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獨自坐在石洞內。靠石壁處是一張單人木牀,上面鋪着一張製作精細的金絲草蓆,牀頭有一個軟滕小枕,石洞的中央是一張由三杈樹杆橫切而成的三腿木桌。兩個滕編小凳放在桌旁。桌上有一盞造型雅緻的黑陶松脂燈,火光照在桌上一套精緻白瓷茶具上,泛着柔和的光澤。
立過血誓後風就被帶到這裡來,風環顧四周,這裡非常的簡單,卻極爲乾淨,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氣,這裡應該是暗夜用來短暫休息的地方。
風喝了一口懷中的清綠色的茶水,眉毛一挑,這茶的味道好熟悉,但絕不是在風族喝的,風族沒有這種茶水,想了想,卻一時記不得在哪裡喝過。
風把玩着手中的白色茶盅,只有風族纔會生產這種只能裝一小口水的茶盅,在夜魔的地盤上見到風之谷出品的東西,無疑多了一份親切感。看來夜魔早就到過狼牙城風之城了。而且對風族也瞭解的極爲透澈,這次引自己來,說不定正是夜魔族一手安排的。
既然自己爲救人提出的條件,正好讓暗夜順水推舟。政治聯姻,這個即好用又好使的招數在那裡都能用的着,母親用這個辦法綁住了力族。現在自己用這個辦法綁住暗族。
也許是夜魔一族用這個辦法綁住自己。那風族以後是不是每收服一個部落就應該娶這個部落的一個女人爲妻,這樣這個部落纔會真正的歸心,想到山林中可能上萬的部落,風打了一個寒顫,算了,還是不要了,享受這美麗世界可以,但不能變成播種的機器,以後這個口子得堵上,自己可不能做那種馬,家裡也不能變成利益爭鬥的戰場。
想要女人可以自己主動去挑選。而不能胡亂的接受一切,不管是不是漂亮都得要的那種。主動權要在自己手中。這次就算了。救人要緊。風正在想着。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風的心臟抽動了一下。山林的部落中竟然還有這麼美的女人。
看到風望着自己發呆的樣子,暗夜得意的嫣然一笑,坐在桌邊。
風族長,你覺得暗夜還能配得上你嗎。
回過神來的風高興道:我還在擔心,娶個難看的老婆,早知這樣,我應該一上山就提親的。
聽着風話,暗夜撲哧一聲笑道:我聽說你們風族,要是喜歡一個人得手捧鮮花獻給女孩,只有女孩同意並收下鮮花後,纔算是示愛成功。這規矩可是風族長親自定的。可是你上山時,手裡可沒有鮮花,不過腰間卻是有刀的。這是怎麼回事。
風笑道:我怕女王看不上我,但一定要成功。所以我準備用刀強迫女王答應。
暗夜輕笑一下,不願再與風糾纏這些小節,直接道:既然你我已立下血誓,那風族長接下來準備如何作呢。
風聽到暗夜如此說,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道:我的父母人在哪裡,這大喜的日子是不是應該出來高興一下。
他們已被我送去黑族。
啊,你------。風大驚失色。
你不用着急,我已傳信出去,讓她們駐守原地,好生侍奉。
風道:那明日一早,我們一起去。
暗夜道:他們在一處暗穴之內,非我族人無法入內,雖然我們已有婚約,但還未成婚,你放心的回積雪鎮等待就好,我會親自過去護送伯父伯母回積雪鎮的。
風提着的心這才放下來,道:萬萬不能出一點差錯。
放心吧,我不可能讓我未來丈夫的父母出事。否則我以後還怎麼面對你呢。
你們原本就就與黑族暗中有聯繫,並沒打算與我進行交易,只是想把人送給黑族?你不知道黑族是這山林裡所有的部落的公敵嗎。
暗夜對瞪起眼睛的風並不在意道:黑族是你們的公敵不錯,卻不是我們的。真要說起來,你風族纔是我們的敵人。
風一愣,吃驚道:這話怎麼講。
這黑暗山林中的部落其實都是我夜魔豢養的家奴。黑族來了,只是欺負一下他們而已,而你們來了,卻要把他們全部騙到你風族,爲你們風族建城,用完了還要把他們變成風族人。這纔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頭,你說你們風族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到我家來偷東西嗎。你們不是夜魔的敵人,那誰是呢。
風看着暗夜精緻的面孔,這暗夜好大的口氣,這山林中的部落是你們夜魔的家奴,你還真把自己當神了。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她來,可是看了好一會發現這暗夜似乎不是在說笑。心中納悶,於是道:他們都是自由的部落,而你們只是山林中的綁匪,只是綁架勒索他們的財物,怎麼能把他們當成你們的家奴僕呢,這是強盜的想法。
見風一臉的驚詫表情,暗夜顧自講着:這片山林最早屬於我們的祖先。那時山林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祖先的奴僕。只是後來天神發怒,降下下一場浩大的天災,天災所過之處,人煙滅絕,當天災結束後,山林中的人,百不存一。
隨着歲月的變遷。山林中再一次繁盛起來,已是幾百年後的今天了,然而山林中的部落早就忘卻了他們是誰,更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我們的奴僕了,而作爲主人的我們也在這場天災後沒落成一箇中型部落。不過我們依舊是這片山林的主人。我的父親立志重新恢復祖先的榮光。然而卻出師不利被奸人所害。父親死了,這恢復祖先榮光的重任就落在我的身上了。於是我就成了夜魔女王。
風笑道:於是你就去綁架勒索他們。
暗夜道:那不是綁架勒索,那是他們應該爲主人交納的供奉。
風笑道:那我風族並不是你們的奴僕,爲什麼你們還要對我們出手呢?
