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愛而不得死亡遺言

剎那間衆人都定在原地,因爲這位警官一句話而被靜止!

蔓生愕然凝眸,王子衿涉嫌多起故意謀殺案?

而身後方,還傳來王鏡樓焦急的喊聲,“一定是有人造謠!這次又是誰造謠!快說——!”

王鏡樓一把揪住警服的領子,那位警官愈發慌忙,“是王女士手底下的助理,今天是依照慣例來錄口供,在無意間招供的!”

“這不可能!他們又指正她謀殺誰!”王鏡樓根本不相信,那位警官被他步步緊逼,幾乎是本能回道,“在多年前故意謀殺鵬城霍氏惠能企業千金霍雲舒小姐……”

未曾說完的話語,單是聽到起始的名字就讓王鏡樓心中一顫!

“根本是子虛烏有!全都是詆譭!這一切都是污衊——!”王鏡樓縱聲大喊,那位警官只能呼喊求助,“許警官——!”

登時,周遭再次亂作一團!

蔓生的思緒也一片空白,那些吵鬧聲如風過耳,尖銳而模糊。

最後是許警官帶人將王子衿制服,王子衿一雙眼睛空洞睜着,依舊鮮紅如血,彷彿是望着衆人,又彷彿是望着那一道離去的身影。

人羣裡,是尉容轉身遠離,迎面而來的則是王鏡樓,“堂姐——!”

“尉先生!請您和林女士先離開這裡!”許警官又是喊,“王先生,也請您不要再進入!”

蔓生步伐不曾移動,燈光通明交錯中只瞧見王鏡樓疾步走向方纔她所在的審訊室,而她的眼前,是尉容筆直走來。

他一把拉過她的手,將她迅速帶離。

連帶着,也一併將那些紛紛擾擾全都拋之耳後。

之後究竟是怎樣走出那深長迴廊,又如何離開警署,蔓生都有些記不清了。

直到坐上車,車子駛離那座警署廳,耳邊卻還彷彿迴響着那位警官的話語,夾雜着那些混亂場面,眼前一幕幕場景放映而過,蔓生這纔出聲問,“難道說當年直升機失事不是意外……”

其實是人爲導致遇難,而那個人就是王子衿?

尉容凝眸望着前方,他似在沉思,良久才道,“等警方後續調查。”

……

回到尉家後,蔓生依舊心有餘悸。

下車時,蔓生自己也沒有發現,一張臉沒有血色,她回頭朝他道別,“我進去了,你也回公司吧……”

“蔓生!”尉容喊住她。

在別墅前方,蔓生瞧見他繞過車身走到面前,“不會有事,你不要擔心。”

蔓生點了點頭,尉容又道,“不管是什麼情況下,都不要再和她見面了。哪怕是在警局,你也有權利拒絕和她見面。聽到了?”

其實今天純屬偶然,但結果完全在意想之外,蔓生動了動脣說,“今天我會見她,我只是想……”

“我知道。”見她神色不寧,尉容沉聲道,“但是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見她,懂了嗎?”

他再次詢問,像是深怕重蹈覆轍一般,蔓生當下鄭重點頭。

“不要只是點頭,回答我。”他輕輕扶住她的手臂道。

“聽到了,也懂了。”蔓生平復心緒回答。

尉容滿意頜首,“一切有我,你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多陪着小寶,相信我。”

聽見他最後道出的三個字,像是給了她一顆最強有力的定心丸,讓她終於安定心神。“嗯!”

此刻也無法再久留,尉容吩咐一聲,“餘秘書,陪着你們副總!”

“是!”餘安安領命,立刻來到林蔓生身邊扶住她。

蔓生站在別墅前,送別尉容所坐的車輛。

“副總,您怎麼了?”有些情況,餘安安並不知曉,比如有關於王子衿涉嫌多起故意謀殺。

蔓生只是道,“陪我去看看小寶吧。”

寶少爺的別院裡,孩子正在房間裡聽讀英文詞典,有英文老師相伴。蔓生沒有進入,就和餘安安一起在外邊隔着玻璃窗靜靜看着。

聽着孩子朗朗讀書聲,這才彷彿徹底安靜下來。

餘安安在一旁道,“副總,是不是大少奶奶又對您怎麼樣了?”

