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乎沒有修煉,自然察覺不了當時發生了什麼。
江之是知道的,但是同樣也沒有說出來,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自然也知道此時應該嚴格保密,這不僅是作爲一個下人對主子的盡責,同時也考慮到了事情一旦泄露,水天府將會面臨着什麼樣的局面,要想防止事情惡化到一定程度,他需要做的就是儘自己所能阻止事情惡化。
江之自小生活在水天府中,他的父親就是水天府的下人,但是他父親並沒有修煉過,因此很久之前就已經去世了,讓江之心甘情願留在水天府的原因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爲他的父親,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他的修煉。
水天府念在他父親爲水天府工作了一輩子的情分上,同意讓江之開始修煉,以後可以做一些門房、長隨之類的,地位雖然不一定有多少提升,但是至少年月會變長不少,只要時間足夠,就會有更多的機會走到更高的位置。
江之也是這麼打算的,因此對於侍奉的每一個主子,他都盡心盡力,指望着有一天能夠得到賞識,被主子安排成爲水天府的弟子,他的地位也就能一飛沖天了。
現在到了江蠻的手下,他自然也是這麼做的,但是他從內心來說,這一次的工作似乎讓他更樂意做,而且是主動不求回報地想要去做,這也許是因爲江蠻每一次吃飯都和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面的原因吧。
夜晚降臨,水葉依然還在書房中看着一些不知道寫了些什麼的信函,眉頭微皺,似乎不太滿意,又似乎有些擔憂。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水葉喊了一聲。
隨即,房門在剛剛打開的一瞬有迅速關上,一個穿着黑色夜行服的黑影閃了進來,然後單膝跪地,像尊雕塑一般一句話也沒有說。
水葉放下手中的信函,這才擡起頭,看向一丈外的那個黑衣人,說道:“怎麼樣?”
“只完成了一半。”那個黑影很簡短地回答道。
“嗯?詳細說說。”水葉頓時有些驚訝,面前的這個黑衣人可是他暗中培養的小隊中實力不錯的,之前的多次任務也都沒有出現過差錯,這次怎麼回事?
那個黑衣人立即說道:“我到的時候只發現了店主一人,並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存在,店裡的夥計不知所蹤,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似乎是有意識地隱藏了。”
“不見了?嗯,的確很奇怪。聽月兒那丫頭的說法,那個夥計應該也是一個修煉者,但是應該並沒有多麼強大的實力纔對,怎麼會不見了呢?難道已經提前察覺到了我們的行動,逃掉了?”水葉有些不解地想道。
“由於並不知道那個夥計的樣貌,因此屬下並沒有探查周圍,免得打草驚蛇。”那個黑衣人說道。
“嗯,你做得很對。行了,下去吧。”水葉揮了揮手,對那個黑衣人說道。
書房的門再次打開了一瞬,然後又迅速關上,屋內已經沒有了那個黑衣人的蹤影。
水葉細細地想着那個黑衣人說的話,店裡的夥計不見了,而且他之前聽水月的說法,似乎對那個夥計也是比較上心的,難道那個夥計有什麼特別的?
