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錢老太屍體的頭上扯下一縷白髮,纏到了那個小紙人的身上。
之後又拿出一個沉水的小竹筒,這個竹筒裡面放的就是他們知問觀那口井中的井水。
玄素九將一點水倒到了地上,把纏了白髮的小紙人放到了那一小灘水漬裡。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小紙人竟然在那一小灘水漬裡面站住了。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虛驚怪異,失落真魂,今請山神,五道遊路將軍……着意收尋,收魂附體,幫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失魂者某某。奉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玄素九小聲念着咒語,然後朝小紙人那一指,小紙人就在水裡跳起了舞來。
這種舞蹈也很簡單,就是向上一聳一聳的彈動,看上去很有韻律。
這時,錢老太的屍體也跟着聳動了起來。
在玄素九唸完第九遍咒語之後,小紙人一下子躺下了,而錢老太的屍體卻一下子坐了起來。
“媽……”王啓航剛要驚叫,就被一隻冰冷的手一把捂住了嘴。
他歪頭一看,竟然是火車上見的那個特別漂亮的男人,一瞬間眼睛瞪得更大,都快要瞪出來了。
王啓明此時也是無數的問題,不過,他知道,此刻最好什麼也不要問,也不要出聲。
玄素九這時衝着錢老太的屍體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
錢老太的屍體也僵硬的擡起手,朝她揮了揮。
她那雙眼睛裡,眼球已經腐化,這一坐下來,眼中的膿液就流了下來。
高楊林趕緊側開了臉,他咬着牙沒吭聲,也沒吐出來。
玄素九向她作揖,那屍體就跟着作揖;向她搖頭,她也跟着搖頭。
玄素九默默嘆了口氣,突然朝地上一拍,小紙人身上冒出火光,連同地上的水漬一起燒盡了。
錢老太的屍體就一下子躺回到了擔架上。
“怎麼樣?”謝承燁問她。
玄素九搖搖頭,說:“這是尸解之法,留下了這具腐敗屍首,藏在裡面的命魂已經不見了。這具屍體死了至少四五十年,這些年都是靠着尸解法才能在陽間活動。”
шшш▲ тtκan▲ c○ 王啓明聽得滿心疑惑。
“你這說的什麼意思啊?”王啓明問道。
“這個老太太是個活死人,她所在之處,必然處處都有橫死、失蹤之人,她以生人之血,養自己的死人之魄,如今,她雖受鑽心箭咒而亡,命魂卻僥倖逃脫,我想她應該還隱藏在鎮中,需要找一個合適的軀體,再行屍解附身水法。聽懂了?”玄素九問他。
王啓明搖頭,聽着都是人話,可他就是一句也不懂。
玄素九看着謝承燁,意思是,給這個沒文化的傢伙解釋解釋。
謝承燁說:“你們的判斷沒有錯,這是一個死了至少四五十年的人,她是用了一種邪門歪道的辦法,讓屍體像活人一樣還能動。這個老太太跟很多殺人案失蹤案都有關係,那些人是被她害了,她現在正在物色下一個附身的對象,如果讓她再附身到別人身上,你們很難把她找出來,而且她還會繼續再害人。”
玄素九滿意地點點頭,瞧瞧,這不就是讀過書的人嘛。說得多好。
王啓明臉色變得很難看。
一般來說,像是這樣的胡話,他都是不會聽的。
但是,此刻他已經親眼見證了諸多玄妙,要是再不相信,那就有點睜眼說瞎話的意思了。
他轉頭去看王啓航,希望自家堂弟能幫着拿個主意,卻猛然發現,一個長相格外俊美,甚至有些雌雄莫辨的男人,正在捂着王啓航的嘴。
看他那不爭氣的堂弟,這會兒都已經嚇得快暈過去了。
“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王啓明愣住了。
玉桑此時臉色突然一變,轉身便往大門的方向飄去。
不想只聽大鐵門呯的一聲關上,似乎還上了鎖。
“哎?!屋裡還有人呢,別關門啊!”高楊林正站在門邊。
他趕緊去推那扇大鐵門,但門卻紋絲不動。
他們被關進了冷庫裡,而且冷庫的溫度突然降低。
與此同時,錢老太的屍體又坐了起來。
玉桑飄然向前,擋在了王家兄弟面前。
“阿九,怎麼辦?”嚴綠綠問玄素九。
玄素九笑笑,說:“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不服氣的,就打到服氣爲止!”
她和嚴綠綠對視一笑,右手一甩,掌心裡落下一條鎖鏈。
“咦?”玉桑驚訝地看着她們。“這是勾魂鎖?”
“什麼鎖?”高楊林忙看過去。
“好東西啊。牛老爹那兒得的?”玉桑是識貨的人。
“我怎麼沒?憑什麼嚴綠綠就有?”高楊林第一時間攀伴兒。
“那是因爲我管用。”嚴綠綠將手中的勾魂鎖一揮,鎖鏈發出風雷之聲。
“玉老闆,幫個忙,看住了他們。”玄素九笑道。
她一揮道袍衣袖,眼前景象發生了變化,四周出現了九個老太太的虛影,每一個都是面目猙獰,看面相就不是善茬。
她們看着玄素九,眼中露出兇光。
朝着玄素九就撲了上去。
這幾個老太太雖然只是虛影,在每個人的雙手上都留着長長的烏黑的指甲,那指甲上閃着寒光。
只聽嗤啦一聲,玄素九道袍的衣袖就被其中一個老太太的指甲劃出了長長的一條口子,而且衣袖上還落下了一道綠瑩瑩的光。
玄素九卻輕巧的一躍,從九個老太太的包圍圈裡面跳了出來,她輕鬆自在地活動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那條勾魂索。
“綠綠,動手!”
玄素九低喝一聲。
嚴綠綠就如猛虎下山一樣撲了上去。
那九個老太太一下子就被嚴綠綠給衝散了。
這幾個老鬼婆猙獰可怖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驚訝。
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個山上沒什麼法力的姑娘,居然如此勇猛。
其中一個老鬼婆揮舞着自己的長爪子,向着嚴綠綠的臉上抓了過去。
然而嚴綠綠壓根就視之爲無物,她向前衝的態勢絲毫不減,一邊衝一邊擡起了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