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衝入場地的一瞬間,眼前瞬間變得五彩繽紛,有一種恍惚的暈眩感覺傳來,就在他還沒有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暈眩感的時候,隨即他的眼前再次變得明亮,周圍的景象再次逐漸清晰起來。
傳送完成了,他被送到了山坳之中不知道什麼地方,周圍全部都是樹木,偶爾會有一兩塊的大小不一的石頭突兀地從地上破土而出,就像是從地裡長出來的一樣。
地上並沒有之前在元水森林之中感受到的那種厚厚的腐殖土,只有很薄的一層落葉,腳踩上去很硬實,看來這裡的土壤並不鬆軟。
擡起頭,江蠻幾乎看不到天空,只有幾束很明亮的陽光穿透層層的阻礙,艱難地形成一個個光柱,將明亮帶到地面上。
江蠻很快熟悉了周圍的環境,然後迅速地選定了一個方向,朝着遠處狂奔,這裡只有樹木能夠遮擋視線,並不適合作爲藏身地點,需要另找地方。
在所有人都進入了比賽場地之後,隨着“嗡——”的一聲悶響,邊界處的隔絕法陣瞬間開啓,在比賽進行期間,不允許任何內外的人進出。
試煉大會正式開始,所有參加的弟子都要儘可能地讓自己在裡面生存十天,同時還要儘量地打敗所遇到的任何對手,搶奪他們手中的弟子牌,增加自己獲勝的籌碼。
這是一場很殘酷的戰爭,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一直潛藏不出,那樣就無法獲得任何弟子牌,最終依然不會有一個好成績。
弟子牌就是推動所有人不斷移動,獲取獵物的動力源,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水天府弟子真正地體會到現實之中的殘酷,爲了一點的資源都能夠瞬間反目成仇的戲碼並不只是在各種傳聞之中,隨時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邊。
穿梭在這片樹林之中,江蠻有一種重新回到了了無寺的感覺,那個時候他就是經常在山林之中穿行,上山下山,縱躍爬升,歷盡艱難萬阻終於找到一些獵戶,從他們那裡換取一些米麪,然後再原路返回。
久而久之,江蠻就形成了一種對山林的親切感,每當獨自一個人穿行在靜謐無聲的崇山峻嶺之中的時候,他總感覺此時的他纔是最自由的,他能夠隨心所欲地狂奔、停止、跳躍、攀爬,還能肆無忌憚地放聲高喊,肆意狂笑。
現在他又找回了當時的那種感覺,但是現在可不是放聲高喊的時候,萬一把什麼人給招惹過來了,他有可能要費力地戰鬥一番才能擺脫。
狂奔了好一會兒,江蠻依舊沒有跑出這片樹林,不知道是不是整個山坳都是被這片樹林覆蓋的。
之前站在山峰上雖然能夠看到整個的山坳,但是由於樹林的遮擋,也無法看到地面上的各種情況,無法判斷真正的地形是什麼樣子的。
不過隨着不斷地奔跑,江蠻發現周圍的山石慢慢多了起來,相互之間已經能夠形成一個屏障,可以很好地隱藏身形了。
這裡應該距離邊界處不遠了吧,石頭越來越多就是證據,江蠻因此也沒有再前進,而是找了一個有兩塊石頭相接形成的一個隱蔽處,停下來歇息,同時也在想辦法應該怎麼獲得更多的弟子牌。
現在比賽剛剛開始,所有人身上的弟子牌不可能超過一掌之數,即便現在開始出擊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穫,反而會因此而消耗元氣,想要補充的話,在後期節奏很快的局勢下也不方便。
因此,仔細思考之下,江蠻決定先隱藏起來,至少先休整個兩三天,保存力量,爲之後的戰鬥做準備。
不過江蠻也不是什麼膽小之人,如果休整期間真的碰到了什麼人前來挑釁,他是不介意給對方上一課的。
既然要休整,那麼就要爲自己搭建一個比較安全的區域,免得隨時受到誤闖進來的人的驚擾,最好的辦法就是設置一個警報裝置,在發現有人到來的時候,能夠及時通知到他,讓他有充足的時間避開。
仔細想了想,他右手在腰間一揮,光芒一閃,極空就被江蠻拿了出來,這就是他想的警報裝置。
極空此時正在努力地孵化自身,結果突然就被江蠻給拿出來了,讓它有些猝不及防,因此語氣不善地對江蠻說道:“你這個時候找我出來幹什麼?不是沒什麼事情了嗎?嗯?這裡是哪裡?”
