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寧可認爲和我無關

清早的酒店餐廳內,蔓生帶着餘安安以及程牧磊兩人下樓用餐。

一張餐桌上顧席原已經在位,他朝她微笑頜首。

尚未打招呼,後方處傳來一道男聲,“林副總,早上好!”

蔓生扭頭一看,居然是尉孝禮,“尉常務?”現在這個點他怎麼還會在酒店,怕是趕回海城也要遲到!

“看見我在這裡,你好像很意外?”尉孝禮笑問。

兩人一同走向餐桌,雙雙入座後尉孝禮道,“顧總,今天參觀最後一家酒店,由我和林副總一起當嚮導。”

顧席原放下咖啡杯,似乎已經揣測到其中蹊蹺,“怪不得尉常務昨天晚上會留下來,原來是一早就安排要爲我親自當嚮導,真是有勞。”

“也是地主之誼,應該的。”尉孝禮和緩說道。

蔓生卻心中生疑,行程安排原本只有她一個人負責,尉孝禮什麼時候決定留下一起?

……

“我們酒店是以鄉村美式風格爲主,套房內所有的裝修格局都是簡約美式,三位請看酒店的風景,一點也不比度假酒店遜色,也可以說是結合了田園氣息……”抵達最新一家美式酒店後,負責經理立刻出來迎接。

蔓生聽着介紹,她只是靜靜的駐足。

顧席原忽而側目,人羣中她的側臉安靜。

大片的陽光從玻璃照在她的臉上,白皙肌膚幾乎成了透明顏色,那麼純淨的顏色,她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呈現出一種虛無的寂靜。

又是這樣的神情。

顧席原發現,這幾天只要她安靜下來以後,就會在不經意間展現這樣的寂靜。

這讓他不自覺皺眉。

蔓生,爲了什麼而這樣落寞?

午後,一行人先回各自入住的套房休息。

照舊還是蔓生和餘安安共用一個套間。

蔓生並不急於整理行李,轉身走向臥室內連帶着的露天陽臺,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很累?”耳邊,卻傳來顧席原的聲音,距離那樣近!

蔓生猛地側目一看,發現顧席原也靠着陽臺在抽菸。

他正望着自己在微笑。

蔓生才發現,兩間套房的佈局讓兩個窗臺比鄰而建,所以站在自己的房間裡,就可以和一旁房間內的人閒聊。

“還好,大概是剛吃好飯,所以困了。”蔓生微笑說。

顧席原抽着煙問,“你覺得這家酒店怎麼樣?”

“顧總,這好像是我該請教你的問題?”蔓生反問。

顧席原笑道。“我只是想聽一聽同樣身爲酒店業運營者的分析。”

蔓生靠着陽臺思量道,“美式鄉村風格摒棄了繁瑣和奢華,以舒適爲主,強調回歸自然。無論是實木傢俱,還是帶着歲月感的配飾,都是在打造這一點。我想最富有特別的,大概就是牆面色彩選擇上,自然懷舊,散發着濃郁泥土芬芳色彩是美式鄉村風格的特色……”

“這家酒店將這種風格打造的很完美,很了不起!”蔓生看着酒店內的風景,她不得不佩服保利名下的酒店,實在是獨具匠心。

顧席原聽出她話語裡的欣賞讚嘆,“你也很了不起,不愧是錦悅的副總,對酒店風格瞭如指掌。”

“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蔓生回道。

“你還是這麼認真。”顧席原微笑說,“不過學海無涯。該放鬆的時候就要放鬆,今天的天氣和昨天一樣好,要不要再去放風箏?”

蔓生卻回道,“不了。”

“記得以前,你說過放風箏就能將煩惱的事情全部忘記。”顧席原卻緩緩道,“蔓生,我總覺得你這幾天好像不開心。”

蔓生這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會帶她去放風箏,是因爲這個?

“難道不是因爲你有煩惱的事情,才嚮導要放風箏?”蔓生卻是笑說。

“我有什麼煩惱?”顧席原問道。

“比如說你的太太。”蔓生輕聲說,她初次提及有關於顧太太,“你和你的太太,爲什麼會離婚?”

吞吐着煙霧,顧席原側目看着她,他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那麼我問你,你又爲什麼會和溫尚霖離婚?”