今日本來是依照慣例錄口供,當林蔓生跟隨許警官入內後,餘安安幾人就在外等候。過了片刻,尉容一行也到來。許是因爲審訊時間過長。所以就詢問警務人員,結果才得知王子衿相邀林蔓生見面。

“我真笨!”餘安安十分自責,她怎麼就沒有察覺,這樣就可以阻止。

“安安,這不關你的事。”蔓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她駐足看着小寶的身影,這一刻恐慌感已經被壓下,已然恢復冷靜。

“嗡嗡——”響起鈴聲,是餘安安接了電話。

立刻,被送到她的手中。

蔓生接過,聽見高進在那頭道,“副總!我已經陪着程牧磊錄完口供,但是也得知了一件事情!大少奶奶王子衿涉嫌多次犯案,不僅在多年前謀害霍氏惠能霍雲舒小姐,還在一年前又對您和霍止婧小姐下手!工地那起意外,好像就是她派人佈局——!”

“她早不是第一次犯案,她是慣犯——!”高進的話語傳來,像是給了她結果。

是否真如王鏡樓所言,這一切只是子虛烏有。是詆譭是污衊?

可招供指證之人,那位警官聲稱是王子衿手底下的助理,爲何偏偏這幾樁意外全都指向王子衿同一個人?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蔓生不禁追問,也想要知道一個結果。

高進回道,“這我也不清楚,警方那邊也還沒有結果……”

凡事都會有原因纔對!

假設真是王子衿屢次故意謀殺,那她又是爲了什麼?

突然之間,蔓生沒了聲音,“……”

——我和他不過是商業聯姻,這一點誰都知道!

她並不承認這份深情,也彷彿根本就不相信。其實是因爲,她心裡真正想要的,真正渴望的,並不是尉佐正,而是另一個人!

可她太清醒也太明白,更早就知道自己和他永無可能。

所以,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

這樣的猜想驚到蔓生失神,這不是愛,這只是自私!

……

警署這邊,許警官就最新的指控證據對王子衿繼續進行審訊。

“聽說你一直都不喜歡霍家大小姐霍雲舒,是不是因爲這一點,就策劃謀殺?”許警官連番審問,也想要從中得知結果。

但是奈何,王子衿一言不發,明晃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發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第一次和被害人林蔓生女士見面,是在尉家頤和山莊裡嗎?”許警官又是追問,幾乎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

再三審訊無果後,許警官一揚手,手中的記錄有口供的文件被重重砸在桌子上。

“砰——”一聲響起,砸響在王子衿耳邊,卻彷彿記起許多回憶,那曾經的第一次。

是她第一次和尉佐正見面,由父親帶領着來到尉家做客。大夫人是尉家的當家主母,又是王家自家人。說起來,她都要喊大夫人一聲孟姨。

年少的尉佐正容顏消瘦,卻英眉劍目。

她又記起後來的許多事情,是每一次過年時節前往尉家拜訪,是多年後被父親告知,她即將嫁入尉家成爲這個大家族的大少奶奶。今後,她就要成爲大少爺尉佐正的妻子,成爲受人敬重無比權威的所在。

等到生下長子嫡孫,她就將繼承孟姨在家族中的地位,成爲新一任尉家的大夫人。

新婚那日,她穿戴着美麗華貴的婚紗,是她特意前往意大利找設計師私人訂製,是世上僅以一件美麗無雙的婚紗。她的新郎,雖然面色蒼白,不時咳嗽着用手帕捂着臉,卻溫柔微笑着,站在紅毯那一頭等待着她到來。

