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下午6時,奧匈向塞爾維亞遞交了照會。而各國政府已於前一天上午便得到了這份照會。
照會先指責6月28日事件是挑撥奧匈領土脫離帝國統治的顛覆活動,並指責塞國政府對其境內各種運動社團乃至恐怖、暴力活動的縱容和遷就。
接着照會強烈指出:刺殺事件完全是貝爾格萊德策劃的,武器彈藥是塞軍官同政府人員提供的;刺殺人員是在塞國邊防軍官的協助下來到現場的,爲此要求塞國政府必須保證採取措施取締這種罪惡的恐怖和宣傳活動,同時要求塞政府在7月26日‘政府公報‘上聲明以下內容:
“塞爾維亞王國政府譴責針對奧匈的宣傳……王國政府對於這些罪惡行爲的不幸結果深感遺憾。”
“王國政府對於塞爾維亞的軍官及政府人員參加上述的宣傳,因而危害了1909年3月31日聲明中王國政府莊嚴保證的睦鄰友好關係,深爲惋惜。”
“王國政府否定並放棄一切干預或企圖干預奧匈帝國內任何地區居民的將來命運的意圖,認爲他們有責任警戒文武官員及全體人民,此後將以最嚴厲的措施處理意圖從事此種罪行的人,他們將竭盡全力加以鎮壓。”
同時要求必須在陸軍‘公報‘上公佈以下10項保證:
1.禁止任何煽動仇恨及蔑視奧匈帝國以及有損害帝國領土完整傾向的刊物出版;
2.立即解散所謂‘國防會‘這個組織,沒收其所有宣傳工具,並對塞爾維亞境內從事於反對奧匈帝國的其他社團及其分支部採取同樣行動。王國政府須採取必要措施制止已解散之社團以其他名義及形式繼續活動;
3.立即取締塞爾維亞教育界一切煽動或可能煽動反奧匈的宣傳;
4.凡從事於反奧匈帝國宣傳的文武官員,一律解除其在軍事及政府機關的職務;奧匈政府保留向王國政府提出這類官員的姓名及行動之權;
5.接受奧匈政府的代表在塞爾維亞合作取締危害帝國領土完整的顛覆活動;
6.對於在塞爾維亞領土內參加6月28日事件的同謀犯提出控訴,奧匈政府的代表將參加關於此事的調查;
7.根據在薩拉熱窩公正審訊的結果,立即逮捕認爲有嫌疑的佛雅?康科西基少校及塞爾維亞國家僱用人員米蘭?西甘諾維基;
8.採取有效措施,防止塞爾維亞機關當局合作從事於不法的運輸武器及炸藥越過邊境,開除並嚴厲懲罰在沙巴茲和羅士尼卡協助薩拉熱窩事件的罪犯越過邊境的邊防官員;
9.向帝國政府提出解釋:自從發生6月28日的罪行以來,塞爾維亞高級官員在國內外的談話中,不顧他們自己所處的官方地位所發表的種種仇視奧匈政府毫無理由的訓詞;
10.迅速通知帝國政府關於上述各項措施執行的情況。
最後限塞爾維亞政府的答覆時間是7月25日星期六晚上6時以前,也就是說必須在48小時內對上述保證予以答覆……
7月24日星期五的早上,各地的奧匈大使把在貝爾格萊德遞交最後通牒的事,通知了各駐在國的政府。這些嚴厲的要求和強硬的語氣,除柏林之外,在各國都引起了不快的反感和極嚴重的憂慮不安。
英國外長葛雷爵士認爲,這是“他從來未見到過的一個國家向另一個獨立國家提出的最可怕的文件。”但是,他並沒有評論奧塞之間的誰是誰非,因爲這個問題與英國無關,他唯一關心的是歐洲的和平。於是他和法、德的大使談論之後,提出了一系列維護歐洲和平的建議。
法國總統普恩加查和外長維維安尼此時正在俄國訪問,在總統和外長出國期間,法國代理外長、原司法部長賓芬努馬丁,完全不知所措了。他只好把新的發展情況告知在外的總統和外交部長、並勸告塞爾維亞要謹慎行事。
當得知最後通牒的主要內容後,法國外長維維安尼馬上打電報給聖彼得堡、倫敦和巴黎,認爲:塞爾維亞應當在符合國家尊嚴和獨立的情況下,立即滿足奧方的要求;它應當要求延長奧方所提出的48小時的期限;英、俄支持他的要求;三國協約應設法以國際調查來替奧塞調查。
……最後通牒引起的最大驚恐是來自俄國……”
大中華帝國外交部《一週外交簡報》7月76日
24日早晨7點,俄國外交大臣沙佐諾夫被從睡夢中喚醒,並看到俄駐塞大使館發來的關於奧對塞最後通牒的電報,看到電報他整個人除去震驚之外,依然是吃驚。因爲一段時間以來奧匈表現得很沉默,就在前幾天,奧駐俄大使查巴利還說他的政府將用一些和平的言辭叫人相信奧匈絲毫無意使奧塞關係緊張。