“我和他不合適。”蔓生誠實說。

顧席原應道,“我和她也是。”

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是道不清說不明,婚姻亦是如此,蔓生沒有再問下去。

彈去一截菸灰,顧席原卻突然問,“昨天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蔓生心中驟然一緊,“也不算……”

“爲了什麼而吵架?”顧席原卻注視着她追問,他注意到她的側臉,那份輕鬆自在有些褪去,“難道是因爲我和你在一起放風箏?”

“不是……”蔓生蹙眉說,“和你沒有關係,只是因爲一些小事情……”

“他有沒有對你動手?”下一秒,顧席原又是凝眸追問。

“沒有!”蔓生立刻說,“他絕對不會對女人動手!”

明明昨晚鬧成這樣,爲什麼現在還要這樣肯定的爲他說話。顧席原的眉宇不自覺擰起,“就算沒有動手,你們也很不愉快,不是吵架又是什麼?”

迎面而來的風吹拂,好似能吹入心底,蔓生輕聲說,“兩個人在一起,總會發生一些矛盾。”

“就算是吵架……”蔓生髮現自己也躲不過他此刻的追問,她回頭朝他笑,乾脆承認道,“這也是增近感情的一種方式……”

如果這也算,蔓生寧可這樣認爲。

增近感情的方式?顧席原卻對於這樣的認知感到陌生,更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窒悶,她正望着自己,一雙眼睛閃着亮晶晶的光芒。

然而顧席原卻還彷彿讀懂了另一層意思,彷彿是她在說:他對她很好,他們之間的感情這樣深。

“大概也只有你,會說出這樣的結論。”顧席原低聲說,男聲也是一沉。

“顧總,那我是不是也算給你上了一課?”蔓生笑着問。

顧總,顧總……

顧席原驚覺,自從相逢後,私底下她再也沒有喊過,喊過他一聲,曾經該有的稱呼!

“蔓生,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不用一直喊我顧總。”顧席原終於忍不住說,“你可以喊我大哥,就像是從前一樣。”

就像是從前一樣,這樣喊他,不曾改變。

蔓生卻沉默着沒有開口。

“難道說這麼多年不見,小時候的情分也都不算了?”顧席原又是問道,他眼眸緊鎖。

聽見他這麼說,蔓生望着他,她這纔開口喊,“大哥。”

“蔓生,如果誰欺負了你,你就告訴我!”顧席原不禁沉聲道,眸光也是一凝。

蔓生卻朝他笑道,“我現在是錦悅的副總,有誰會欺負我?”

所以,她已經不需要他的保護了麼?

顧席原的眸光黯淡了少許。

“那你先休息,我去整理東西。”蔓生朝他揮手,走進了房間。

……

等到蔓生把行李整理好,她剛走出臥室,恰好瞧見餘安安迎了一個人進來,正是尉孝禮!

“在忙?”尉孝禮詢問。

蔓生回道,“沒有,剛剛理好東西。坐吧,是有事情要找我談?”

“副總,程助理找我,我過去一下!”餘安安已經識趣的離開套房,蔓生爲尉孝禮倒了杯茶。

尉孝禮道,“蔓生姐,昨天你和二哥他鬧不開心了?”

昨日的動靜實在太大,衆人都有瞧見,蔓生微笑說,“一點小事情。”

“是因爲那位顧總?”尉孝禮卻直接開口,“雖然說顧總和你是遠親,但是我想,有些遠親其實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蔓生並不清楚尉孝禮到底是否知道顧席原和自己的過往,也不清楚他的來意。她雖不想提起父親的那段婚姻,卻也不想躲閃,“我和他的確沒有血緣關係。”

“那麼,他是不是對你有好感?或者說,你是不是對他有好感?”尉孝禮又是問道。

蔓生注視着他道,“孝禮,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也可以說是一起長大,我如果說對他沒有好感,那麼我一定是在說謊。但是,這也是因爲小時候的這份情誼。”

尉孝禮對於她的坦誠相待,倒是多了幾分親近,“所以,你和他沒有可能?”

“當然!”蔓生奪定的說,“從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若一個人是在說謊,那麼她的眼神不會這樣清澈,清澈到了讓人心中也隨之澄淨。

默然間,尉孝禮低聲道。“可是,誰又知道他會不會是這樣想?”