那一天,她收到尉、王兩家所有親眷的祝福,每個人都誇獎她漂亮,她瞧見那一雙雙眼睛,伴隨着無數的羨慕。以及,那麼一絲隱藏在背後的幸災樂禍。

當晚的新婚夜,他們紅燭相伴,他們舉杯對飲,當喜娘都離開後,只剩下他們自己。

尉佐正道:子衿,我知道,嫁給我,是你受委屈了。

王子衿當然知曉,她所受的委屈是什麼。

她嫁給的是一個身體不健朗的新郎,他不知道何時就會離開人世,更甚至是從她訂婚那一天起,就有許多人等着看好戲,等着她成爲寡婦的那一天。

可是尉佐正,那麼溫柔的對她這樣說:子衿,我不會勉強你愛我,你也不需要一定愛我。我們相敬如賓的生活,大概最美好的婚姻就是這樣。

相敬如賓。

這是王子衿從決定聯姻那一刻起,就想過的婚後場景。他們之間,不過是年少時幾面之緣,談不上青梅竹馬的陪伴,更沒有多少不可斬斷的情份。其實她清楚,他更清楚,他們只是一場政治聯姻下的必須品。

所以,不需要有愛,愛情不過是虛妄,不過是不切實際的慰藉品。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尉家大少爺,一個是王家長千金,本就是最相配的一對,將來一個繼承家族大統,一個便身爲當家主母。

這就是天作之合,就這樣相敬如賓度過漫長婚姻。

眸光惶惶中,王子衿想起這一切,冷不防又聽見一道女聲詢問而起——所以,你就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其實真的愛你這件事?

回憶突然又開始變的雜亂,像是呼吸都剝奪了似的。王子衿的面前,浮現起當年一幕。是家中宗親的弟妹們在新婚的日子裡前來看望他們,有人起鬨笑着問:佐正大哥,你是不是很愛大嫂?

那不過是不懂事的少年少女在嬉笑玩鬧,王子衿自然不當一回事,就要擺出長嫂的身份來打斷話題。可誰知,他忽然輕輕捧住她的臉,在她的脣上落下一個吻。

年輕的少年少女愣住,王子衿也是一愣。

尉佐正笑着問:這樣夠了沒有?

王子衿來不及回神,尉佐正卻揚起脣角,飛揚了一抹笑容。

當日陽光刺目,一如此刻的燈光同樣刺目,王子衿眼前卻開始昏暗……

……

入夜的警署大廳內,只剩下值班的警務人員。

靜悄悄的,唯有鐘擺指針行走發出聲響。

此刻,誰人不知王氏千金涉嫌多起謀殺,審訊已經進行了一整天,現在還沒有結束!

而她的親堂弟王鏡樓,他就坐在大廳裡一直等候。

從被許警官派人請出審訊室後,他就死死守在這裡,哪怕是請他去會客室,他也沒有理會一句。

像是成了一個石雕,沒有生氣的石雕。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會是這樣。

因爲聽聞,王子衿故意謀殺的第一位名門千金,正是和他先前有過媒妁之約的未婚妻!

“鏡樓。”忽然,一道男聲響起。

聽到這聲呼喊,王鏡樓這纔有了反應,他擡眸望去,瞧見是王燕回趕到。原本趕赴的王燕回,在此刻終於歸來。

王燕回已經得知所有事情,卻因爲此刻就連自己都會因爲措手不及而無言以對。

王鏡樓卻開口說,“大哥,這不是真的……”

王燕回垂眸看着他,這一刻的王鏡樓,就像是一個孩子,有着一雙還是孩童的單純眼眸,反覆說着同一句話,“大哥,這絕對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堂姐會做這樣的事!她不會!”

一個這樣桀驁不遜的人,此刻卻慌忙到沒了方向,王燕回低聲回道,“鏡樓,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一切都不作數。”

“不好了——!”此時,許警官奔走而出,“王女士昏過去了!”

……

尉家祠堂永福堂——

夜幕降臨之時,永福堂內出現了一道身影。

就在尉家供奉香火的祠堂內,祖宗牌位都在眼前,尉容的視線望向列祖列宗,視線緩緩定格落於一處牌位上。

那正是尉佐正的靈位!

