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鳳冠太重,加上看不到前路,蘇悅靈是真的緊張了起來。
吳舒牽着她的手,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安心吧,有我們呢。”
不就是成親嘛,就當做是拍婚紗照好了!在現代的話,以她的身份,結婚了流程只會更繁複。
蘇悅靈沒忘記敲系統。
【統子,記得幫我們錄下來哦!】
【放心,時刻準備着!】
蘇悅靈安心了,繼續往前走。
緊接着,吳舒鬆開了扶着她的手。
蘇悅靈懂,這時候應該是她拿着紅綢……等等,怎麼換做是另一雙手握住了她,同她十指相扣,熱度從交握的部分滲入血脈,蔓延到全身各處。
怎麼變成握手了?
“一拜天地——”
這聲音聽起來好耳熟。
蘇悅靈被這聲音驚醒,下意識地跟着照做。握着她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彷彿要一直牽到天荒地老。
“二拜高堂——”
破案了,是皇帝容季。
蘇悅靈還真沒想到,雖然元隨君這婚禮沒有請其他賓客,卻把皇帝給請了過來當見證人。
皇帝都來了,蘇悅靈懷疑來的不會只有他。
她再次敲系統。
【統子,告訴我長輩來了多少個?】
【放心,都是熟人。也就帝后、太后、長公主……】
蘇悅靈嘴角一抽,這人的確不多,但分量極大了。當然了,元寶姝和元隨風他們自然也都在。
“夫妻對拜——”
到夫妻對拜這流程的時候,元隨君可算是捨得放開她的手了,不鬆手的話,也沒法對拜啊。
只是在對拜的時候,蘇悅靈頭上的紅蓋頭就這樣飄落了下來,被元隨君下意識地握在手掌心。
蘇悅靈眨了眨眼,嫣然一笑。
元隨君平日穿戴以淺色居多,鮮少穿紅色。今天一身大紅,越發顯得他面如冠玉。
蘇悅靈看着他,就覺得心情好到爆,這樣的人是她的。
當蘇悅靈衝着他笑的時候,她看到元隨君雖然看起來很冷靜的樣子,和平時一般無二,但他的耳朵卻紅得能滴血了。
於是她笑得更甜了,笑容還摻雜着幾分狡黠的意味,“相公~”
原本只是耳朵紅得元隨君,這下子連脖子都紅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娘子。”
如清風朗月般的聲音難得多了幾分的不好意思,他的眼睛卻不曾從她身上移開,彷彿只能看到她。
雖然早就猜到悅靈穿上他親自設計的鳳冠霞帔時肯定很美,但親眼目睹時,那衝擊力還是太強了。尤其是當她對他盈盈一笑時,他彷彿整個人置身於一個虛幻的美夢中。
以長輩身份坐在高堂上的皇帝容季嘴角抽了抽,有種要捂眼睛的衝動——這兩人都成親要超過十年了吧,怎麼感覺比新婚夫妻還要膩人。隨君這樣看起來冷情的人,都願意爲蘇悅靈親自做這些世人眼中多餘事情。
當然了,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有點羨慕。
長公主臉上含着溫柔的笑容,她自己夫妻緣淡薄,看到兒子能夠擁有純粹的愛情,不由爲他感到欣慰。
太后看着這對夫妻大有要對視一輩子的趨勢,表示老人家着實有些受不了,於是她出聲說道:“該送入洞房了吧。”
蘇攸寧就坐在太后旁邊的小繡墩上,有點不高興,“爹孃都看不到我。”
明明之前爹還說拜堂的時候,會過來牽她,一家子一起的。但娘一出現,他眼中就沒其他人了。
她一幅小大人一樣地嘆氣,她肯定就是話本上所說的買硯臺時送的吧。
沒關係,她已經是懂事的大孩子了,得懂得體諒爹孃。
忘崽夫妻就這樣忽略了有點小鬱悶的女兒,手牽手離開。
等一路被牽回了喜房後,蘇悅靈迫不及待地指示元隨君將鳳冠給摘了。她今天這一身也算是過把了癮,說真的,這發冠真的沉死了,再繼續佩戴下去,她懷疑自己脖子都要扭了。
元隨君將鳳冠小心翼翼摘下,還把蘇悅靈的髮髻給解了。絲綢般的頭髮披散下來,同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有種動人心絃的魔力。
元隨君慢慢按揉着蘇悅靈的頭髮,力道恰到好處,給蘇悅靈按了這麼久,他自然清楚妻子按摩時最喜歡的力度。
蘇悅靈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懶洋洋地靠在元隨君身上。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坐直了身子,“你不用敬酒嗎?”
元隨君忍俊不禁,“沒有賓客,自然無需敬酒。”今天也只請了幾個長輩來見證。
也對!
蘇悅靈心有慼慼焉,“幸好我們選擇低調。”不然煩都要煩死了。
元隨君問道:“想吃點東西嗎?”
蘇悅靈說道:“吃麪好了。”
雖然今天流程省了大半,但對蘇悅靈來說,還是有點疲倦,她也不想吃太多東西,這天氣吃麪熱乎乎的,也舒服。
“對了,還有寧寧……”蘇悅靈可算是想起了女兒的存在,兩夫妻面面相覷。元隨君尤其心虛,他原本都答應女兒,結果見了妻子後,便忘記了。
他說道:“我也去給寧寧做點吃食。”
雖然廚房那邊肯定不缺熱乎乎的美味佳餚,但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元隨君更想要親自爲妻女下廚。
在他去廚房的時候,蘇悅靈便讓人將女兒帶過來。
蘇攸寧的脾氣明顯比蘇悅靈好多了,並沒有鬧小情緒,還問蘇悅靈餓不餓。
蘇悅靈摸了摸她的髮髻,“這簪子戴得頭疼嗎?”寧寧今日也戴了一個小王冠,上面不僅有碩大的紫寶石,還有一串的鑽石,怎麼也有兩斤重。
蘇攸寧說道:“還好,這個好看。”
顯然爲了好看,她願意忍一忍。
蘇悅靈陪着女兒玩了一會兒飛行棋,用自己的歐氣把閨女的棋子一個個撞回去。玩了兩輪後,元隨君也做好了幾道菜。
一家三口吃完後,盤子全都撤了下去。蘇攸寧吃飽喝足泛起了睏意,然後被宋小巧抱去她的房間休息。
很快的,房間裡便只餘下他們夫妻,桌上的喜燭溫柔地燃燒着,發出了燈火的噼啪聲響。
元隨君目光落在蘇悅靈身上的大紅禮服上,“我以爲你會早早換了衣服。”
畢竟這一身也有不輕的重量。
蘇悅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卸掉妝容的她在燭光下依舊明豔如玫瑰,她輕描淡寫說道:“因爲在等你啊。”
他設計的衣服,當然是由他來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