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這一次喊師父的不是沈望舒,而是太子霜元修。
百草堂裡站着一個穿着黑色大氅,頭戴兜帽,臉上帶着面具的男人。
這身打扮,跟那藍塵如出一轍。
那人看到有人來到神醫谷,顯然也很驚訝。
又看到這些人身後的侍衛都穿着官府衣服,便愈發緊張。
他沒有理會霜元修的呼喚,而是飛身而起,直接衝破屋頂,逃了出去。
霜非臣見狀急忙喊道:“追!”他當即帶人追向那黑衣人,霜元星急忙跟上。
霜元修則是站在原地發愣,他看錯了麼?剛剛不是藍塵麼?
“二哥,還傻愣着做什麼,快追啊!”霜元祺急忙擡步跟上,霜元修想了想,便也追上衆人腳步。
而不會武功的溫茉言和沈望舒,顯然就落後於人了。
風鬱離湊到溫茉言身邊,雙手叉腰的笑道:“看見了麼?在他心裡,總有些事情,比你重要。”
溫茉言微微一怔,隨後輕笑一聲:“那又如何,他知道你在我身邊,所以才如此放心,若是你不在……”
“我不在他就不會丟下你?別太天真了!”風鬱離的語氣慵懶而篤定,彷彿認定霜非臣並不是十分珍視溫茉言。
溫茉言抿了抿嘴,沒有反駁。
並不是她覺得風鬱離的話是對的,而是她覺得此時此刻討論這種問題,沒有意義。
她看沈望舒走了出去,便急忙跟上去,開口詢問道:“沈太醫,你要去哪?不要獨行!”
沈望舒腳步未停,只是面露憂色的迴應道:“我要去師父院裡看看。”
溫茉言沒有阻攔,只是回頭朝着風鬱離招招手。
風鬱離無奈的嘆口氣,擡步跟上。
……
衆人來到荀愈院中的時候,發現霜非臣他們竟是也在此處,除此之外,還有十餘個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的打扮,都跟藍塵一模一樣。
他們將霜非臣一行人攔在院子外面,讓人無法窺視院中的情況。
眼看着溫茉言一行人身後還帶着侍衛,那些黑衣人紛紛拔出佩刀,一致向外。
“你們是什麼人?”霜非臣冷聲質問。
黑衣人沉默不語,不予迴應。
沈望舒見狀衝上前,大喊道:“師父,師父?我師父呢,我師父呢?你們把我師父怎麼樣了?”
“師父?”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黑衣人身後傳出來。
衆黑衣人退到兩邊,讓出一條路。
那說話的黑衣人緩緩走出來,來到衆人面前。
此人一出現,霜元修就忍不住驚呼一聲:“師……師父?”
沒錯,眼前走出來的黑衣人首領,正是那藍塵。
藍塵看到霜元修一行人,顯然也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客氣的迴應:“太子殿下,你們怎麼來此處了?”
霜元修走到藍塵近前,疑惑道:“師父,你去哪了?怎麼一言不發就走了?”
藍塵迴應:“門中有急事,便急匆匆離去了,讓太子殿下擔心,是我的不是。”
霜元修還想再問幾句,可霜非臣卻已經開口道:“二皇兄,現在可不是寒暄的好時機,你不應該先問問,你這位師父的門中,是哪門哪派?他又爲何如此殘忍,殺了神醫谷這麼多弟子麼?”
一想到那些屍體,霜元修瞬間警覺起來,他下意識退後一步,與藍塵拉開距離。
藍塵見狀,沒有多加理會,而是開口道:“秦王殿下說話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搞清楚情況?我們只是來求藥而已,萬萬不敢揹負血洗神醫谷的惡名。”
“這些不是你做的?”霜元星追問。
藍塵點頭道:“我們跟你們一樣,來到神醫谷的時候,便已經看到這般景象了。而且我們還在找生還者,目前看來,並無收穫。”
“你是說你們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沒有活人了?那你們可有看到神醫谷主荀愈?”沈望舒顯得十分急切。
藍塵看向他,面具後面的眉毛微挑,開口問道:“我們沒有看到,不過你既然是神醫谷的弟子,那你應該知道吧?老夫聽聞,神醫谷有三山七十二洞,荀愈躲在何處,你應該很清楚,是不是?”
藍塵話音未落,人已經閃身來到了沈望舒面前,動作之快,竟是令所有人都看不清身影。
他剛要伸手去拉沈望舒的手臂,就被霜非臣擡手格擋開。
然而藍塵並不放棄,而是轉手便伸向溫茉言。
眼看她就要扣住溫茉言的脖子了,忽然手腕一緊,竟是被人攥住了!
藍塵震驚,心想:“這怎麼可能?能擋住我一招半式,已是不易,怎麼有人能抓住我的手腕?”
藍塵順着那略顯蒼白的手看向那手的主人,便見到眉眼彎彎,笑得不懷好意的風鬱離。
“你是何人?”藍塵戒備的詢問。
風鬱離沒有回答,而是開口道:“你碰任何人,小爺我都不管,唯獨不可以碰她,否則的話……呵!”
後面的話風鬱離沒說,但是衆人已經聽到了明顯的威脅之意。
藍塵面具後面的臉色瞬間陰沉似水,他冷聲道:“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就憑你?”
風鬱離甩開藍塵的手,不屑的笑道:“沒錯,就憑我,南詔國師珈藍塵,千里迢迢跑到神醫谷,只爲了求龍骨玉髓膏,給你們南詔那個小太子,醫治五遲之症。我可有說錯半個字?”
藍塵震驚的看向風鬱離,急忙閃身退後,與他拉開距離。
因爲風鬱離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包括他的身份和目的。
一旁的太子霜元修已經驚訝的快要掉了下巴了。
他難以置信的指向藍塵,語塞的質問:“你……你你……你真的是南詔奸細?你……你是南詔國師?”
珈藍塵根本不理會霜元修,而是看向風鬱離,冷聲道:“老夫平生最討厭聰明人,尤其是你這種,不夠聰明,偏偏要自作聰明的人。”
話音剛落,珈藍塵便忽然揮手,身後十餘名黑衣人立刻上前,紛紛朝着風鬱離出手。
風鬱離飛身而起,遠離人羣,隨後拔出身後揹着的紅色油紙傘,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