蔓生卻笑了,她捧着茶杯,指間輕輕碰觸着,虔誠的像是一個禱告者,“他要是和我有可能,又怎麼會到今天才來再續前緣?”

“不會的,他不會這麼想。”比之方纔,卻是同樣的清澈,她的視線落定。

尉孝禮有一絲驚愕,愕然的是她面對和顧席原的關係時,是這樣的冷靜,果真如她所說,她從來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想法。更愕然的是,她爲什麼會這樣肯定,對方也同樣是。

是信任,還是其他,又或者說……

是她從不認爲他們會有可能!

不管如何,尉孝禮終究還是放了心,“蔓生姐,我想告訴你,我很少看見二哥他會這樣動氣。昨天晚上,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還有,今天陪同顧總參觀酒店的行程,是臨時定下的。”

今天清早的時候,尉孝禮就要出發返回海城。

只是突然響起鈴聲,卻發現是尉容來電!

從什麼時候起,尉容竟然會主動給人打電話?記憶裡面,除了必要情況下的家庭通知,多半時候都是尉孝禮聯繫他,他可是從來不會找上他!

“至於原因,我想你應該知道。”尉孝禮揚起脣道,“不過,你可不要告訴他,是我告訴你。”

蔓生怎會不知,卻也感激於他對自己的坦白,她允諾點頭。

尉孝禮聯想昨日今朝,他端起茶杯無聲輕嘆:二哥,你這次的醋實在是吃的有些荒唐!

……

當晚因爲距離海城遙遠,所以一行人直接下榻沒有離去。等到週六一早,這才返回。卻誰知,就要離開酒店的時候,有人到來!

來人正是宗泉和任翔。

這兩人一起到來,簡直就像是兩大金剛矗立。

“宗助理,任專務,你們怎麼會來?”尉孝禮詢問。

宗泉道,“尉常務,尉總說林副總前兩天身體有些不好,所以今天派我們來接她。”

他竟然派人來接她?

到底是來接她,還是來押她回去?

蔓生此刻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頭浮起。

就連尉孝禮都暗自稱奇,其實這一趟根本就是不需要,因爲他們本就要回去,特意派人來接不是多此一舉。如果非要說原因,看來是真的非常迫切想將林蔓生接走。又或者說,是讓她遠離這裡的那一個男人——顧席原!

“林副總,尉總這麼擔心,你就隨他們回去吧。”尉孝禮隨即道,“我想顧總也會體諒。”

顧席原保持着微笑,只是看向林蔓生,他低聲說,“這一週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林副總,車子已經備好。”宗泉又是提醒。

蔓生這下不走也不行,她朝衆人笑道,“尉常務,顧總,那我先上車了,週一再見。還有,顧總,你的衣服已經洗乾淨了。”

蔓生說着,從餘安安手中接過摺疊整?的西服外套送還。

顧席原低頭一瞧,果真是乾淨整潔。想也知道不會是手洗,酒店內自然可以乾洗,可還真是迅速!

衣服的歸還,就像是爲這次的出行畫下句號,他們之間也好似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再聯繫的理由!

就在失神之時,顧席原一旁的秘書,已經上前接過。

“謝謝。”又聽見她一聲道謝,顧席原看着她轉身,又看着她率先走出酒店大樓。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車子將她霸道接走,就連回程路上的短暫停留,都絲毫不肯給。

尉容,真是好手段!

……

終於趕回香頌灣別墅,餘安安好奇問,“尉總不在嗎?”

“這個週末應酬多。”任翔回道,又是朝林蔓生道,“蔓生小姐,尉總今天大概有些忙,晚上還要帶方秘書應酬客戶。”

“我知道了。”蔓生應聲上樓。

回到臥室裡,這才發現離開不過是幾天,但是竟然很想念。想念這裡的每一件傢俱,也想念這裡的味道,有屬於他的味道。

可是,蔓生又想到前一天在酒店內發生的一切,就讓她心中不寧。

當天回家後的第一餐,餐桌上餘安安簡直是狼吞虎嚥,任翔都看不下去,“你是餓死鬼投胎的?這幾天難道沒吃飯?”

“哪裡都沒家裡好!”餘安安一邊吃着,一邊不忘記叮嚀,“副總,你也多吃點!”