宗泉在祠堂外靜靜等候,他瞧見堂內尉容取了長香點燃。

長香穩穩在手,尉容擡眸望着尉佐正的靈位,他的雙眼沉凝鎮定。眼底映入靈位上的姓名,依稀之間,像是對着還鮮活在世的長兄。

那些煙霧嫋嫋升起,遮迷了視線,尉佐正的容顏就清楚映現而出。

彷彿是他就在自己面前,是他開口說:尉容,大哥還想拜託你一件事……

尉容朝他跪拜。

長香敬上,祭拜亡靈祭拜天地,他直視尉佐正無聲回答——大哥,我不能答應。

……

隔天,蔓生再度被警署傳喚前來配合審訊。

這天再次接受審訊,氣氛格外沉悶。關於那一起工地意外事件,許警官詢問了許多問題,蔓生將詳情全都轉述。一個多小時的審訊結束,蔓生已經有些疲乏。

“林女士,很感謝您配合。”許警官道。

蔓生回以微笑,起身離開審訊室。

許警官一路相送,一起來到會客室裡,“尉先生。”

尉容正坐在裡面抽菸,也在等待今日審訊結束。

“其實兩位也應該知道,嫌疑人王子衿女士因爲在警署再度昏厥,所以被家人送往救治……”許警官開口道,“現在案件還在進行審訊調查中,希望儘快會有突破性進展。”

有關於王子衿的現狀,蔓生當然也知曉。

尉容則是漠漠問道,“涉嫌多起故意謀殺案,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還允許繼續對外保釋?”

“尉先生,現在只是有人證,物證方面並不齊全,一樁案子是發生在去年,另一樁案子更久,更難收集證據……”許警官一邊解釋,一邊應允,“但是請相信警方,一定會竭盡全力偵查!在必要時刻採取必要手段!”

“我當然相信警方。”尉容眸光一凝,不急不緩又道,“但我又要怎麼相信,一個被指證屢次犯案的嫌疑人在保釋期間能夠太平安寧?”

許警官聽聞也是犯難,尉容一聲令下,“許警官。我不想再看見我的未婚妻受到任何創傷!”

“這個十分可以理解!”站在被害人的角度上,許警官也明白其中憂慮,“請相信警方一定會查明真相,將罪犯繩之以法!”

尉容這才掐滅菸蒂,“那我等着!”

而今日當他們離開警署的時候,恰好瞧見霍雲舒一行人的車輛停靠在警署路邊。霍雲舒被人從車上攙扶下來,隨後坐在輪椅上,她由霍止婧陪伴身側,身邊還有醫生周博朗。

兩方人在警署外當面相逢,蔓生迎面望過去,發現霍雲舒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至少沒有憔悴落魄,只是神情頗冷。許是得知他們在前方,所以霍雲舒擡眸望了過來。

這個剎那,她的神情卻有些凝重,彷彿是依舊介懷,無法釋然過去,就像是陌生人一般遙遠望了一眼。

“容少,是霍小姐她們到海城了。”宗泉在身旁報告。

尉容並沒有多言,只是低沉“嗯”了一聲。

隔了一條馬路,任翔開車抵達,他們一行人也要上車。

蔓生打了照面朝他們微笑,那一行人裡霍止婧朝她輕輕點頭。

再無旁的。

只是這個剎那,蔓生突然之間想到了王鏡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那麼王鏡樓又要如何面對霍雲舒面對王子衿?

