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樹林裡,精銳軍前兵馬隊統領馬廷佑正冷眼看着這支強行軍的光復軍先頭隊緩慢而疲乏地在平原上蠕動着。而在馬廷佑所騎的戰馬腳前躺着兩具光復軍偵察兵的屍體。這是尖兵連搜索林子的哨戒兵。
出自河州的騎隊從來作戰手法的殘酷是遠近馳名的,但光復軍哨戒兵今天才第一次親眼見識。爲了逼問安全通過的旗號,馬廷佑直接把其中一個戰士吊在樹上,先挖掉他的眼睛,然後生生的把他的皮剝了下來,另外一個被俘的戰士被戰友的被活剝時的慘叫聲嚇傻了,血淋淋吊在樹上的身體的在那蠕動掙扎着的時候,當他被拉吊在樹上的時候,他哭喊着乖乖地將旗號交待清楚。
他的坦白所換來的只是馬廷佑一聲獰笑,兩刀便結果了這兩個俘虜的性命。旗號要到了,在換上光復軍軍裝的騎手打了一遍安全的旗號後,眼前完全沒有防備的光復軍尖兵連縱隊,激起了馬廷佑熊熊鬥志,他的手中把玩着從那個哨戒兵手裡繳獲的衝鋒槍。迴轉馬身,環顧身後的四百六十名騎兵,這些老騎兵都已手持洋槍或是馬刀,安靜地等待廝殺。只有幾匹劣性較強的戰馬不耐地輕聲嘶氣。
“兄弟們,讓他們見見河州馬隊的厲害”
臉上帶着笑馬廷佑對身後的下屬輕喝了一句,然後對身邊的號兵比個衝鋒的手勢。號兵點點頭,吹起牛角號。
對於步兵來說,騎兵衝鋒時號聲和吶喊,幾乎是任何正在行軍中步兵的夢饜,這也是任何指揮官所不願見的場面。當聽到騎兵衝鋒時的的吆喝聲音的時候,當震天動地的馬蹄聲傳來的時候,樑鵬還以爲自己在發白日夢。回頭一看,卻看到的一羣騎兵從田間衝了過來。
“原地防禦”
此時百多米外領頭的馬廷佑高舉着手中的軍刀,一馬當先領着近四百騎兵向這支逆軍的先導部隊衝鋒,大地在馬蹄下震慄,馬過百米不過只是瞬間的功夫。
槍聲在平原上響了起來,馬廷佑率領的近四百騎兵們先在百米外放一排槍,掠倒準備反擊的逆軍,然後揮舞着馬刀縱馬馳入逆賊倉促構建的的防線裡,揮着馬刀盡情砍殺。迎面而來的人不是被砍倒,就是遭馬蹄踩踏。
“機槍”
在軍士們的吼喊聲中,士兵立即架起重機槍,射手才就位,騎兵就已經衝到面前。馬背上的騎兵將馬繮一抖,策馬躍過整架機槍,回馬一刀砍倒那位英勇的軍士的腦袋,內射手無助地立起身來,騎兵將馬刀憑空一揮,射手的腦袋與身軀就分了家。
只是在一瞬間,遭到倉促襲擊的戰士們便有人失去了迎戰的勇氣,一些人丟下武器沒命地逃,但是在騎兵團團圍繞斬殺之下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能盲目亂跑,成爲任人宰割的目標。
“光復軍不凱旋,誓戰死”
樑鵬大聲喊着,打死了幾個逃兵,然後揮着衝鋒槍掃射着逼近的敵人,在這時他看到一排長,在防線被突破的瞬間就失去了應戰的勇氣,跪在地上泣求饒命,一個騎兵直接縱馬過去將他踏斃。
有膽怯的,也有英勇的,倉促構建的防線在轉瞬間被撕開的時候,朱振波率領着自己的排,挺了上去。
“殺……”
二排的陣地上響起前所未有的吼叫聲,震人心魄的吼叫聲幾乎遮擋了戰場上的一切聲音,二排的四十多名官兵用這種吼叫,來發泄着心中的憤怒和最後一絲的恐懼,同時義無反顧的揮舞上着刺刀的步槍,向近在咫尺的騎兵衝去,此時已經無路可退。
終於在他們的吶喊聲和清軍騎兵的呼喊聲之中,綠色的浪潮和雜色的浪潮迎頭相撞了,一切僅僅只是在短短的剎那之間,但是時間好像被定格在這一刻一般,這會馬廷佑並沒有看到那些逆賊的臉上像先前的那些人一樣露出驚恐的面目,而是看到一種猙獰的面容,如同剛從地獄中撕殺而出的死神一般涌了上來。
馬背上清兵揚起手中的馬刀,向朝自己衝來的面目猙獰的光復軍戰士砍去的時候,那衝在前排中國士兵並沒有躲避而是奮力高舉着刺刀向前撲了過來,就在這一瞬間,馬上的騎兵看到那些躍起衝來的中國士兵的面孔中突然露出的笑容中看到一絲不祥的氣息,但是一切都晚了。
衝在第一排的士兵猛下蹲上着刺刀的步槍以45度指着天空,槍托依着地,瞬間形成了一個半圈的刀林,無法勒停的馬撞上他們,在刺刀沒入馬頸的瞬間,士兵被撞擊的慣性撞飛了,可馬也被殺死了。