“前輩,這裡是試煉大會的比賽場地,現在比賽已經開始了。”江蠻回答道。
“什麼?那也就是說,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外面的那些人關注到了?那你現在還把我拿出來,這不就暴露了嗎?快把我放回去。”極空聽到目前的情況之後,反應很激烈。
自從上次幫助水葉弄清楚了落雨谷和外界的妖獸之間的區別之後,就已經沒有什麼事情需要用得到極空的了,因此極空也就被江蠻放到了儲物袋中,整整兩個月都沒有再拿出來過。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江蠻用得到它了,而且他所有的物品之中,可能也就只有極空能夠擔任警報的角色了。
“那個,前輩,現在沒有辦法了,不暴露您不行了。
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您幫忙,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江蠻對極空說道。
“唉,我就知道你沒事絕對想不到我的,說吧,什麼事?如果我能夠做,又不耽誤我孵化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答應你。”極空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對江蠻說道。
“我想讓前輩您幫我盯個梢,我現在只是破府境,還沒有修煉出氣識,無法察覺到太遠的動靜,遇到危險就無法及時避開。所以我想要請前輩幫幫忙,不知道可以不?”江蠻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極空說道。
“盯梢也不一定非得要氣識強大的人幫忙啊,只要能夠及時發現遠處的危險不就行了嘛?爲什麼非得讓我幫忙?”極空極不情願地對江蠻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不是沒有其他的幫手了嗎?只能請您幫我這個忙了。”江蠻無奈地對極空說道。
“誰說的?你不是還有其他的手段嗎?該不會是覺得我好欺負就直接使喚吧?”極空立即反駁道。
“其他手段?沒有啊,我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還有其他的手段。”江蠻有些疑惑,不明白極空爲什麼這麼說,難道只是不想要幫忙嗎?
“你騙誰呢?你看我沒有眼睛就當我瞎嗎?你那儲物袋中不還有一隻冰蟬呢嗎?有那個不用,非得找我,這不就是想要榨乾我的價值嗎?”極空語氣激動地說道。
聽到極空的話,江蠻有些頹喪地說道:“冰蟬我知道,可是我還沒有將它變成我的飼獸,之前有嘗試過,但是那隻冰蟬很害怕,我就沒有忍心繼續下去,現在它也不一定聽我的話啊。”
“哼,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我是誰?我可是落雨谷曾經的王,誰敢在我面前反抗?
實話告訴你,之前我在儲物袋中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了那隻冰蟬,而相信那隻冰蟬也一定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它是不敢反抗我的。
你現在就把那隻冰蟬拿出來,我看它還敢不敢不接受飼魂?”極空極度不屑地對江蠻說道。
江蠻看着現在的極空,想到了它之前奮力反抗水葉想要把它變成自己飼獸的情況,那個時候的極空表現出了強烈的赴死決心,讓江蠻甚至以爲極空對成爲飼獸這種事情是極力反對的。
然而,再看看現在的情況,極空完全變了一副嘴臉,表現得很是積極,就差直接拿着冰蟬進行飼魂儀式了。
看來事情不發生到自己身上,就永遠不會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悲苦與殘酷。
不過對於江蠻來說,能夠將冰蟬變成自己的飼獸反而是一件好事,因此江蠻也沒有反對,很快就拿出了冰蟬,託在手心,然後對極空說道:“現在就開始嗎?”
“不開始難道還要等着吃晚飯啊?”極空反問道。
“哦,那就開始吧。”江蠻無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冰蟬,似乎感受到了冰蟬已經絕望並接受現實的情緒。
極空早就將自己的波動散發了出來,就在冰蟬被拿出來的一瞬間,它就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因此完全沒有反抗的動作,算是直接認命了。
“好了,快點兒開始吧。敵人隨時有可能出現的。”極空催促着江蠻,它已經將自身的波動散發出來了,一定會被周圍的妖獸察覺的,不知道會不會造成騷動。
即便妖獸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它也擔心會被那些關注着山坳之中所有情況的人給發現端倪,從而暴露出它來。
剛纔江蠻說不得不將它暴露出來的時候,極空就已經很無奈了,它現在只是一枚卵,根本無力解決這種情況,只能接受這個現實,但是他還是抱有一線希望的,關鍵就在於江蠻,只有江蠻不將它交出去,它就還算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