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柳如煙彷彿被針刺了一般的跳起來,臉上的得色蕩然無存,面色猙獰的指着白清蕪:“你個低下的賤人竟敢羞辱我!”
“來人,給我掌嘴!”
柳如煙氣的大喊大叫,然而周圍的下人們卻是唯唯諾諾,駐足着猶豫不前。
柳如煙母憑子貴在這御史令府得勢了是不假,但同樣的,白清蕪以區區一個丫鬟的身份出入御史令府他們同樣看在眼裡。
誰敢把白清蕪當作普通的丫鬟?
而且白清蕪說的也沒錯,以柳如煙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恐怕日後老爺不會將親子養在她膝下。
屆時,說不得柳如煙甚至被髮配出宅邸外也說不得。
這種沒有腦子的寵妾,終究是風光一時而已。
這個簡單的道理,連下人都清楚,柳如煙卻是一無所知。
看到自己使喚不動周圍的人,柳如煙氣的渾身發抖,連道幾聲好。
“二夫人,莫要動氣,注意身子啊!”
柳如煙面色一狠,回手一巴掌扇在管家臉上,將他扇了個懵圈。
“二夫人,誰是你二夫人,一個低賤的東西都不聽主子使喚了是吧?好啊!待此事過後,我定然上報老爺,將你們一個個發落出去!男的爲奴,女的爲妓!”
看到周圍的下人被自己一番話嚇得臉色蒼白,柳如煙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快意。
她意氣風發,劍指白清蕪,話尚未出口,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個快的模糊的巴掌。
啪的一聲,場上衆人驚的詫然,誰也沒有料到白清蕪會動手。
柳如煙臉上的得色嘎然而止,一道血絲從她嘴角滑落,面龐那印着一個紅得鮮豔的掌印。
“你!”柳如煙的瞳孔猛然一尖,下意識捂着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賤人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白清蕪冷冷一笑,“本來還想給你留些面子,但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教教你什麼叫做尊卑有序!”
白清蕪話音剛落,反手又是一巴掌,打的柳如煙趔趄。
她養尊處優的,又哪捱得住白清蕪的含怒一掌。
“她性子軟,爲人良善,所以纔給你趁機而入,目中無人的肆無忌憚。”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真以爲仗着肚子裡的種就以爲自己是御史夫人了不成?那個位置也是你這種賤妾能窺竊的?”
“你若安分守己,還能有幾天好日子過,只消御史府多納幾房妻妾,屆時滿門男丁,你腹中那位又算得了什麼?”
柳如煙聽罷,眼中的滔天怒意猛然散去,狠狠的打一個激靈。
白清蕪的話她怕了,她的倚仗無非就是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但她哪有攔得住御史府多納幾房妻妾開枝散葉,屆時她恐怕沒有如今的尊貴了。
想到這,柳如煙有了些慌張,又有幾分恐懼,望向步步緊逼的白清蕪,她怕了。、
白清蕪溫柔的笑了笑,用力按住了柳如煙顫抖不已的肩膀,附耳上前:“你啊,有幾分姿色,可惜人太傻,會死在這高牆大院中的。”
“你只當倚仗你有身孕和御史令大人一時的寵愛,若是讓他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你與他人媾和的野種呢?你覺得你會有什麼下場?”
“你在胡說些什麼!”柳如煙一驚。
“有些時候,當白的說成黑的,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白清蕪笑意盈盈的模樣,落入柳如煙眼中卻是那麼的猙獰恐怖。
話已至此,她哪還聽不出白清蕪的意思。
她緊緊攥住拳頭,臉色陰沉不定,流轉幾分後,只能不甘的往外走去。
再待下去她也討不着便宜,何必丟人現眼。
“謝小姐解困!”管家低聲朝白清蕪道了謝,也急忙隨着柳如煙遠去。
雖然柳如煙行事荒唐跋扈,欺壓下人。
但她腹中之子不容有失,再不待見她,也是得伺候好的,起碼在生產之前。
至於產後……
想到這,不少下人望向柳如煙得眼中都帶上了幾抹異色。
白清蕪暗中將這些異色收入眼底,滿意的點點頭。
足夠了,她許多話表面是講給柳如煙聽,實際卻是給這些下人撩撥清楚,究竟是纔是真正的主子,不要被一時春風得意的人帶偏了。
想必這些下人心裡已經有了決斷,這樣一來,柳如煙再想鬧事恐怕也不會那麼順遂了。
白清蕪也沒指望就此把她給唬住了,眼下柏碧臥病不起,柳如煙消停幾天對病情也大有脾益。
回了房內,見到柏碧已經強撐着坐起,白清蕪心裡一痛:“你不要亂動!”
擺擺手表示沒有大礙,柏碧虛弱道:“幸好有你。”
“你啊,就是太軟弱了,若是你能硬氣些,哪有當家主母被氣到躺牀上的道理。”白清蕪假裝責怪道。
柏碧笑了笑:“我實在不願去摻和那些勾心鬥角,只想着躲開落個清閒,避無可避了,竟是急出了病。”
“我近來得朝上的消息,太子一黨仍對夜王殿下緊咬不放,竟是屢次上奏要誅殺夜王殿下,以平衆憤。”柏碧說到,臉上露出一抹憂色。
“誅殺?”白清蕪一驚,旋即搖了搖頭:“斷然不會,太子太操之過急了,一個和尚又怎有資格讓一國皇子以命相抵。”
“嗯,雖然太子步步緊逼,但夜王殿下勞苦功高,平民百姓是看在眼裡的,公道自在人心,民心早已偏向夜王殿下,據聞開封府已然開府審案,相信很快便有定論,你莫要擔心。”
“沙場之險又何止千千萬萬,這都難不倒夜王,更何況太子的那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他斷然會化解的。”
一口氣說了不少,柏碧深喘了幾口大氣,臉上肉眼可見的蒼白了不少。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只擔心你的身子!”
白清蕪嘆氣,硬將柏碧按在牀上給她蓋上了小被子:“你啊,就安心養病吧,莫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