衆人都在座,蔓生笑着用餐。此刻坐在餐廳裡,瞧着天氣大好,想着一會兒等吃過飯可以收拾一下房間衣服。

但是突然,任翔的響起鈴聲!

餘安安還捧着飯碗,她張頭過去瞧,“是那位霍小姐的來電?”

一提起她,衆人也都是尋聲望去,唯有蔓生默默吃着飯。

“你快接啊!”餘安安催促,任翔也不再移步,直接在飯桌上接起,“霍小姐,您好……”

餐廳內突然安靜無聲,可儘管如此,還是聽不見那頭霍雲舒到底說了什麼。直到任翔將電話掛斷,餘安安又是追問,“霍小姐找你做什麼?”

任翔道,“不是找我。”

“那就是找尉總?”餘安安更要追問,“她找尉總又是做什麼?難道又是身體不舒服了?”

任翔具體也不知情,“霍小姐只是問尉總有沒有空,她想請尉總過去一趟……”

“可是尉總很忙!”餘安安抗議,“週末都沒在家出門了,難道半路讓尉總不陪客戶去陪霍小姐嗎?”

任翔也不好言說,“尉總有交待,如果霍小姐有任何情況,都要立刻告訴他……”

餘安安一聽,這下徹底沒了聲。

程牧磊覺得餐桌上的氛圍有些異樣,他輕咳了一聲,“副總,要不要再添一碗?”

蔓生將碗筷放下,餐巾慢條斯理擦拭過後,卻忽然說,“小泉,你現在回電給尉總,告訴他,不用着急,我去看看霍小姐。”

衆人都是一驚:蔓生小姐要親自去看望霍小姐?

……

蔓生決定已下,這邊立刻出發前往錦繡公館。隨行的,也唯有宗泉一人。同時,任翔立刻致電方以真。

另一處的大廈會議室內,正是兩方集團高層商討要議,方以真接過一通電話後悄悄來到尉容身邊,不動聲色道。“尉總,任專務來電,說霍小姐請您過去,不過蔓生小姐已經帶着宗助理趕過去看望了。”

尉容端坐在會議桌前方,一面迎上對方的問候探討,一面不着痕跡的頜首。

他沒有言語,英俊側臉似是很安心。

方以真收了聲,沒有再回執任翔。

任翔等了十分鐘也等不到回電,他將甩到一邊,餘安安一雙眼睛瞪過來,“尉總是不是派你把副總追回來?”

“容少同意蔓生小姐代替他去看望霍小姐!”任翔反駁道。

餘安安錯愕:尉總竟然會同意?

“你什麼表情?你還怕你們副總過去,會和霍小姐打起來不成?”任翔用手一指她的腦袋。

餘安安叉腰立刻說,“我還怕我們副總被那位霍小姐欺負!”

……

“蔓生小姐,這邊請。”宗泉進入錦繡公館後,領着林蔓生順利而入。

顯然,宗泉對於這裡很熟悉,想必是因爲近段日子一直出入這裡。

等進入公館後,宗泉詢問,“雲舒小姐在哪裡?”

“在舞蹈房!”傭人回道。

蔓生略感詫異,她的雙腿行動不便,居然在舞蹈房?

等來到舞蹈房的樓梯口,有人攔住他們,“宗助理,霍小姐只請容少一個人進去。”

“容少今天有事沒有來,不過蔓生小姐過來看望。”宗泉回道。

蔓生想了想道,“小泉,我一個人過去,你在這裡等着。”

對方也沒有再阻攔,蔓生便一人往那間舞蹈房走去。等到臨近,這才發現門半掩着。蔓生走過窗簾落下的窗戶,她來到房門口將門推開。

只在這個剎那,卻看見舞蹈房內,原本該是坐在輪椅上的霍雲舒,她用盡所有力氣,支撐着單槓,讓自己從輪椅上站起。因爲太艱辛,所以她秀眉緊皺,也因爲太不易,她連脣都緊緊抿着。

等到好不容易支撐起,她的聲音開心傳來,“尉容!你快看,我可以站起來了——!”

然而,來不及再高興,當霍雲舒一擡頭迎上,她沒有看見想象中的身影,而是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立刻的,霍雲舒的雙手沒了力氣,一下子跌倒在地!

蔓生一驚。回過神急忙上前將她扶起!