車內,蔓生忽覺頭疼,她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肩頭。

……

秋日裡百花殺盡,唯獨菊花綻放,卻不凌寒自居。

可是冬日的寒冷在這個時候,慢慢襲來,已然籠罩了整座王家府邸。

持續的審訊,持續的接受調查,王家之中下至家傭管家上至王父本人,竟然都無一倖免。

就在王父被審訊調查之後,王家宗親的叔伯們聚集前來。爲了王子衿的案件,討要一個說法。起先還能隱瞞,但是事到如今,王子衿犯下滔天大罪,已經在海城各大家族之間紛紛傳言開。

紙包不住火,警方也不會無緣無故持續盤問。

對於王家對於一直支持王家的各個分部家族而言,已然落人口舌遭人話柄。

家族中人極重名聲,更甚至還有傳言,王子衿竟然愛慕尉容,對自己的小叔子動了私情,所以纔會憎恨霍家姐妹,也憎恨林蔓生的存在。相較於子嗣一事,又對於故意謀殺一案,這種動機絕對是最無法容忍的根本所在!

“我還聽說,那天子衿去法院庭外和解,她竟然和法官對峙,說是尉容當年還吻了他,還要拿寶少爺來發毒誓!結果尉容還真發了誓,根本就不承認!”有人道出法院一事,王父大感意外,“有這樣的事?”

“難道燕回沒有對你說?”對方詫異詢問,又是明白道,“看來是不想你知道,所以瞞着你吧!”

此刻王燕回並不在,王父無法質問,但也深知對方不會在此事上作假。面對一衆宗親前來質問索要答案,王父一時間被逼入深淵。

“老大哥,爲了王家的聲譽和未來,你該有一個選擇有一個決斷!不可再姑息縱容!”宗親中最年邁的一位長輩開口發話。

剎那間,王父想起近日裡這所有一切,想起先前最後對王子衿的囑咐教導,卻依舊被她視若無睹,當真痛心疾首。在衆人威逼的目光下,將心徹底一橫,凝聲說道,“現在就王家家法,對王子衿進行處置——!”

……

十月尾聲——

因爲案件偵查的緣故,蔓生身爲當事人近段時日裡都沒有前往保利。再來也是因爲撞傷剛剛康復,加之王子衿還在保釋期間,唯恐會有意外。

對此,老太爺持同意態度。

所以蔓生只能暫時留在尉家,只是日常還是讓餘安安將一些可以方便解決的工作帶回山莊。

日子就在緊張和清閒中交替度過。直到這一天,就在小寶午睡過後,尉家突然來人。

那是王家派人前來!

得知消息的蔓生,立刻前往茶廳,陪伴在老太爺身邊。

老太爺對於王家來人,也感到十分詫異。

元伯詢問,“王老爺有什麼事派你來?”

結果對方恭敬上前,雙手一併而起,遞上了一份書卷,“老爺讓我送這份除名書給尉老太爺!”

元伯接過,蔓生替老太爺將書卷打開,但是映入眼簾的文字蓋章,都讓人心驚!

“現對各位親眷家族告知,本人王之杭膝下一女王子衿,於今日正午十二點零零分起正式逐出王家,自此王子衿再不是王家人——!”

雖沒有緣由,卻衆人皆知何故。

而這份除名書,是王父對王子衿的家族審判!

蔓生回想當日初見王子衿,身爲大少奶奶以及王家長女,獲得萬千寵愛衆人尊敬,是這樣傾心仰慕的所在。

卻不想今日,竟然落得衆叛親離的下場,被家族放棄!

緊隨其後,還有另外一件讓人意外的消息,由高進通過電話告知,“副總!警方剛剛調查了霍雲舒小姐身邊的醫生周博朗,結果發現周博朗早年曾經由大少爺尉佐正聘用!在警方審訊過程裡,周博朗聲稱當年大少爺尉佐正已經清楚是大少奶奶王子衿謀害霍雲舒小姐——!”

……

暢海園別院——

樓上的房間裡,有兩道身影。

王子衿捧過由王父派人送來的書卷,書卷上每一個字,她都在心中默默讀過。其實不過寥寥數字,數來數去也不過是五十一個字。

但就是這五十一個字,就已經書寫成除名書!

將她從王家除名!

“是爸爸的親筆簽名……”王子衿看着書卷處最後的落款蓋章。

那是父親的筆跡,絕對不會有錯!