對於沙佐諾夫而言,他最大的擔心是塞爾維亞會遭到突然打擊。因爲這樣直接受辱是塞爾維亞,但間接受辱卻是俄羅斯。他同樣擔心作爲奧匈盟友的德國會幹出某些事來,使俄國在巴爾於或歐洲丟臉。
因此,他接到電報後感到事情重大,便立即回到外交部打電話將此消息報告沙皇。沙皇聽完報告後也很着急,說:
“這是件令人不安的事,密切關注事態發展,隨時將情況向我報告。”
上午10時左右,奧匈帝國駐俄大使查巴利來了。他的任務是要宣讀最後通牒的全文,並說明奧匈採取這種行動的理由。
沙佐諾夫還沒有和其他大臣商議,也不知道英國將支持他們到如何程度。因而,他此時也難以把握俄國對此將要採取的立場和態度。但是,他卻對奧匈的這種做法感覺有些惱怒,當然更多的卻是出於斯拉夫人的立場。
“……塞爾維亞王國……”
查巴利開始大聲宣讀最後通牒了。在查巴利宣讀的過程中,沙佐諾夫常常提出質問和反駁。
當提到“文件彙編”作爲奧匈向列強提出控訴塞爾維亞的全部證據時,沙佐諾夫便開口質問說:
“既然奧匈已經提出了最後通牒,那就表明它所追求的是戰爭,而不是公平的調查,那麼,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接着沙佐諾夫又說道:
“以現在的情形看來,在已經提出了最後通牒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什麼興趣來看“文件彙編”了。因爲你們追求戰爭,你們燒燬了自己的橋樑。”
沙佐諾夫的毫不客氣,使得查巴利辯駁道。
“奧匈帝國是愛好和平的,它只是防禦外國革命的煽動,以維護自己領土的安全;防禦炸彈,以維護王室的安全。”
而沙佐諾夫則以譏諷的口吻直鋒相對道。
“大家知道你們是如何熱愛和平的,因爲你們現在燃起了歐洲的戰火。”
查巴利宣讀完畢後,與沙佐諾夫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的會談。會談中,沙佐諾夫一次次地重複着。
“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要向塞爾維亞進行戰爭!我看出了是怎樣的情形,德國慫恿着你們前進。你們在歐洲燃燒起戰火。你們擔負了很嚴重的責任。”
這會任誰都能看來出,這位俄國的外交大臣很不高興,查巴利當然能看出來他的情緒,因而說話時可以說非常小心,儘量不說刺激性的話,以免因此影響俄國將來的行動,事實上,不論是查巴利或是維也納,都拿不準俄國的態度,無法判斷他們會作出什麼樣的舉動,他們甚至還抱着僥倖心理,希望俄羅斯像幾年前的巴爾幹危機一樣,先是抗議,然後黯然接受了結果。
然而,沙佐諾夫豈止是不高興,他根本可以說是處在極度憤怒之中,1905年的慘敗,幾年前巴爾幹危機時俄羅斯的軟弱,這一切都在刺激着斯拉人的自尊,而此時再一次蒙羞,已經讓沙佐諾夫處於爆走的邊緣,而奧匈帝國照會限期的短促,“文件彙編”遲遲不發,對於塞爾維亞屈辱的條件,更使得他覺得奧匈帝國的居心是要迅即對塞爾維亞進行戰爭。
尤其是奧方使用欺騙手段,在過去三個星期中揚言所提出的條件將是溫和的,是塞爾維亞一定所能接受的,然後突然對這個斯拉夫王國提出一項最後通牒,顯然是要進行戰爭,似乎馬上就要越過邊境,侵入塞爾維亞。
而且,這一事件發生在法國總統和外長離開俄國纔不過幾小時。他們現今在波羅的海上,他無法和他們接觸。此外,他同樣懷疑查巴利所說的話有許多都不是真話。因此,俄國必須準備戰爭,或至少必須進行一種強硬的外交威脅,而他必須先有把握能得到英國和羅馬尼亞的支持。
想到這兒,他叫席林男爵立即把局勢發展的情況通知國防、海軍、財力大臣,召請他們在下午3時舉行內閣會議。同時叫伊茲伏斯基和希比科立即回巴黎和維也納去,並叫雷拉托夫、特魯伯茲科親王以及其他外交部的顧問取消休假,回到外交部。他還提醒財力大臣有必要迅即儘量收回在德國的一切國家存款。
總之俄羅斯必須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