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汽笛長鳴,隨着“海容”號巡洋艦駛入泗水港外不過只有公里的海域,似示威一般在海面上拉響汽笛,在泗水的海灘上便響起一陣陣的‘激’動的吶喊聲,那是泗水城內的華僑在爲本國駛來的戰艦吶喊助威。
一夜之間,泗水的街頭上,華人、土著和荷蘭人的神情發生了變化,龐大的艦隊,至少泗水華人從未見過的龐大的中國艦隊駛到泗水外海後,在鳴響數十火炮,進行一場“適當的炮術演練”之後,曾經耀武揚威的荷蘭人,一夜之間變得謙卑起來,曾經高傲的市長約見華商業協會會長和會員商談賠償事宜。
早在十八天前,幾乎是在得到中國派出艦隊“造訪”荷屬東印時,泗水警察局便‘欲’釋放其逮捕的華僑,而絕大多數華僑卻是固執的選擇“正義一日復,我等一日不出獄”,即便是此時在泗水的監獄之中,依然關押着多達近九百名華僑。
而那些土著人卻是用一種驚恐且羨慕的眼神打量上外海的軍艦,他們嫉妒那些中國人,同樣的他們中的一些人卻是爲自己的命運擔心着,他們明白,對於荷蘭人來說,那些開槍的土著士兵是可以拋棄的,十五天前,兩百三十六名涉嫌槍殺、毆打華僑的土著警察和士兵被逮捕關進了監獄,這是總督在向中國人示好。
海灘上的人們叫喊着的時候,一筐筐的新鮮水果和蔬菜、牛‘肉’、海魚被擡上上十幾艘小木船,這是泗水華僑籌資購買用以勞軍的物資,興奮的華僑們揚着帆,駕着滿載勞軍物資木船,朝着外海的艦隊駛去。
在艦隊抵達泗水的第四天,華僑代表終於通過領事和艦隊取得了聯繫,艦隊上的長官同意他們上艦慰問水兵,而今天是華僑代表參觀戰艦、慰問水兵的日子。
“這就是祖國的兵艦啊”
遠遠的看着大海上那一艘艘雄偉的戰艦,聽着空氣中傳來的槍聲,謝??整個人依然處於一種莫名的情緒之中,這是一種歸屬感,在距離戰艦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看到船上的本市華商業協會??會長和那些爺爺輩的老人,這會都是一副老淚的模樣,終於,當他們看清那戰艦上艦艏上的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光的藩龍艦艏徽時,都跪拜了下去,開始向戰艦行起了叩頭大禮。
“不知禮數的東西,還不跪下來”
不知所以謝??聽到爺爺的一聲訓喝後,連忙跪了下去,那是艦艏微上五爪金龍是皇家的徽記,對於他們這些遠在海外的僑民來說,見到那藩龍艦艏徽時,在感‘激’之外更多的是對皇上的敬重,那一種小民對皇帝發自骨子裡的崇敬。
恭恭敬敬的隨着爺爺行九叩大禮之後,船已經靠上了鎮海號軍艦,擡起頭,謝??只看艦舷邊站着一排身穿白‘色’軍裝的海軍官兵。
所有都巴巴的看着這雄偉的戰艦和戰艦上威武的海軍軍人,在這一瞬間,無論是年老或是年少的華僑眼眶中流了出來,這是他們平生第一次看到來自祖國的軍艦,他們的到來不是爲了其它,正是爲他們這些在海外受盡欺凌的人撐腰。
無數次,當他們受盡欺凌的時候,他們總是夢想着,有朝一日,當他們需要的時候,祖國的兵艦遊弋在他們的眼前,爲他們鳴冤叫屈,兵艦用大炮來保護他們,而此時,眼前的這一幕,不正是他們夢境中的出現過無數次的夢想嗎?
