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家村全村都因爲這場火災而鬧得人心惶惶,整個村子裡面到處都是哭聲。
對於原本就貧困的村裡人來說,一把火燒掉了自己家的房子,他們的生活幾乎是難以爲繼。
聽到這樣的哭聲,玄素九也不由覺得心中淒涼,他們修行中人自然而然心存拯救蒼生的善念。
“這火起的也太古怪了,家裡都好幾天沒開火了 ,無緣無故怎麼着起來的啊!”樑永順的娘哭得傷心。
樑永順是她的二兒子,如今永順娘是跟着老大一家子住,兩家人一個住在村南,一個住在村北。之前樑老大和樑永順兩兄弟關係還是不錯的。
但就從老村長離開村子不幹村長了,兄弟之間就產生了矛盾,當時樑老大的口碑要比樑永順更好些,他覺得自己希望很大,沒想到是樑永順自己跳出來,挑起這場兄弟相爭。
關鍵是永順娘一直偏心自己這個二兒子,當時就在家裡跟老大鬧得不行,樑老大無奈乾脆不參選了,不過,永順娘這一犯糊塗,也徹底是搞得她在樑老大家的日子不好過,就有事沒事往樑永順家跑。
起火之前她還來想和樑永順一家一起吃的晚飯,那會兒是下午五六點鐘的事。
永順媳婦不喜歡自己這個婆婆,沒什麼好的招待她,家裡就拿着涼餅子,就着鹹菜對付了一口,還從永順娘手裡要出了一元錢來,爲了這事兒,樑永順兩口子還拌了幾句嘴,永順娘見情況不好,
現在永順媳婦和孩子們都在門外哭得悽慘,誰也沒理會永順娘在那裡哭嚎些什麼。
倒是玄素九他們聽到了。
“沒開火?沒開火怎麼能着了?是不是你們家裡點油燈不謹慎?”旁邊有人問永順娘。
“胡說,俺家根本就沒點油燈,今天晚上我跟永順吵架,早早就睡了,我在孩子們屋裡睡的,晚上又沒啥事兒,誰沒事兒浪費那個燈油去?說不定還是他們兩家把我們給燒了呢。”永順媳婦火了。
“你才胡說八道,大夥眼看着火是從你們家燒到我們屋的,老村長家一個人都沒有,怎麼能起火?”另一戶遇到火災的人家跟她吵了起來。
兩家人也顧不上哭了,差點就要打起來。
還是村裡幾個老人出面,把人分開,將受害的人家先帶到了祠堂裡安置下。
這邊還有下山村來幫着救火的,大梁家村也不好直接就把人給攆走。
也只能有幾個村裡的老人,先把人請到自己家裡去。
但是玄素九他們卻留在了火災現場,現在還有幾個來救火的人,正在現場忙活着,主要是爲了檢查現場還有沒有餘火,如果萬一他們都離開了再找起來,想要再次組織救火就更麻煩了。
玄素九也留在那裡,她覺得這場火確實燒的有點蹊蹺,需要在這裡好好看看。
“你幹什麼呢?別在這裡亂翻,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趕緊到一邊兒去。”
在現場的幾個中年男人看到玄素九也跟着進了火場之中,有些不耐煩了。
玄素九仔細看了看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是面熟的,當時衝到下山村去找人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年輕人。
但是,這幾個中年男人的身上都籠罩着一層重重的晦氣。
“你們最近運氣不太好吧?”玄素九笑一笑,問道。
領頭的一箇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他又回頭看看自己幾個同村人,幾個人臉上似乎都露出了一些奇怪的神情。
“是不是家裡頭人身體有什麼妨礙?”玄素九又問道。
那些男人看着玄素九,她身上道袍還沒有脫下來,因爲救火被弄得有些髒。
“你是山裡面那個道觀的小道士?”
“聽說道觀裡面那個老道士找回來了?”
“你們快走快走,我們村子裡面不歡迎你們。”
這幾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口氣突然就變了。
高楊林和嚴綠綠聽的很不高興。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兒呀?我們可是大老遠的跑過來幫你們呢。”
“就是呀!知道我們道觀的名氣,還對我們這個態度。”
那幾個中年男人聽了這話之後,臉色變得更不好看。
玄素九仔細觀察他們的眼神,那神情之中似乎帶着一點點恐懼和防備,好像是並不願意跟他們道觀沾染上關係。
“怕什麼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今天這火起的那麼蹊蹺,連你們自己的人都看出來了,你們難道還沒有接受點教訓?”高楊林這個時候又說。
“你們知道什麼?”帶頭的那個中年男人,眼睛瞪得老大。
但是仔細看他就能發現,這話裡面並沒有太多的憤怒,而是真正的詢問,並且他聲音有些顫抖,身體也有點發抖。
很顯然這好像是被嚇住了。
“別跟他們多說,咱們趕緊走吧。”
在他身邊的一箇中年人趕緊上前想要把那男人給拉走,但這個時候那羣人當中卻產生了意見分歧。
“走什麼走啊?你們還覺得沒事呢,這幾天咱們村子裡面小來小去的已經起了幾次火了?”
“就是說呀,今天已經發生這麼嚴重的火災了,把順子家都已經燒沒了,到現在順子是不是燒死在火裡誰都不知道呢。”
“我們家可是十來口子人呢,要是萬一遇到這種事情,我們可經不起。”
在這兩個中年男人身後的那幾個人卻紛紛嚷嚷了起來,看他們的表情那恐懼顯然更深,似乎他們一直在受到什麼威脅,而今天這場火災將那威脅變成了現實。
“你們這羣人就是作孽!老村長在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叫他們別去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好好勞動、好好生產,就是不聽,非要跟着那個順子一起混,他是個什麼東西,咱們村裡人誰不知道呀?”
一個面目十分剛正的中年男人,從人羣當中走了出來,他身材十分魁梧,身上的晦氣也比其他幾個人要少很多。
當他一出現的時候,其他的那些人似乎對他還有些忌憚,紛紛向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