙道。“我來開車吧,看你的樣子,就像是幾天沒閤眼,要是你當司機,我怕被撞死。”
尉容沒有出聲,上了楊冷清的車。
車子一路出發行駛,離開保利之後,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尉容只是望着前方,也不出聲詢問。
等到了地方一停下,才發現是尉家祖宅。
祖宅門前,站着一道身影,正是邵璇!
……
邵璇實則已經久候多時。
在接到楊冷清電話的時候,起先以爲是假。之後才相信,於是約了地方見面。邵璇所能想到的地方,也唯有這裡——尉家祖宅!
車子停下後,楊冷清下了車。
尉容也同樣下車。
邵璇猛地走上前去。她剛想要開口,卻因爲瞧見尉容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而嚇到!
怎麼會是這樣一雙眼睛?
好像許久不曾睡好,卻既冷酷又決絕!
邵璇不明白,可她更是惱怒無比,一下喊道,“尉總!你來的正好!現在就跟我進去!”
邵璇指着那座祖宅,楊冷清上前去應門,祖宅內守衛老管家便來開門。一瞧見來人,當真是驚訝,可是誰也不敢出聲。稍後,楊冷清一揮手,老管家也不敢打擾便離開了。
尉容擡眸望向這座祖宅,古老的宅子,鑑證着家族自古至今的傳承,更是尉家正統一脈的子弟必定要前來定親之所。
這裡,喜字紅燈籠還在眼前。
這裡。門上也還掛着雙喜大字。
這裡,曾經車來車往賓客紛至沓來。
他卻佇立在原地,許久都不曾動。
“進去!”邵璇朝他喊,“你爲什麼不進去!進去看一看,這裡是你的訂婚喜堂!這裡是你曾經要和蔓生訂婚的地方!你是不敢進去,還是不想承認!”
那些質問聲來襲,尉容只是盯着那個喜字,過了片刻後道,“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好進去的。”
邵璇剎那握緊拳頭,因爲她看不見他臉上半點情緒,沒有笑也沒有悲,也唯有冷靜罷了!
“你這個人真是鐵石心腸!”邵璇一邊緊緊握拳,一邊朝他喊,“你還真是狠心!你竟然丟下你的未婚妻,丟下蔓生。一個人走的無影無蹤!”
“聽說你是爲了另一個女人!我現在問你,你真是爲了那個女人要放棄蔓生嗎!”邵璇早已知道北城所發生的一切,此刻早已全然豁出去,“放棄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待你的人!放棄這樣一顆真心!”
尉容冷聲道,“我以爲,已經很清楚。”
清楚什麼?
清楚他爲了另外一個女人悔婚拋棄蔓生的事實?
“好一個尉家容少!我恨不得宰了你!你就是這樣薄情寡義!”邵璇恨不得手上有一把槍,這樣就可以一槍要了他的命,“你對得起她嗎!你對得起林蔓生嗎!你知不知道訂婚當天她在這裡等到天黑!”
“你又知不知道,她不是隻等到天黑!她不吃不喝穿着鳳冠霞帔等了你整整三天三夜——!”邵璇朝他縱聲大喊,“這一切你知道嗎——!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三天……
整整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三夜。
紛亂女聲不斷重複在耳畔響起,眼底那抹喜字也漸漸模糊——
“太傻。”尉容幽幽笑了一聲,像是在笑誰太癡狂,笑真情不該有,笑固執看不穿,這一聲笑中,他只是道。“是她太傻!”
錦悅第一場戲已經開啓,蔓生卻也聽聞他已經迴歸海城的消息。在海城,終於邵璇見到了尉容。在尉家祖宅前方,在曾經的喜宴喜堂前方,在邵璇的憤怒不平下,尉容終於得知蔓生等了整整三天三夜的事實,他卻道出一句是她太傻~究竟是否絕情,或許只有自己心中知道~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呼呼,感謝妞兒們近日熱烈的留言撒花等等支持~我會繼續加油的,保持穩定更新,妞兒們也繼續點起推薦砸起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