“子衿……”王燕回在後方呼喊,他望着她不斷顫抖的肩頭,走上前去扶住她道,“爸爸他也是有苦衷的,他也是不得已,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王子衿卻打斷他,“大哥,你還想要哄我?說爸爸只是一時生氣,所以纔不來看我?其實他是覺得我丟臉吧!他認爲我給王家給他丟盡了顏面!所以,他纔不想再認我,也不屑再認我這個女兒了!”

“現在我已經不是王家人,更不是爸爸的女兒了!”王子衿喊了起來,有些聲嘶力竭,卻捧着那份除名書放在胸口處,好似這樣就能更接近父親一些,“爸爸以前總說,我是他最驕傲最得意的女兒,可是爲了這個家,我付出了一切!我付出了我所有的一切!”

王燕回見她落下眼淚,心中一陣絞痛,他擡手爲她擦眼淚,“子衿!爸爸也是權宜之策,他怎麼會不認你?難道你連大哥的話也不相信?”

王子衿卻一下揮開他的手,整個人往後退去。一下跌坐在地上,“我還要怎麼相信?我不會再聽,再也不會!你給我走!”

“我走,你冷靜下來,你要冷靜!”王燕回深怕她情緒激動,只能退出房間,在帶上門的剎那,他凝眸道,“子衿,爸爸和我都不會放棄你!就算你不相信爸爸,還有大哥!大哥死也不會放棄你!”

王子衿蜷縮在角落裡,只是朝他吼,“出去——!”

帶上門,將那些喧囂全都止住。

王燕回對着那扇門久久無法平復自己,卻又聽見下屬緊急來報,“大少爺,不好了!周博朗出面指證,他說他手上有黑匣子——!”

……

周博朗的意外指證,自他招供後。形勢可謂是一邊倒!

原本,王家爲了替王子衿打贏官司,律師方申辯王子衿手下的下屬中有臥底。而臥底便是之前王子衿所言,是由尉容派遣。但警方查證多番,都無法證實。至此,這件事情只能暫時被擱淺。

卻因爲展開了另外一條線,從霍雲舒這邊開始調查,由淺入深一步一步進展,終於將醫生周博朗多番查驗後又得知了驚人真相!

周博朗的招供,讓案件變的撲朔迷離。

由此又揭開了一樁不爲人知之事,尉家大少爺尉佐正在去世之前,原來聲稱是自己當年謀害了霍雲舒。但因爲證據不足,而他本人又因病去世,所以不了了之。

現如今,周博朗的口供將所有一切反轉。

原來尉佐正不是真正的犯罪人,他不過是替人定罪,而這個人正是他的妻子王子衿!

究竟是怎樣的情況下,才能讓一個男人爲一個女人頂罪?

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得知此事後,尉孝禮沉默了良久。

保利大廈頂層的辦公室內。楊冷清也聚集在此。對於尉佐正當年去世,他不曾歸來,但也知曉聽聞。如今,實在說不出什麼話來,最後唯有一句,“現在還要怎麼饒?”

尉佐正的遺願,不過是饒恕王子衿。

可走到今時今日,一切早就不可逆轉。

一支菸抽罷,尉容又抽了一支,一直都沒有作聲。

尉孝禮卻已經起身,他直接離去,頭也不回的步伐,像是對於這一場鬧劇已經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辦公室外,岑歡一直在等候。瞧見他出來,她立刻追上,見他神色異樣,忍不住擔心,“孝禮少爺……”

“虧我這樣敬重愛戴,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愚蠢透頂!”尉孝禮英氣的面容冷凝,步伐更是凌厲,像是一道風掠了過去。

而辦公室內,楊冷清問道,“這樣一來,王子衿的保釋就宣告結束了。”

尉容垂眸,手指彈去一截菸灰,星火飛散,像是一場風波瞬息萬變後就要熄滅。

但是一個小時之後,警方這邊傳來消息——

“許警官帶人趕到暢海園緝捕王子衿,宣告不再准予保釋的時候,王子衿不知所蹤!而帶走王子衿的人,疑似就是她的堂弟王鏡樓!”