“沒事吧?”蔓生一邊詢問,一邊將她扶回輪椅。

“沒事,謝謝……”霍雲舒搖頭,“我以爲,我還以爲……”

她不曾說完的話語,蔓生卻已經聽懂,她放開手說,“你以爲是他來了。”

所以,今天不是因爲身體不適,而是因爲她終於能夠靠自己的力量站起,哪怕只是一瞬間,她都想要讓他立刻趕過來目睹這一刻。

“可惜他今天有應酬,所以不能趕過來,不過還是要恭喜你。”蔓生由衷說,心裡卻還有些空落,“復健似乎有效。”

霍雲舒聽見她的祝福。她恢復了鎮定擡眸道,“謝謝,林小姐。”

……

從舞蹈房而出,兩人已經轉換了地方。

就在花園裡,午後陽光下霍雲舒命人準備了茶點,“林小姐,很感謝你來看望我,真的麻煩你了。”

“本來早就該來看你,只是前幾天一直忙着工作,所以纔沒能過來。”蔓生回道,“今天來的匆忙,沒有帶什麼禮物。”

“不用這樣客氣!”霍雲舒立刻說,“尉容很照顧我,平時已經很關心我,已經夠了……”

他的照顧關心就已經夠了。

其實也是,她需要的不會是她的探望她的禮物。

“我也不缺什麼。別的,我都不缺。”霍雲舒輕聲說,“所以,謝謝你,林小姐,不用了。”

別的,都不缺……

或許,她只想要一個他。

一瞬間蔓生定睛看着她,從未有過這樣可以單獨面對霍雲舒的時刻,讓她可以心平氣和的交談,“霍小姐,我想你知道,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我知道。”霍雲舒應聲。

蔓生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她在等,等一個答案,等她接下來的話語。

就在清風吹拂中。霍雲舒望着面前的奶茶杯,突然定睛一下擡頭直視她說,“林小姐,我知道這或許很自私,對你也很不公平。但是我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任何一個人,我放不下他!”

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她心中最迫切的念想!

意外的是,蔓生竟沒有詫異,她只是微笑問,“所以呢。”

所以——

霍雲舒像是?足勇氣,像是不願回頭撞上南山般破釜沉舟,這樣認真道,“我想和你公平競爭!或者,讓他選擇,選擇留在你身邊,還是留在我身邊!”

還真是自私。

可是感情的事,哪來的公平可言,從來都只有該與不該。

聽着另一個女孩子,對她訴說自己對他的心意,那麼的強烈,比以往任何一個都要強烈,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她還是他心中的人!

然而,蔓生也像是等了太久,所以才能說,“霍雲舒,你真讓我羨慕嫉妒。”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彷彿也不曾太久,得知她遇難的死訊,她前往她的墓前祭拜看望。那時候陰陽相隔。她的羨慕嫉妒,卻也只能夠隔着那一座墓碑,對着那一張照片上的女孩兒默默訴說。

可是現在,她真的就在她的面前,儘管不似過往那麼健全,可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所以,她終於可以告訴她這一句話。

霍雲舒一怔,不料她竟會突然這麼說。面前的林蔓生,卻凝着一雙眼睛問她,“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都爲你做了什麼?”

霍雲舒說不出話來,蔓生微笑間,輕輕訴說,“一開始的時候,他是獨立董事,身兼數家公司的高層職務。他輔佐了一家又一家的千金上位,我一直想,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霍止婧的存在。我才明白,他爲什麼要去輔佐那麼多的女孩子。因爲當年,你也是這樣孤身一人孤助無援。”蔓生的聲音輕到連自己都分辨不清,她彷彿是在說,又彷彿是在爲誰陳情,“當時沒有來得及爲你做的事情,在你走之後,他對着所有和你有相同經歷的女孩子,給予她們幫助。”

“到了最後,他爲了你的妹妹霍止婧,這樣全心全意的付出。”

“你知道嗎,那一天我和霍止婧去工地視察,大樓發生倒塌。先救我還是先救她,他選了你的妹妹。”

“我想他是真的記住你,把你放在他的心上。”蔓生卻纔發現,說到此處喉嚨處竟有一絲髮澀,只因爲她知道,“你在他的心裡住了那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忘記你,可是你,霍雲舒,你怎麼捨得躲了這麼久,都不肯出現,讓他這樣痛苦,讓他孤單一個人?”

