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茉言拿着猶如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忍不住瞪大眼睛。
好傢伙,做殺手真是財大氣粗。
她攥着夜明珠,急忙進入房間,霜非臣則站在院子裡,觀察周圍的動靜。
然而當溫茉言走進房間之後,才明白霜非臣說的“空無一物”是何意思。
這何止空無一物,這根本就是家徒四壁。
連牀都沒有!
走進一間房,四面都是牆。
真就是一個空空如也。
這還用搜麼?
一眼看到底了啊!
溫茉言有些無奈,她在房間裡走動了一下,伸手敲了敲牆壁,又敲了敲地面,也沒能找到什麼中空的夾層。
這根本不用一炷香,她這麼一圈下來,就已經可以確定毫無收穫了。
房間裡除了四面牆,就剩下門窗了。
溫茉言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忍不住陷入沉思。
這安美人又不是得了疫症,何至於將她生前的東西都拿走,宣武帝越是這般極端,越是讓人感覺他在隱瞞什麼。
溫茉言嘆口氣,走到後窗想朝外看看,卻忽然看到外窗臺上,落着一塊灰燼。
灰燼?
是安美人生前在這裡燒過東西嗎?
溫茉言忽然想起昨晚風鬱離看她蚩尤環的那個眼神,難道說風鬱離早就知道,她會在這裡找到灰燼,需要用蚩尤環復原?
來不及想太多,溫茉言急忙將灰燼放入蚩尤環,片刻後從蚩尤環中,拿出一張紙。
紙上寫着一首詩“寂寂花時閉院門,美人相併立瓊軒。含情慾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
“什麼意思?”溫茉言有些看不懂,她想了想將那張紙收好,隨後又去尋找其他灰燼,可是看來看去,都再無收穫。
溫茉言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剛好用了一炷香。
霜非臣看向她,沒有多問,而是直接扣住她的腰,不着痕跡的離開了皇宮。
二人來到宮外安全的地方之後,霜非沉纔開口詢問:“怎麼樣?可有收穫?”
溫茉言點點頭,一邊從懷中掏出那張紙,一邊開口道:“我找到一首詩。”
霜非沉顯得有些驚訝:“從哪找到的?”
溫茉言沒有解釋,而是開口道:“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張紙,交給秦王殿下。就跟他說,是安美人的遺物,讓他用五千兩買。”
霜非沉忍不住嘴角抽搐,都拿到手的東西了,還得自己掏銀子。
他想了想問道:“你爲什麼不親自給他?”
溫茉言無奈道:“一來,我雖然承諾給你們一萬兩,可事實上我沒有那麼多銀子。至於二來,如果我給他,免不了一番解釋,可是很多事我是解釋不清的。”
霜非臣想了想,開口道:“所以你找我,是因爲不必向我多做解釋,並不是因爲不信任秦王?”
溫茉言微微一怔,隨後有些好笑道:“我怎麼可能不信自己的夫君?我就是解釋不清而已。”
夫君……
霜非臣的心情瞬間明媚了。
原來是這樣。
他緩緩將那張紙收起來,挑眉道:“好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可以幫你將這東西交給秦王,不過你也得告訴我,你爲何突然要去搜宮?”
溫茉言歪頭看向面前的南宮不二,疑惑道:“你以前好奇心可沒有這麼強,現在怎麼什麼都想知道?”
霜非臣斟酌一番措辭之後開口道:“我對你們的事情並不好奇,只是之前聽聞我師父畢方,曾經來過東周的皇宮,現在我收集一些消息,或許會對尋找師父有幫助。”
溫茉言點頭道:“看來夜一,還有那個燕四娘,都是衝着畢方來的。”
霜非臣點頭道:“沒錯,師父對我們有恩,他生死未明,我們都想找到他。”
溫茉言仔細想了想說道:“我可以幫你找你師父,若是找到了,你能不能借我一樣東西?”
霜非臣疑惑道:“什麼東西?”
溫茉言指向他手上的長劍,開口道:“就是它,離魄劍!”
霜非臣愈發疑惑了:“你要離魄劍做什麼?你不會武功,此劍兇險,貿然拔出來會傷了你自己。”
溫茉言一邊往王府走,一邊嘆口氣道:“我是一個大夫,又不是殺手,當然不會貿然拔劍了,我借用離魄劍,是爲了救人。”
“救人?救誰?怎麼救?”霜非臣的好奇心空前高漲。
溫茉言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將天隆寺七寶的事說出來,事關霜非臣的性命,她覺得謹慎一點,沒什麼不好。
溫茉言敷衍道:“總之你答不答應吧,我幫你找到你師父,你借我用離魄劍。”
霜非臣想了想,點頭道:“倘若能找到師父,自然可以。”
溫茉言重重鬆口氣。
與此同時,二人也來到了秦王府。
將溫茉言送回晴方院之後,霜非臣便獨自一人來到書房。
此時若是溫茉言在這,就會看到書房裡燈火通明,還站着一個坐立不安的霜元星。
霜元星看到霜非沉走進來,急忙迎上去,開口問道:“七哥,怎麼樣?”
霜非臣微微點頭,從懷中掏出那張紙,開口道:“言兒找到了這個。”
霜元星震驚的接過那張紙,一邊看,一邊疑惑道:“七哥都沒找到的東西,她怎麼能找到?這東西藏哪了?”
霜非臣想了想開口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此物應該是被燒了,但是言兒她有蚩尤環,所以將這張紙復原了。”
燒了?那豈不是說上面的內容很隱秘?
霜元星雙手略顯顫抖的將紙張展開,當他看清上面的內容之後,忍不住哽咽道:“母妃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她一定是想說什麼,但是又不敢開口。”
“含情慾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這兩句話確實有這個意思。
可是這張紙的內容太少了,除了表達出安美人有話不能說的爲難之處之外,再無其他。
這是一條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線索。
霜元星看向霜非臣,哽咽道:“七哥,我母妃一定是被父皇逼死的,她是爲了保護我才死的。我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
霜非臣略顯無奈的說道:“梓晗,你現在最該想的,不是爲你母妃討回一個公道,而是要先保護好自己。只有你活下去,安美人的犧牲,纔不會變得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