這個消息一出,警方立刻派人追查,王家人也是立刻尋找。

尉容立即道,“小泉,任翔,派人出去找!一定要找到——!”

……

一座廢棄的宅子裡,王子衿幽幽醒來。

她睜開眼睛,發現周遭幽暗,唯有一盞燭火,她看見王鏡樓赤紅了一雙眼睛正看着她,好似在等待她醒來。

“大姐……”王鏡樓喊了一聲。

王子衿沉默着起來,此刻身在何處已經不知曉,卻也不想去清楚,隨即聽見王鏡樓那樣痛苦追問,“周博朗已經招供了,他說其實尉佐正知道你做的這一切!他是替你認罪!你告訴我,這一切不是你做的!不是你!”

到了這個地步,就算王鏡樓不想去相信不想去認定,卻也終究要親口問她,“說你沒有!說啊!你爲什麼不說!”

王子衿一怔,還有些暈沉,卻突然笑了一聲道,“鏡樓,你怎麼還是長不大,還要自欺欺人!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還殺了尉佐正呢!他也是我殺的!”

王鏡樓整個人一怔。登時僵在原地。

而後,王鏡樓瘋了一般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不斷喊,“說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我!是因我而起——!”

瞧見他痛苦掙扎的模樣,王子衿卻只是笑着,她的笑容在燭火中明明滅滅,詭異不清。

……

這天午後,自從王子衿被王鏡樓帶走失蹤後,整個海城開始地毯式搜查,尋找兩人的下落。

除了警方外,尉、王家兩家也一起進入搜查。

搜索行動一直從午後進行到夜裡,要在持續中。只是此刻可以得知,王子衿沒有出入境記錄,也沒有通過任何關卡。對於離開海城的通道口,警方全都進行警備調查。

只是王子衿和王鏡樓兩人依舊下落不明!

遠處分明沒有警笛聲,山莊裡如往日那般安靜,但是蔓生卻靜不下心來。

此刻蔓生正陪着小寶在別院樓上的房間裡,他們已經用過晚餐。小寶一邊聽故事書,她就一邊罰抄家規。

過了一會兒,小寶停下休息,喊了她一聲,“林阿姨。”

蔓生擡眸望去,“怎麼了?”

“鄭媽說,你要罰抄一千遍的家規,你一定犯了很大的錯吧。”小寶好奇道。

那確實是一個大錯誤,誰讓她輸了棋局,蔓生微笑道,“是呀。”

小寶似是要安慰她,接着道,“沒關係,太爺爺說過,犯錯沒什麼,知錯能改就好。”

那是大人教導孩子的時候常常會說的話語,想要告知孩子,錯誤來時需要勇敢擔當,那纔是成爲男子漢的正確對待方式。

但是直到現在,蔓生才發現。並非全然如此。

這一刻,她對孩子道,“小寶,知錯能改是對的,但不是每一次犯錯改過都能被原諒。”

“喔。”孩子應了一聲,但不是太懂,“爲什麼?”

蔓生想了想道,“因爲這個世界是平等的,每個人被原諒的機會都有限。就像是回答問題如果只有三次機會,第四次就不可以。就像是小貓小狗,它們的命只有一條,如果你不小心傷害了它們,就算知道錯了,也沒有辦法得到小貓小狗的原諒了,因爲它們已經不在了,你懂了嗎?”

“懂了!”小寶認真說,“我不會傷害它們的!”

蔓生伸出手,撫了撫孩子的臉龐,“小寶真是好孩子。繼續聽書吧。”

小寶又繼續按下電子書籍上的按鈕,孩子一邊跟讀着,童聲柔軟動聽,本應該是最美好的聲音,但蔓生依舊有些無法安寧。

她默默起身,拿起走到一旁撥了個號碼給尉容,“嘟嘟——”

靜默中,電話被接通,是尉容的聲音傳來,“蔓生,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蔓生纔有一絲安定,“尉容,不要再找了,你回來好不好?”