霍雲舒連視線都在晃動,她有些不能自己,想起那些年,讓她眼眶一紅!

可是緊接着。蔓生凝眸問,“你知不知道他爲了你做了這樣多?你是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霍止婧對我說,你們是真心相愛真心喜歡對方。”蔓生的聲音越來越沉悶,她的情緒也越來越無法控制,“我想你一定很喜歡他很愛他,既然是這樣,你怎麼可以,寧願選擇死,都不出現!讓自己一輩子活在他的記憶裡!”

霍雲舒一顆心彷彿遭受撞擊,竟無法拼湊……

“你不覺得自己很殘忍?”蔓生不禁說,“不是很喜歡他,不是很愛他嗎?那麼腿不能走路又怎麼樣?臉受傷了又怎麼樣?你還是你,你還是霍雲舒!你覺得他會在乎你是不是健全?”

對上她,蔓生沉聲說,“霍雲舒!你真自私!他險些就要活在一輩子對你的祭奠裡!你真的太自私!”

霍雲舒的聲音都在發顫。整個人像是被狠狠的砸中,所以她更是無法出聲!

良久,她唯有一句,“對不起。”

這是她歸來後,所說最多的話語,對着所有人,對着身邊的人,對着霍止婧,也對着他。

蔓生不曾發現自己的眼眶通紅,她只覺得刺痛,“你不用說對不起,我謝謝你!謝謝你能活着回來,謝謝你重新出現在他面前!也謝謝你讓我今天坐在這裡,可以和你正大光明的說這番話!”

“現在,霍雲舒,我接受你的公平競爭!”蔓生凝聲道。像是做了決定,她沒有動搖說,“如果他選擇你,我會放棄!”

“今天是我打擾了,我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復。”說完,蔓生沒有停留一步,她起身就走。

然而後方處的藤椅裡,霍雲舒卻已經悄然落淚,她掩面痛哭。

……

入夜,車子駛入香頌灣別墅。

是尉容歸來!

宗泉立刻迎上,“容少,今天蔓生小姐在霍小姐的公館裡坐了大概半個小時,後來就走了,霍小姐安然無恙,您請安心。至於蔓生小姐。她回來後吃過飯,一直在房間裡,沒有下樓……”

尉容徑自上樓,往他們的臥室走去。

推開門,房間裡亮着一盞昏黃的燈,是她安寧的躺在躺椅裡,身上蓋着一襲毯子捧着一本書靜靜看着。

這幅畫面是每一次歸來時,都會有的場景,竟也時隔多日不曾瞧見。

尉容定睛看了一眼,而後走上前去。

聽見腳步聲,蔓生擡眸去瞧,對上他的臉龐,也對上了他的眼睛。

一時間,誰也沒有出聲。

彷彿相顧無言,又好似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終於,蔓生動了動脣先出聲,“回來了。”

聽見她軟糯的聲音,前兩日的陰霾有些壓下,只是一開口,他卻依舊冷硬,“我不會再追究你腰上的蝴蝶刺青是怎麼來的,你那些過去的事情都和我無關,我也沒興趣知道!明天去公司,你主動提出放棄接管恆豐項目,我會指派新項目給你!”

蔓生怔住!

原本還想着要和他好好聊一聊,亦是試圖想要溝通,至少他們不能總是這樣爭吵,可是卻纔發現根本就沒有用!

現在他又算是什麼意思?

主動辭職,放棄接管?

這一刻,蔓生不禁問,“那麼什麼事和你有關?誰又和你有關?霍雲舒?我又爲什麼要放棄接管恆豐的項目?”

從前不曾有可能,現在也不可能,蔓生活的太清醒。尉容直接派了兩大金剛過來,只是這邊終於回家後,卻又迎上了霍雲舒。猶記得當時墓碑前的羨慕嫉妒,終於能夠對她說,但是她卻感謝,謝謝她,能活着回來。再激烈的爭吵過後,好不容易相見,說着過去和自己無關,蔓生第一次提及霍雲舒,耐心似乎也在瓦解~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天繼續見~月末倒數第四天,繼續呼喊鑽石,或者點點推薦也是極好的~感謝妞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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