被戰友們用刺刀槍林護着的衝鋒槍手、輕機槍手則抓住機會,用衝鋒槍掃射近在眼前的敵騎,在這團混亂中,終於用子彈撕開了一片狹窄的空隙,而這時只剩下吶喊聲音戰場上,不迴響着爆炸聲。
那些騎兵揮舞着馬刀掠過的時候,看着眼前衝來的騎兵,沒有武器的炮手、副射手因不及搭建陣地,他們揮是揮着工兵鏟不顧一切的朝着騎兵衝去,一個觀測手從身旁陣亡的戰友懷裡抓出手榴彈,拉下了手榴彈的拉索時,嚎叫着朝着騎兵衝去。
在一個面目可憎地騎兵衝近的瞬間,他看似輕輕的一揮手中的馬刀,雪亮的馬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光,那個觀測手便就捂着噴着血喉嚨倒了下去,手榴彈從他的手中跌落下來。一旁幾個騎兵高聲喝采,而倒下去的觀測手卻在這一瞬間露出些笑容。
下一瞬間,一聲巨響一切都結束了,當硝煙散去之後殘留的肢體,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清兵的,只有一匹腹腔被炸飛的戰馬在躺在地上抽搐着。
此時在這裡已經沒有了戰線、沒有了防的分別,混戰一團的戰場上,騎兵在田間路中竄跳着,揮着馬刀砍殺着,揮着步槍的戰士們,除了據槍聚起的,依靠着刺刀堅起防線勉強抵禦着騎兵衝擊外,驚慌失措的士兵們,儘管表現出驚人的英勇,但卻只是騎兵馬刀下的亡魂。
“別硬衝,繞着圈打槍把他們打散了”
馬背上的馬廷佑大聲喊了一句,身後的號手立即拿起牛角號吹了一陣,原本強攻的馬隊立即一調頭,幾乎貼着以刺刀爲障防禦的光復軍一邊打着槍一邊繞着,在其中幾人剛被打倒,防禦圈出現一個缺口時,一個騎兵便猛的策馬衝了過去,圈內的一個士兵即挺着刺刀補了上去,可是已經晚了,在他衝去補位的時候,清軍的騎兵已經揚起馬刀砍了下來。
“啊”
衝上去的士兵不顧一切的挺着步槍,將刺刀朝那人的身上刺着,在鋒利的馬刀砍進他的肩膀的時候,戰士槍頭上的刺刀,從斜下方從大腿根腹相接處,直刺到了這名之前還有些興奮的清軍騎兵體內,
戰馬的慣性拖着刺刀瞬間在清後的右腹部,劃開了數十釐米的口子,腸子也隨之被甩拖了出來,在他被步槍上的刺刀拖下馬的時候,已經失去生命的戰士和騎兵同時摔倒在地上,後續的戰馬沒有一線憐憫的從兩人的屍體上踩踏而過。
端着輕機槍的機槍手朝着缺口掃射着,機槍手咆哮的扣動着扳機,原本看似在突破的防禦圈,在這瞬間的功夫又被守住了,
“注意協調火力,不要一次打光”
趁着這個功夫,樑鵬大聲喊了一句,現在自己這幾十號人,全靠着圈外的十幾個戰士用斜指的步槍刺刀樹起的長槍陣保護着,而機槍手、衝鋒槍手又是大家能不能堅持下來的希望。
這會號聲又一次響了起來,原本圍着圈子的馬隊突然散退回了樹林中,在馬隊退回去的時候,朱振波立即指揮着自己的排和連長匯合在一起。
在樹林中看着這一幕,馬廷佑先清點了一下人數,不過是半袋煙的功夫,自己雖說殺了他們一百多號人,可卻折了三十多人馬,這一切只讓他的臉上露出些嗜血的獰笑。
“統領,您瞧這個”
後面衝來的一匹馬上的馬佔武扔來一個帆布袋子,袋裡有三個插着木棍的鐵疙瘩,先前不少人拿着這鐵疙瘩甩着。
“統領,我見他們扔過這玩意,把這鐵蓋擰開,一拉扔出去就成”
“看看再弄些,告訴兄弟們,這玩意怎麼用咱們炸他孃的”
十幾分鍾後,當手榴彈爆炸時揚起的塵土和煙霧散去的時候,路間地頭上除去滿地的死屍外,只剩下的騎在馬上喘息未定的精銳軍騎隊,先前的四百六十餘騎,現在只剩下了四百來騎兵,雖是勝了,可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喜色,甚至還露出些僥倖的神情,
跳下馬的馬廷佑看着躺在血泊中在顯然是軍官的傷者,他的胳膊被砍掉半截。胸腔也被闢開了大半血液已幾乎流乾。
躺在地上的樑鵬喘着粗氣,怒視着眼前的清軍,而馬廷佑也看了他一眼,隨後抓住他的頭,從腰間摸出匕首,用匕首割着樑鵬的腦袋,伴着骨碎聲身首分家的時候,一手將滴着血的腦袋扔上半空,騎兵們便揮着馬刀嚷吼了起來。
“嗷嘞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