“蔓生,一天不找到王子衿,一天就會有危險!”尉容在那頭道,“你在家裡好好陪着小寶,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相信我!”

蔓生也知道爲了追查王子衿的下落,就連尉孝禮和楊冷清也親自上陣,她柔聲道,“我等你,你快些回來……”

……

“滴嘟滴嘟——”今夜海城道路上,不時可以聽到警笛聲盤旋而起。

王燕回一邊開車奔馳,一邊不斷撥打王鏡樓的電話。可是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無論如何也聯繫不上。前方紅綠燈處突然停下,手猛的重重拍打在方向盤上發出刺耳的鳴聲。

鏡樓,你到底帶她去了哪裡?

你以爲逃得了嗎!

……

那處廢棄宅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煙。

只有一個人坐在其中。

她將自己打扮好,用清水洗臉,雖然沒有脂粉,但一絲不苟。她不知道在等待誰的到來,只是爲了準備迎接那人,已經將兩隻玻璃杯從封存的箱子裡取出。

有一瓶酒,也從封存的箱子裡一起取出。

她開啓酒瓶,斟滿紅酒。

紅色的液體在燭火下帶着血腥顏色。她仰頭喝下一杯。酒精能夠麻醉身體每一根細小末梢神經,讓人得到愉悅,她好像見到了屬於自己的孩子,正朝她甜甜的笑。

她越喝越多,烈性酒一下竄起酒勁,讓她視線不清。她的手擱在桌沿,整個人也靠在桌子上。視線在旋轉,旋轉中想起那一日。

病房裡男人躺在牀上,突然病發呼吸急促,他的手朝她伸出,像是在求救。她立刻轉身就要去呼喊醫生護士前來。可是突然,她止住步伐,沒有再跑出去。只是轉身又走回到病房,看着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舉着手,他動了動脣,好似要說什麼,卻始終都發不出聲音。

但那兩個字,透過他的脣瓣一張一合間,好似能夠讀懂。

是他在說:子衿。別怕……

又喝下一杯酒,她倒在桌子上,回憶開始肆意,浮現起男人親吻她的畫面。

——這樣夠了沒有?

——爲什麼一直看着我,是想我吻你麼。

兩道聲音夾雜而起,畫面定格在那場熱鬧的派對上,王子衿微眯着眼睛,瞧見那扇門突然被推開,男人的身影在燭光中隱約而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她像是終於認出對方是誰,得意高興的說,“是你來了……”

……

就在當天凌晨五時,警方通過王燕回的回憶,於王家一處廢棄的學堂舊宅尋找到王子衿。

但是王子衿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死亡。

“老太爺!”下屬奔走而來,告知最近情況,“大少奶奶被找到了!”

老太爺一夜未曾安睡,蔓生端起參茶給他,此刻老天爺詢問,“送去警署了?”

“是容少爺被送去警署了!”下屬亦是慌忙來報,下一刻道出真相,“大少奶奶被人找到的時候已經死了!她好像是被毒死的!”

老太爺震怒,更是震驚,“她被毒死了,和尉容又有什麼關係?”

蔓生望着那人彙報所說的話語,一顆心也被提起,她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因爲警方發現大少奶奶的時候,瞧見她手底下藏了一個字!是在積灰的桌子上用手寫下的!”下屬慌到神色凝重焦慮,“——那是個容字!”

“哐——”毫無預兆,蔓生手上端着的茶杯應聲砸落碎了一地!

蔓生怎能料到,王子衿會由王父親自除名,落得這樣衆叛親離的地步。王燕回作爲兄長,王鏡樓作爲弟弟,這份兄妹姐弟情誼倒也不離不棄,只是王子衿在最後時刻瞧見的人是誰?當衆人尋找到王子衿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中毒身亡,卻寫下了一個容字,到底是誰殺了她?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週末愉快明兒繼續見~呼呼,今天努力奮鬥一口氣萬字更新,妞兒們求鼓勵求安慰求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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