他當時並不在場,因此並不知道水月是不是感受到了那個夥計的一些異常舉動,或者有着難以洞察的城府,不過從目前發生的事情來看,這個夥計一定不簡單,也許心細如髮,從某一個細微的舉動發現了異常,提前躲避了出去。
水葉現在已經失去了對方的蹤跡,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去找人,只能暫時放下,只希望那個夥計沒有太大的抱負,沒有難以填滿的野心,不會在未來給他和水天府造成什麼麻煩吧。
第二天早上,江蠻起牀,還沒有開始做早課,就見到門外走進來了水月,讓他大吃一驚。
“你來幹什麼?這麼早就起牀了?”江蠻驚訝地問道。
“我來看着你的修煉進度啊,昨天我爹說了,要是你開始修煉的話,可以到他那裡去,他替你護法,這樣更安全也更有成功的可能。”水月立即說道。
“那也要到半個月之後呢,水拓海講師說了不能急功近利,要慢慢地充實自己。”江蠻說道。
“那是他們,你不一樣啊,你只要想,隨時都可以進行修煉的,我看你的天賦就挺不錯的。”水月擺了擺手,似乎並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下去了。
“所以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江蠻疑惑地問道。
“是,也不是,我來這裡還有一個原因,和你一起修煉,我比你修煉得早,自然也是比你懂得的多,所以你有問題可以來問我。”水月趾高氣揚地說道。
“哼,不用了,你修煉的再早能有江之修煉得早嗎?”江蠻滿臉不屑地說道。
水月的氣勢頓時弱了一截,但是依然強撐着說道:“誰說修煉的越早就一定懂得越多啊,說不定有些東西他都沒有我清楚呢。”
“那也是少部分,而且還不一定是重要的部分,有可能只是你和他的關注點不同導致的。”江蠻依然毫不留情地戳穿水月的自豪。
水月被江蠻說得幾乎一無是處了,囁嚅了半天,都沒有想到什麼合適的理由來反駁江蠻,最終只能無奈地轉移話題道:“行吧,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也不能說我就沒有任何的價值,反正我在這裡就是要幫你修煉的,哼。”
江蠻看了看她,然後說道:“隨便你,只要不打擾我學習,就可以待在這裡。”
水月本來也沒有一個好理由可以當做藉口,聽到江蠻不再追問,頓時鬆了一口氣,說道:“放心吧,看我幾天之內就讓你達到能夠修煉的地步。”
江蠻並沒有在意水月的話,按照他對水月的瞭解,水月就是太喜歡鬧騰,總也閒不住,要是不鬧出一點動靜,那才叫奇怪呢。
江蠻沒有再搭理水月,開始做早課,這是他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改掉的。
水月本來還想要多和江蠻說幾句話的,但是看到江蠻開始做早課了,也沒有打擾,只是坐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安靜地看着江蠻。
整整半個時辰,江蠻坐在一邊,一動不動,水月也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同樣還是坐在那裡看着江蠻。
等到江蠻結束早課,水月這才立即扭過頭看向別處,似乎她一直都在看着遠處的景色似的。
江也已經做好了早飯,只是江蠻一直都在做早課,所以都還沒有端上來,現在也只是安靜地和之乎者也的其他三個待在一邊,等着江蠻的吩咐。
江蠻站起身,看到之乎者也,又看向水月,問道:“月兒,你吃過早飯了嗎?”
“沒有啊,這麼早起牀,我哪裡來得及吃飯啊。”水月抱怨了一句。
“那你爲什麼還要這麼早起牀啊?”江蠻對水月這前後矛盾的話有些不解。
“你還問,還不是因爲你,我問了江乎你的作息,結果發現你竟然起那麼早,那我不得也起那麼早嘛。”水月似乎被提起了不開心的事情,一臉埋怨地看着江蠻。
江蠻莫名其妙地被水月埋怨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說道:“你可以等到吃過飯再來的啊,而且起這麼早也沒有必要,我又不會跑,你着什麼急啊。”
水月依舊嘟着嘴看着江蠻,心裡有話卻不能說出來的那種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你管那麼多幹嘛,趕緊開飯,我都餓死了。”水月岔開話題說道。
“江也,開飯。”江蠻朝着江也說了一句。
江也得到吩咐,立即就去廚房端飯菜了,其他幾個也都去幫忙了,很快就把所有的飯菜都端上了桌。
本來之乎者也是要和江蠻一起吃飯的,這是這幾天來的常態,但是今天不同了,水月還在這裡,他們不能再這麼隨便了,而且水月也是一個主子,不一定會願意像江蠻那樣和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江蠻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飯菜都擺齊之後,他看了看之乎者也,然後又看向水月,說道:“月兒,那個,你介意讓他們一起吃嗎?”
水月愣了一下,沒明白江蠻的意思,問道:“什麼?”
江蠻只好向水月解釋了一下,說道:“你看這麼多菜,你和我也吃不完,所以我之前都是讓他們和我一起吃的,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水月這才明白江蠻的意思,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菜,確實挺多的,但是要說和幾個下人一起吃,她還是從來沒有想過的,而且她也沒有那種心理準備,所以一時間也沒有回答。
“沒關係,那就不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吃了,不如就讓他們夾點菜到廚房去吃吧。”江蠻看出了水月的爲難,也沒有繼續要求,立即開口說道。
江蠻剛說完,江也立即表示道:“對,對,我們可以到廚房去吃,而且還有菜,不用夾這裡的菜。公子,今天有客人,您不用再關注我們了,我們自己又不是能餓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