現在夢終於成爲了現實,他們再不再像過去一樣,被那些洋鬼子欺負。而現在曾經幾代人追求的夢想,似乎越來越近了現在每當他們提及自己的祖先之地時,不再是過去的那般配痛心,眼中總會涌出那伴着‘激’動和自豪的淚水。
當華僑代表們周身‘激’顫的沿着舷梯踏上鎮海號戰艦時,在艦隊旗艦“鎮海號”戰艦的作戰會議室內,艦隊各艦艦長和陸戰旅旅長、參謀長此時正在進行一次會議,艦隊司令官劉冠雄就艦隊的戰鬥序列作爲了佈置。
“諸位,請你們記住,我們執行陛下的諭旨,人因此我們個人的意見應當留下來,我將根據實際情況來指揮艦隊,根據陛下的諭旨,英國軍艦到達後,我等切切不得輕啓戰端,如果岸上荷人挑釁,並不需要等待進一步命令,要記住總的指令是,荷蘭人不開炮,我等不開炮,如荷蘭人開炮,就把泗水徹底炸成廢墟”
再次傳統陛下的旨意後,劉冠雄掃視一眼面前軍官,正像海軍參謀部推測的一樣,艦隊進入南洋之後,在南洋擁有殖民地利益的英美法三國必定有所行動,三國除去拒絕中國艦隊進港之外,反應最快的是英國派出軍艦訪問泗水。
“諸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海軍陸戰隊獨立旅旅長長邵明秋開口問道。
“長官,如果荷蘭開炮,我陸戰旅當如何應對”
“根據直接指示,陸戰隊介時可登陸對泗水展開進攻,並根據戰事發展可考慮向其它地區展開進攻,不過需待進一步命令”
“如果我艦隊還擊荷蘭人挑釁時,英國軍艦向我艦開火,是否還擊,還請司令官給予明示”
程壁光突然問道,荷蘭人那幾艘破舊的海防艦和巡洋艦,他並不擔心,唯獨需要考慮就是即將到達泗水的英國軍艦。
“首炮不由我開,這是陛下的諭旨一但英艦首先開火,便以雷霆之勢,迅速擊沉對方”
“這點我不同意”
巡洋艦艦隊李鼎新司令官的立即出聲表示了反對,衆人紛紛把視線投在他的身上。
“長官,如果我們擊沉英艦,勢必導致英國震‘蕩’,自納爾遜之後,有幾國曾挑戰英國海軍,假諾我艦隊擊沉英艦,固然是自衛使然,但將其擊沉,只恐會徒若事端”
“那難不成,咱們就停在那,等着英國人來打不成”
湯薌銘唏唏一笑道。
“打傷他,英國人要耍故事,打沉他,英國人還要耍故事,同樣都是到晚少不了惹事,不如就直接擊沉他的簡單”
“擊沉是簡單,可接下來的事端呢?”
李鼎新反問一句,隨後肅肅表情。
“所以,下官請求司令官同意,如果一但英艦開火,還請利用“鎮定”兩艦厚頭裝甲,作爲保護,直接撞擊英艦,如此,待與英國‘交’涉時,我國方可不落下乘,同時防止英人藉此生出事端”
無疑他提出了一個相對成熟的意見,撞擊比開炮更穩當。
“好吧,這事我會向參謀部報告,但在進一步命令未到之前,望各位必須格守陛下諭旨”
特遣艦隊會議就這麼結束了,而接下來,軍官們到甲板上與華僑代表見面時,劉冠雄、程壁光兩人卻未離開會議室,艦隊幾十名軍官離開之後寬敞的會議室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他們兩人並未與迎接華僑代表,而是一人點了一根菸,在那裡等待着。
“戲法人人會變,可要是想變好怕是要難了”
吸一口雪茄煙,劉冠雄朝着舷窗外的泗水港看了一眼,爲了達到‘激’化的效果和同時又不刺‘激’到對方,艦隊抵達泗水後,並未直接進港,而是停泊於外海進行“炮術演練”,這是爲了給外界製造一種假相,甚至於就連同方纔的“作戰會議”異是如此。
“無論如何,英國人都派軍艦過來的不是嗎?”
程壁光笑了笑,笑容中多少帶着些無奈,海軍作着來此地打仗的準備,可未曾想所謂的打仗不過只是名頭罷了,在庚子時,海軍是“中立避戰”,而在這一次,海軍卻又是“尋事避戰”。
“整個艦隊只有你我兩人知道此次南下南洋的用意,咱們要在這裡呆足時間啊恐怕不像你我想象的那麼容易,咱們在這多呆一天,荷蘭人多緊張一天,同樣的英國人、美國人也會有所反應”
“是啊海軍部的指示是在‘交’涉期間,絕不能離開泗水,而目前駐巴達維亞領事正在同東印總督協商我艦隊“訪問事宜”,如果達成‘交’涉的話,咱們就先從泗水開始,開放戰艦,請華僑代表上艦參觀。另外還可以派出軍官到華文學校演講,甚至等英國軍艦來了,還可以和他們進行勾通,總之能呆多長時間,就呆多長時間吧”
劉冠雄的無奈的輕嘆口氣,望着舷外的定海號戰艦,在這兩艘戰艦尚未回國時,他曾幻想過兩艦回國後,便可保海防無慮,可是現在呢?中國海軍依然是高不成,低不就,威脅弱國有餘,防範列強不足。
“不想這些了,反正咱們就是賴在這了,走吧你我二人還要去和華僑見面,按陛下的意思,將來咱們海軍要在南洋發行一筆特別國防債券,專用於海軍建設,造船廠、基地、軍艦,都需要錢,這筆錢全指着朝廷負擔,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若是這次咱們南下,能換個幾千萬的債券,那可就是兩隻巡洋艦隊”
“說這些都遠了,恆啓,我總有一種感覺“元狩計劃”應該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