你來的我的地盤上打架,搶走我的奴僕,開採我的山林,我還不能警告一下你嗎?
風這才知道,夜魔竟然竟然是一個這麼古老的部落,而且還有這麼輝煌的過去。原來一直以爲夜魔只是一羣不狩獵過着劫匪一樣生活的部落人。看來自己還真的小看了夜魔。
暗夜又道:本來我們與黑族還有着古老的互不侵犯的約定,但我們衰敗成這樣,黑族也就再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不但進入我們的領地,還隨心所欲的橫行無忌,不但隨意的驅動我們的奴僕去攻打虎王谷送死,還要求我們一起針對風族。而你們的風族又是建城,又是搶掠山林裡的部落。與黑族做的事也並沒有太多區別。現在你告訴我,風族與黑族哪個更可惡。
風一時語塞,如果用暗夜的思維來看,反而是風族更可惡一點。風族現在所幹的事正如暗夜所說,要把山林中原屬於夜魔的奴僕的部落全部趕到風族的領地,變成風族人。這等於是直接到別人家裡的羊圈裡把羊全部拉走了。現在又擴大地盤,大有把人家羊圈也霸佔過來的意思。
暗夜吃驚的看着一臉笑意的風把手放到她的手上,並用他的手摩挲着自己纖細的手掌,暗夜強忍着沒有抽回自己手的衝動,但身上卻起了一層小疙瘩,就聽風笑哈哈無賴般的說。“夜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這些都不重要,告訴我,現在黑族是什麼樣子的。”
暗夜強忍着抽風一個耳光的衝動,心道,這風還真是厚臉皮,不過現在名譽上也是自己的男人了,強忍不適,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黑族現在至少有二十萬本族人。近百萬可以隨時組成戰士的奴僕。
啊,風張大了嘴巴,摩挲的手也停了下來。這也太出乎自己的想象了。
難道前兩次的戰爭都黑族的奴僕?
是啊,那都是些臨時抓過來的奴僕,只有瘋虎的幾千甲兵還算是黑族的本族戰士。如果黑族想要打風族,風族根本不值黑族一打。暗夜喜歡看風受打擊的樣子。
風恍然明白。爲什麼原來自己一直疑惑爲何前後反差這麼大大呢,原來的黑族戰士沒有太好的武器,甚至沒有皮甲,而後來的三千甲兵的武器與甲衣並不差於風族。,原來還慶幸自己的戰士武器甲衣先進,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如果黑族真的想與風族作戰,以這種形式看,風族還真的是沒有取勝的機會。
你們現在有多少人?
暗夜看了風一眼,笑着說:所有人加起來不足四千人。
聽到暗夜的話,風又被嚇了一跳,吃驚道:怎麼才這麼點人。
如果不是隻有這些人,我們還用得着靠綁架勒索家奴過日子嗎。
風想想也是,如果不是這樣還用怕自己的家奴嗎。
那你爲何不投靠黑族,卻要與風族聯姻呢。不要說你看上我的鬼話。
暗夜看着風那不帶任何淫邪的眼睛,反手抓住風越來越不老實的手說道:如果我說我真的是看上你了,你信嗎。
四目相對,良久無語。風鄭重的說:說說看。我們間應該彼此忠誠,真心對待,不應該有隔閡。
暗夜眼中讚許,道:夜魔在黑族眼裡不值一提,視古老約定於無物。這山林中的部落更是連黑族的家奴部落都不如,也早就不把我們當作同等的部落,在黑族眼裡已經沒有夜魔,這整個山林都是黑族的人。我們的部落連黑族的一個奴僕部落都不如,現在只不過是在這裡需要我們而已,所以她們也會象對待奴僕部落一樣驅使我們,而我們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我打算,一邊應付黑族,甚致是付出一族人的生命由我帶着進入黑族聽命並最終死掉,讓黑族以爲我們已經滅亡,從而忘掉我們這一族,而另一部分部落人則作爲種子深藏山林深處,不求爲以後的發揚光大,但求部落還沒有斷絕在我手中。
就在我們正準備着從風族勒索一批物資,又給黑族一份投名狀時,你來了,並提出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條件。說着暗夜盯着風的眼睛。