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野沒有任何阻攔的進到了休息室。
由實驗室改變而來的休息室。實驗室的器皿都沒有撤。特別是泡在福爾馬林裡的東西。
有一顆顆的心臟,還有完整的人腦……
胸腔處泛起了噁心來,讓人止不住的噁心,特別是響起了紀也解剖人腦的那一幕。
紀野的速度極快,直接略過眼前的福爾馬林泡着的東西,進到了休息室的最裡部。
此時的紀也早早的就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等着紀野的到來。
燈光下看着與他相似無二的眉眼,那雙黑眸總算有了笑意。
“你叫什麼名字!”
“紀野!”隔着一段距離,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紀也,屬於紀家人的貴氣是變不了的。“哥,我來帶你回家!”
這是這幾天,紀也不知道聽到的第幾次帶他回家,家這個模糊的詞語,在這個時候好像有了形狀。
出於本能的想要問問眼前的少年,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他。
話一出口卻變成了。
“我的手上沾滿了的鮮血回不了頭了!”擡眼望着修長的手,潔白如玉,這些年卻不知道沾了多少的人命。
實驗的成功是從失敗中完成的,而他所做的實驗不同,是一條又一條人命累積而來的。
眼下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所有無辜之人的鮮血,那些死在手術檯上的人命,都在告訴着紀也他回不去了,他的存在只會讓紀家蒙羞。
或許這就是紀家人吧,即使失了記憶,下意識的也會去維護整個紀家,榮辱與共。
一遍又一遍的小心呢喃,“回不去了!”
那雙瓷白的手,卻被人給握住了。
紀野緊緊的握住了紀也的手,眼裡滿是對這個哥哥的心疼。
“哥!我不在乎,就算你把天都給捅下來了,我也要帶你回家!媽媽爸爸爺爺奶奶他們都在等你回家!哥!我來帶你回家!”
或許是因爲紀野突然的靠近,腦海裡的記憶像是炸開了花,密密麻麻的冷汗在額頭上慢慢的浮現出來。
眉心緊皺,腦子就像是要撕裂了一樣。沒有任何力氣的往下摔,恰好就砸進了紀野的懷裡,砸在了紀野胸口除的位置,先是一愣,而後慢慢的勾起了脣角,原來是妹妹啊。
紀野瞧着暈成這樣的紀也明顯有些急,想到臨來時餘笙給裝得藥丸。直接就把保命丸塞進紀也的嘴裡,不由的想起了小時候的歲月,她的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還留在原地的餘笙和紀御兩個人,心思早就已經不在臺上的血腥實驗上了。
而是落在了這周圍的監控攝像頭上,那個幕後的主謀就藏在這後面緊緊的監視着他們。
花姐很快就在實驗員中找到了她的孩子,激動的眼裡泛起了淚花。全程握緊的手,也不由鬆了鬆。
等到兒子實驗完成下臺,花姐立刻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
剛衝過去就被一旁的守衛給攔住了。
花姐明顯有些怒,指着紀野空了的位置問到,“憑什麼他可以!”
守衛正準備要說什麼,就被一旁的人拍了拍胳膊,把花姐引了出去。剛一出去,那人的神色就變了不少,“花姐是嗎?你有什麼直接證據證明紀家的人與你們家屬聯合想要救出這些孩子嗎?”
那人正是方纔出現在王房間裡的人,名叫魏全。魏全現在在上升期,若是這時候將潛在的危險拿到,那麼這個位置就由不得別人爭搶。
花姐有些懵,畢竟昨兒舉報這事可不是和眼前人說的,更別提她手裡哪裡有什麼證據,當時的通訊設備全被拿走了。
舉報這事,怎麼可能還找別的家長一起,人數越多,她就越沒有什麼優勢,更不好保證她的孩子平安無事。
瞧着花姐的模樣,魏全自然知道,現如今該說些什麼,才能讓這位愛子如命的母親鬆口。
“如果我說我可以救出你的孩子了!”
花姐的眼睛瞬間亮了,直勾勾的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
餘笙注意到了花姐離開時的動作,也注意到了花姐被人帶走時的樣子。
紀御抓住了餘笙的手,輕輕的捏了捏,手腕上的腕錶冒着點點的紅點。
紀三帶着人已經趕到了惡魔島的附近,隨時都可以發起進攻。
眼下他們在等一個時機。
天才盛宴結束了。
這個富有人情味的組織,給了所有家屬一個下午的見面時間。
一個下午之後也就到了該離開的時間。
餘笙搭着紀御的胳膊,還記得此時他們兩是鍾慕安的父母,進到了鍾慕安的房間。
這個房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至少一應俱全。
餘笙看着眼前乖乖坐在牀上的鐘慕安,竟然想到了她的餘悔來,眼神裡多了幾分的真誠。
“慕安,我是媽媽啊!”
鍾慕安望着眼前的父親母親,像是在喚醒沉睡的記憶一樣。
聲音有些啞,似乎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去接受這個父親和母親。
“爸媽!”遲了十幾年的爸媽終於再次開口。剛說完,瞬間就紅了眼。
餘笙也被這個情緒感染的紅了眼。要是不知道的還真是以爲這對母子的情深意切。
只有紀御站在一旁,緊緊抓住餘笙的手,不讓餘笙衝過去將鍾慕安摟在懷裡。
眼神裡犯了紅,有些急。
餘笙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此時此刻還沉浸在她偉大的表演當中。
望着已經長大成人的鐘慕安,“我兒,你長大了,媽媽對不起你,錯過了你的成長……”
鍾慕安瞬間就紅了眼,那些與父母相處的日子在腦海裡慢慢回想。
哭成了淚人。
監控的後面,那羣工作人員看着這些家人相見的場景,都紅了眼。
他們是孤兒,是被魔鬼島撿來的,也有的是自願加入的。
他們時常以冷淡示人,他們沒有情感,也沒有傷痛。
只是此刻都泣不成聲。
他們也是一羣渴望父母,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餘笙的手輕輕的一擡,將臉上的淚擦掉,同時也是屏蔽了一些信號。
“你想離開這裡嗎?”冷靜下來的餘笙,此刻的臉已經變成了她原本傾國傾城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